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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 明月

又是一个晴朗的夜晚,明月高悬,点点毫光洒向大地,将整个格兰山小镇都披上了一层银芒。

今夜是每月一次的月圆之夜,正是月光最盛的时候。

“杰克,我不喜欢这样的夜晚。”金发壮汉站在一圈木头栅栏外,对着身边的瘦小青年说道。

“嗯,老大,我也是,总觉着什么都暴露出来了一样。”尖嘴猴腮的青年想了想,回道。

金发壮汉和瘦小青年旁边的屋子,正是张治的“家”。

当夜色深沉之时,他们开始行动了。只是,天不凑巧,今夜正好月圆,弄得黑夜仿佛白昼一样,这才有了上面的对话。

而此时的张治,赫然已经醒来。坐在炕床上,他却是再怎么也睡不着了,白日里自下午卖了皮革后就一直睡到夜半,此时却已是睡意全无。

透过木房缝隙钻入的一缕缕月光将张治本来黑漆漆的小屋子映出了一片银色。

顺着挤入的月光,张治不由得抬头看去,接近屋顶的地方有一小片木板被他拆掉,那是他作为“天窗”的地方。而作用,便是如今夜这般,用来看月。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今照古人……”张治轻轻地吟道,用的,是汉语,而不是这个世界的语言,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会找回一些曾今身处原先世界的错觉:“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离合聚散,周而复始 ……唉,又是一个月圆的日子……”

皎洁的明月无根无系的悬挂在夜空中,透过木间缝隙,静静地映照着张治的瞳孔,张治抬头,望着如回忆中一般无二的清亮如水的圆月,默默回想着那些曾今的记忆,明知这一轮明月不属于自己,可望着那不变的形貌,心中还是忍不住一阵阵悸动。

月有阴晴圆缺,月缺月会再圆。

轻轻用手抚过胸口,张治从衣服下取出一个挂坠,默默地凝视着。那是个黑色的小雕像,三寸来高,不知什么材质,雕刻的却不是一般的佛像什么的,而是一只黑色的仿佛狐狸一般的动物,呈蹲伏状,有三条尾巴。这是张治从那个世界带来的另一件东西,他自小就戴在脖子上的挂坠。听父母亲说,那是小时候给他算命的老先生送的,有趋吉避凶之效。虽然这话一听就似乎是假的,可戴习惯以后张治却也舍不得取下换掉,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戴出了感情,所以一直用到现在。而如今,这小雕像便也成为了他缅怀前世种种的又一件物什,每当取出来查看的时候,都会勾起这样或那样的回忆,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月色,看一看它,是再不错的了。

把雕像举在月色下静静地望着,张治恍惚间看见有层黑色的流光随着月色的银芒自雕像的表面一闪而逝。他站起身,揉了揉眼睛,花了吧大概,他想道。

正在张治沉浸于月色带来的回忆之中的时候,金发壮汉和瘦小青年已经无声无息地摸进了木栅栏内。

站在木屋外,瘦小青年小声地说道:“老大,我们直接进去吧,量那小子一个人绝对不是我们的对手。我打听过了,那个外乡人不过和我相当,是个初级战士,可老大你,是咱格兰山镇最年轻的中级战士啊。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金发壮汉点了点头,伸手从背后摸出一把短刀提在手上。瘦小青年见状,也从怀中拿出一把小号匕首跟在金发壮汉身后。

“砰”,正自沉浸回忆的张治被一声巨响惊醒过来,他侧头望去,只见小屋单薄的木门已经被踢开,两个黑色的人影站在一片自门口突然洒落的极盛月芒之中。

“嗯?你竟然没睡。”看见张治就站在屋子中愣愣地望着自己等人,瘦小青年说道:“这样也好,省的我们还要叫醒你。我们老大说了,乖乖地把你捡到的魔核交出来,你要是配合的话还好,否则,小心你那条本来就不值钱的小命!”

“杰克,还有博森……”张治皱起了眉头,他认出了突然闯入的两个不速之客的身份,二人都是镇子里面有名的地痞,实力在这个偏僻镇子上却也足够强。

不过,张治却不知道他们从哪儿了解到自己昨天遇见魔兽的事,只是,魔核,连马丁先生也没有把那巨型沙虫杀死,哪里会有?

“我想,你们误会了吧,我这里根本就没有魔核……”张治本想实话实说,犯不着与这地痞纠缠,可话还没说完,便被瘦小青年给打断了。

“哼,你不要想要狡辩,我可知道你今天早上出售给老莱姆皮货店里的那几块皮子,绝对就是魔兽皮无疑。既然连皮都剥了,那魔核一定也在你的身上,这个可是魔兽身上最珍贵的东西啊。”瘦小青年哇哇地叫着,丝毫不给张治把话说下去的机会:“老大,先给这小子点颜色看看,那样他才会老实起来。”

金发壮汉猛地跑到张治身边,在张治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反抓住了他的双手,一声痛呼,张治已经被金发壮汉擒在了手中。

中级战士与初级战士之间,果然是存在很大差距的。虽然说并不是不可弥补的那种,但在金发壮汉突然发力,有心算无心之下,张治一击被擒。

“哈哈,这回你得老实了吧。”瘦小青年阴阴地笑着,走过张治身边,顺便用手在张治脸上拍了拍,走到张治床前,一把扯下了席子被褥等物事。

“你干什么!”张治怒道,任何一个人见到别人随意翻动自己的东西都会这样。

“呵呵,果然是了。”瘦小青年看着张治急怒的神色,笑起来,随后用手在床面上细细地摸起来。“对了,就是这个。”不一会,瘦小青年用手从床上拔出一块砖石来,正是张治早先扳动的那块,露出下面黑乎乎的小洞。瘦小青年迫不及待地将手伸入了洞中,一阵捣鼓,掏出四个金币来,只是,原先脸上满意的神色消失全无。

金发壮汉看了看瘦小青年掏出的四个金币,很明显脸色变阴郁了一些:“杰克,这是什么意思?”

“老大,这……一定是他把魔核藏起来了!”瘦小青年慌道,几个步子迈到张治身边,用手在张治袍袖里一阵乱摸。

“我说过了,真的没有魔核,我只是凑巧割到魔兽皮而已。”这一会儿,张治算是完全明白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忙解释道,自己不是这两人的对手,好汉不吃眼前亏,先缓过这阵再说。

“原来你知道魔核……快说,藏哪儿了?”瘦小青年压根不相信张治的话,只是认为张治有心隐瞒而已,急于在金发壮汉面前挽回脸面的他,也顾不得那么多,顺势就给了张治肚子上一拳。

拳势虽然不是太重,可也足够张治弯下腰一阵干呕。

腹部传来一阵翻江倒海的剧痛,奈何双手被反背擒住,张治却是自然地弯下腰用手捂住腹部都无法做到。

“你们……我说过了,真的没有……”张治一阵喘息,说道,他不想再凭白受那样一拳。

“还不老实?!”这回瘦小青年算是动了真格,拳拳到肉,接连轰在张治身上。

此时张治,却是连正常说话也难以做到。

“老大,这家伙挺倔的。”瘦小青年许是也打得累了,停下手,望着趴在地上蜷成一团的张治:“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可你这么年轻,不值得啊。乖乖将魔核叫出来,不就没那么多事了么?”瘦小青年蹲在张治身旁,一边用手拍着张治青淤的脸庞,一边叹着气语带“怜悯”地说道。

只是,完全占据主导地位的他没有发现,埋在地上,张治眼中闪过的一丝狠厉之色。

先是被闯入家门,而后被莫须有地抓住殴打,浑身疼痛的张治现在却已把解释和解的想法一股脑丢在脑后,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以牙还牙,兔子急了还咬人,就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起码自己得还他个够本才行。

“呀”一声厉喝,张治运起残余力气,猛地从地上窜起,往身边毫无防备的瘦小青年扑去。

瘦小青年显然也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张治居然还有余力反抗,被张治这么一扑,给压倒在地上。

被突如齐来的袭击给惊吓到的瘦小青年,看着脸色狰狞青绿的张治,一阵慌张,竟是想也不想,抓起身边放在地上的短匕首就顺势往张治身上扎去。

而位置,从匕首扎向的角度看去,正是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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