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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都是套路

站在讲台上的古乐,恭敬地给老师和领导们鞠了一躬。古乐刚直起身,就被余校长用手招呼了过去。等阶梯教室里的其他人都走完了后,余校长轻咳一声:

“我先讲几句,今天晚上的这堂课,给我感触良多。虽然古乐这小伙子的教学模式和方法都还比较稚嫩,但是,达者为师。不得不说,在英语上,古乐还是有一定长处的。古乐是我们大水中学自己培养的学生,这表明什么呢?表明我们大水中学的英语教学水平还是很有实力的。希望大家继续发扬光大,再培养十个、二十个古乐这样的学生。我想我们还是可以去跟县中的那两个尖子班,掰掰手腕的。”余校长的话,说得豪气满满,每个老师都也都很喜欢听,尤其古乐的三个初中老师,早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

余校长随即画风一转:

“但是,我们现在只有一个古乐,而且还是一个初中才毕业的学生。作为学生,他的第一任务和主要任务都是学习,这一点我们要牢记。所以,李校长,你作为下一届,高2001级年级组的组长,要拿出一个妥善的方案来,不能让古乐同学变成伤仲永。在这一点上,我会在下学期开始时,再跟高2001级年级组的所老师强调,要主动担起责任,让古乐同学成才,成好才。”

在余校长停顿的档口,李涛在一旁点头称是,古乐又直接弯腰鞠躬到:

“谢谢校长!”

余校长满意的点了点头后,继续到:

“除此以外呢,英语教研组的老师们,要好好调整一下你们的课程表。原则就只有一个,就是从下学期开始,每周周一到周五,古乐只给高三年级的每个班,上两节课。我再强调一下,早自习不算,也不要给他安排早自习。你们下去协调一下,下学期开学前就把方案拿出来。我这边会安排教务处,按照你们的方案来调整你们的课表。你们一定要记住一点,古乐的首要任务是学习,其次才是你们教研组的助理。所以你们的方案,最好不要与古乐下学期的课表有冲突。”

英语教研组的老师们,连忙点头应下。

余校长说道此,沉吟了三五秒后,就对着旁边的李涛说到:

“李校长,今天下来后,你再和高98级的几个班主任协商下,拿出个具体的方案来,即不打乱现在的练习节奏,又不浪费眼前这个宝贵的小伙子。”

李涛连忙点头回到:“好的,我等会儿就过去召集高98级的所有老师一起开个会,讨论下。”

余校长见事情吩咐得差不多了,就下令到:

“今天就到这儿,领导班子和古乐先留一下,其余都回去吧。”

余校长吩咐完后,其余人就三三两两的离开了阶梯教室,还时不时地回头看看古乐。尤其耿直青年唐开浪,还不停地用眼神给古乐鼓励打气。

……

等老师们走远后,余校长慈眉善目地看着古乐说到:

“古乐,恭喜你啊,你通过我们的考核了,有没有什么想和我们说的呀?”

“那个,校长,我今天能住学校么?我现在回家有点晚了,车也没有了,还下着雨。还有就是,我们宿舍就我一个人了。”古乐再次释放了一丝中二属性。

余校长开怀大笑,爽快地对着古乐说到:

“这都是小事,就你现在的状况,让你继续住学生寝室也不大现实。我们立马给你安排宿舍。蒋主任你等会儿落实一下。”

蒋主任:“好的。”

古乐:“谢谢校长。”

“古乐,你就不好奇我们其他的决定么?”余校长更加慈祥地说到。

“请校长指示。”古乐连忙回复,然后一脸的虔诚。

余校长见状又开心的笑到:

“呦呵,原来还是个小滑头。闲话不说了,学校想给你一个勤工俭学的岗位,工作内容嘛,你刚刚也听得差不多了,你愿不愿意啊?”

“学生愿意,谢谢校长,也谢谢各位领导。”古乐再对众人行了次礼。

“你都不问问自己能得到什么吗?”余校长又问到。

“哦,学生今天过来,本来都只是想分享部分心得体会给高98级的哥哥姐姐们就准备回家了,也就根本没有想过要获得什么报酬,毕竟,我是大水中学培养出来的学生。”古乐正色并庄重的回到。

余校长非常欣慰,摸了摸古乐的头,说到:

“小伙子,你有这份心,我们就很满足了。但是天底下那有即能跑,又不吃草的马呢。

我们这边按照县里代课老师的工资标准:180元/月,食宿免费。每月工资,在5号时和老师们的工资一同发放。

只不过每月5号,你得自己到学校财务室领现金。你这个月的工资,明天就可以到学校财务室里领取。宿舍也会单独给你安排一间,但不是学生宿舍。另外呢,我这里还有个想法,如果你答应的话,可以跟我们提要求。”

“校长您请说。”古乐恭敬地回到。

“这个嘛,我也是今天听了你的课后才临时起意的。我刚刚在课间也和整个英语教研组都讨论过了。我想让你从下学期开始,每两周为学校高三年级的学生们讲一次类似今天的课程,主题和内容都由你自己定,但是要契合高三年级的整体教学进度,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呢,就是你的相关授课内容和课件,都要交一份给学校英语教研组备案存档。你看,有没有什么问题啊?”

古乐没有立即答复,只低头沉思。余校长见状也没有催促,就跟着众人静静等着。约莫过了一两分钟中,古乐抬头说到:

“可以,但我需要学校给我提供一些工具。”

“大胆的说,需要什么,我来解决!”余校长承诺。

“恩、一台能编辑office 或WPS文档的电脑,一台打印机,以及,以及,以及……”说到这里,古乐有些不好开口了。

“以及什么?不要怕,大胆点,说吧。”余校长鼓励到。

“我需要有人帮我制作幻灯胶片,我的字太丑了。”古乐说完,脸就红了。(内心os: MD,社死来得如此之快!)

周边的其余领导们,哈哈大笑,余校长也是忍俊不禁,笑出了声来。然后再对着古乐说到:

“这个你不用担心,你只需要把准备好的课件交给英语教研组就行了。”随后余校长就掉转头来对后勤主任说到:

“那个蒋主任,刚刚古乐所说的电脑和打印机,你下去统筹安排下,准备好了,就直接安装到古乐今晚紧要安排给古乐的屋子里吧。”

“我等会儿马上下去落实。”后勤主任蒋志清表态。

余校长这时,抬手看了看时间,见不到半个小时就要下晚自习了,就对着大水中学其余Big5说到:

“快下晚自习了,今天就这样吧,蒋主任,古乐的宿舍你要马上落实好。”

后勤主任再次点头称是后,就率先离开了阶梯教室,大水中学的其余几个领导,除了李涛,也都紧随其后。

古乐正准备闪身走人,就被余校长一把拉住了肩膀。一旁的李涛也笑眯眯地看着古乐。

“古乐,你先等下,我们还有点私事要找你。”

古乐内心:“我特么重生的第一天,也太TM累了。”

实际表现:“校长,您说。”

余校长没有马上开口,等人走远后,余校长就慈祥地对古乐说到:

“古乐啊,我有个女儿,你知道吧?”

“我也有一个,你应该清楚吧?”李涛也紧跟着说了一句。

“校长,我年龄还小!”古乐立马记起了余校长女儿余宝宝的形象,抢口到。(内心OS:我是茅房拉屎脸朝外的汉子,绝不吃软饭。)

“胡思乱想什么,我话都没说完。”余校长被气笑了,使劲拍了下古乐的肩膀。

“哦,校长,您说!”古乐摸了摸头,掩饰了自己的尴尬后,客气地回复。

“我们想让你每周给她们俩补一堂英语课,怎么样啊?”余校长脸上笑开了花,旁边李涛的表情也大同小异。

“那个校长,我怕我教不好。”古乐谦虚了一句。

“怎么?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都口若悬河的,当着我俩女儿的面的就教不好了?你猜,我们相不相信你说的鬼话?难道?怕我们不给钱?”余校长佯怒。

“不是那个意思,我,我,我,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收钱这一出。”古乐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支支吾吾地说到。

“那个古乐,我们是这样考虑的。每周呢,你就给她俩上两节课,固定在每周星期天下午两点半到四点这个时间,我们每周给你20块,你看看,可以不?”李涛见古乐如此窘迫,就顺道给了古乐一台阶。

古乐连忙回了栗校长一个十二分感激的眼神,大声回到:

“没问题,谢谢两位校长厚爱。”古乐松了口气。

“那就说定了,后天下午,你就到我们家给他们俩上第一节课,我还得观察观察后,才决定是否给钱。”余校长,半命令,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

古乐:“谨遵校长吩咐。”

余校长再一次开怀,笑着说到:

“走吧,我俩带你去你的新宿舍。”

古乐瞬间明白:MD,自己被俩校长套路了!

俩校长在前面带着路,古乐在后面乖巧的跟着。余校长边走边和古乐聊着家常,问家里有几口人,都干什么的啊,古乐全都如实回答。从阶梯教室出来,走了不到两分钟,前面带路的余校长就停了下来,然后指着实验楼大门右手边的小房间说到:

“到了,就是那儿。今晚你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再找你。你不要到处乱跑。否则我扣工资!”

此时,站在房间门口的熊老师和王老师,也都笑嘻嘻地看着古乐。

古乐一阵冷汗,心想:这校长还真是。算了,今天自己想的目的都达到了,还远超预期。低调点,见好就收。

“那校长们,明天见。”古乐最后敬了一次礼后,就跑了过去,

……

古乐刚一进屋,熊老师就递过来4把钥匙,解释分别是实验楼大门的,顶层天台的,这间屋子的,以及隔壁无机化学实验室的钥匙,好方便古乐进出、晾晒衣物以及洗漱等。旁边的王老师也见缝插针的补充了一些注意事项,比如什么时候开关门、衣服只能挂在天台、隔壁无机化学实验室用了后要及时关门,不要乱动其他东西等等。王老师说一句,古乐就点一下头。一两分钟后,熊老师和王老师就联袂离开了。古乐这时才来得及细看了一眼暂时属于自己一个人的房间。

一张高低床,横摆在进门右侧,两面靠墙;一张办公桌,办公桌边上还接了个简易的黑五孔插座;顶上一个白炽灯,一把吊扇,再加上一张凳子,一张椅子,屋子本身自配了一扇窗户,透过窗户可以看见校园的主路,小花园,和部分操场。

打量完整个房间,古乐一时有些失神。

古乐明白,后勤主任打的是一石二鸟的注意,但他丝毫不介意。因为他始终认为自己是站在大气层的,并且坚信自己给今天出场的每一个人都安排好了最好的套路,他才是最终的赢家,唉,简直无限地拉低了重生者的格局。

究其缘由,这得从古乐的身世说起,古乐本姓李,在其刚生下来第二天就被送到了古乐现在的舅舅家。舅妈杨氏和李家是亲戚,原本说好的,古乐只是过继给杨氏夫妻,两家还是正常来往。世事无常,杨氏才养了古乐一个月,就发现自己怀孕了,然后请大师一算,怀的是个男孩,就把古乐当包袱一样送到了一样只有两个女儿的古家。古家接手古乐时,古川夫妇俩说明了,古乐他们养了,但要和古乐亲生父母那边断绝一起关系。

杨氏为了尽快摆脱,就当场应下了,然而后面又碍于跟李家的亲戚关系,没有对李家说实话,只是说,古乐被古家收养了。李家也没有追究杨氏为什么要把古乐转送给古家,只是暗中访问后得知,古家在当地算得上时比较殷实的人家,就放下心来,也就自觉地没有去打扰。这里补充说一句,杨氏在把古乐送到古家后八个月左右,还真就产下一子。

古乐生母王氏去世时,刚好就是古乐毕业会考开考的第一天。王氏在生命最后的时刻,很想见古乐最后一面。古乐的李家三嫂就托人找到了古川夫妇。李家三嫂话刚说完,就被古川夫妇断然拒绝,王氏最终带着遗憾离世。

有些事情无法解释,古乐生母王氏去世时,古乐整个人仿佛丢失了最重要的东西,心神不宁。前世,古乐一直到高一期末时,才完全了解了自己的身世和那几天考试时失魂落魄的主要原因。但这些并没有让古乐振作起来,反而让本就心情低落的古乐,更加自卑和封闭。

古乐的养父古川在李家三嫂托人找到他们夫妻俩时,这压在他心里近16年的秘密,就变成了压垮他心里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从这个时候起,只要古乐有一言一行不顺他意,古川都会在脑子里,过一遍,这不是亲身的,怪不得会这样。动不动就又打又骂,还不分轻重,更不要说分什么青红皂白了。因为古乐是养母陈氏的嫂嫂送过来的,所以在不能找到古乐出气市,古川就拿自己陈氏出气,一样不分轻重,不分青红皂白。

古乐前世在学校读书时,古川只要一不顺心,就停了古乐的生活费,要么就是听自己亲戚朋友的劝,不让古乐继续读书了。是的,古家的亲朋好友所劝的都是叫古川不要让古乐上学了,农村人的认知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前世古乐在青春期经受了上述一系列变故,就瞬间从阳光青年变成了自卑男孩,封闭了自己。唯一值得庆幸的,古乐几经波折最终还是完成了自己的学业。古乐前世能完成学业,除了几个班主任的宽容和引导外,李涛也起了很重要的作用。正是因为李涛对古乐的信任,古乐才能获得一次又一次的机会。

这也就是古乐今天一交卷就过来找李涛的原因,他想让李涛发现他的价值,因为他了解李涛,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提高学生成绩的机会,更何况,李涛还是一个不会轻易放弃任何一个学生的校长。所以看起来一切都很魔幻的今天,在古乐这个重生者有意无意的引导下,终于达到了古乐期望的目的。

“叮!……”1998年6月12日,大水中学晚自习的下课铃声,让忙碌了一整天的重生者古乐,彻底的清醒过来。

古乐猛然拍了自己一巴掌:

“啊!我东西都还在寝室里没拿,我艹,不知道,还在不在啊!”

古乐吼完,拿了钥匙,门也不关,伞也不拿的往208跑去,丝毫没有发现,那在云层中模糊可见的月亮上好像挂了一张和蔼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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