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这……”尖嘴猴腮的青年慌忙地后退着,两只手胡乱地推着张治向前倾倒的身体。
那一刀,正中张治的心脏位置!
瘦小青年惊慌中的一刀猛地从向前狠扑的张治的心口处刺了进去,正中心房,张治几乎是一瞬间,便感觉一股透心的凉意和尖锐的刺痛从胸口传来,接着,瘦小青年慌乱中下意识地将刀身又猛地拔了出来,那一瞬间,张治只觉得一股凉风飕飕地灌进自己的身体,接着,剧痛,无比的剧痛,痛得他连嘶喊也无法发出,声音只能梗咽着滞留在喉间,沙哑而低沉,“啊”张治只是这么轻轻地吼了一声,便觉着浑身的力气都离开自己而去,身体轻飘飘的,好似柳絮,好似棉花,没有了一点儿知觉,就这样,沉沉地坠落……
“老大,怎……怎么办啊,我,我只是打算稍微教训他一下,没……没有想要弄出人命……我……我还没杀过人呢……”看着满手的红色,以及被张治胸口涌出的鲜血染红的衣裳,瘦小青年一阵慌乱,初时的老练狠辣消失得无影无踪,说起来,他也只不过算是一个偏僻小镇上的小地痞罢了,杀鸡倒还有过,要说杀人,倒确实没有那个胆子。
本来,他只想小小地教训张治一下,然后敲诈勒索一番就收场的。可是,没想到,无意中,竟然,竟然把张治给……真的杀了!
“快起来,离开这儿!”金发壮汉一把拉起坐在地上抖得筛糠一般的瘦小青年,“你不说,我不说,谁会说是咱们干的,再说,他这样的外乡人,没亲没故的,就是死了也没人管,恐怕,十天半个月之后都不会有人发现他的事!”急刻关头,倒是一向不怎么发话的金发壮汉要冷静得多,迅速地安下心来,并且吩咐瘦小青年赶紧走人。
“对对对,老……老大,我们赶紧走,这个,这个跟我没关系,又没有其他人看到是我做的……”金发壮汉的话叫瘦小青年几乎离体的魂儿稍微回来了一些,尖嘴猴腮的他赶忙从地上爬起,嘴里结巴地说着,急于撇清与躺在地上的这个“外乡人”的任何一点儿联系。
“好了,快走,这回算是白来了,魔核没找到,还弄出了人命,却只搞到四个眉头,将四个金币拾起,曳着瘦小青年快步出了房门。
不一会儿,两个身影就消失在小镇房屋的阴影之中。
黑夜,只剩下那白茫茫的月光依旧如许,默默地注视着大地上发生的一切。
只是,难道张治真的死了吗?
急于离开的金发壮汉和瘦小青年是没有机会看到这小木屋中他们走后十分钟所发生的事了,也许他们看到的话,会惊讶得把自己的舌头吃掉吧。
因为,后来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随着金发壮汉和瘦小青年的离开,刚刚喧嚣的小木屋陷入一片沉寂,只有张治年轻的身体无力地侧躺在地上,胸口一滩骇人的红色,全是被鲜血染红,他,一动不动,就连呼吸,也已经停止。
清冷的银色月光,透过房门和木房的空隙,幽幽地洒在他渐渐冷却的身体上,仿佛为他盖上了一层薄薄的纱被。
圣洁而凄凉。
只是,没有人知道,在张治胸前热血涌出,浸润了整个前胸的时候,一种不为人知的变化,正在慢慢地发生着。
而今夜,这满月的月光,披洒在张治的身体之上,便仿佛一针催化剂,将这种变化迅速地推开着。
当张治的心头血随着拔出的匕首涌出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张治原本悬在胸口的黑色小雕像也被这心血染上了一层浓艳的红色。只是,那层沾染的红色却是转瞬即逝,黑色小雕像仿佛一团巨大的海绵,贪婪地,将那些鲜血全部渗透吸收到了自己的体内,从外面看,根本不留一丝儿痕迹,依旧黑亮如初。
沉沉夜色之中,笼罩在一片死寂中的小木屋,没有人注意到那黑色小雕像吸收了鲜血后双眼位置猛地亮起了两点红色的幽光,诡异而邪魅,一闪即逝。
银色的月光洒下,当那月芒接触到张治胸口那尊小小的黑色雕像时,异变发生了!
肉眼所看不见的,一丝丝白色月光中悬着的一粒粒细小的银色果实般的小小颗粒,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拉扯着,引导着向那尊黑色雕像涌去。
如果此时身在张治前世所在的世界,而他身边又恰巧有一个识货的江湖异人的话,一定会惊叹着说道,没错,这一定是在吞吐月光精华,吸收太阴之力!
那些仿佛小果实般悬挂在月光银线上的肉眼无法看见的小颗粒,实际就是传说中的太阴月华,月光中的精华之力所在,每月只会出现一次的对于依靠吸纳太阴之力修炼的鸟兽虫鱼以及人类来说,最是大补的好东西!
月光,只要是晴朗的晚上都有,而月色精华这一最普通的月光精华,只要有月光的晚上便存在,对于依靠太阴之力修炼的族类,一个月的很多时候都可以吸收到。但是,太阴月华不同,那是只有每月一次月圆之夜才会出现的月光精华,说起来,就是同属于月光精华但比之月色精华更加精纯高级的太阴之力的能量,对于修炼者来说,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同是月光精华,同源于太阴之力,但每月一次的太阴月华与大致每夜都有的月色精华明显不是一个等级上的!
而张治胸前的小雕像,这一晚,吞吐吸收的还不是普通的月色精华,而是每月一次的太阴月华!
只是,这样的异变,究竟代表着什么,没有人知道。
而张治胸前那尊小小的传说与他命里有缘的黑色雕像究竟是什么,也许连他自己也并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