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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不留遗憾

淅淅沥沥的雨声入耳,古乐苏醒了过来。古乐半眯着眼,习惯性地伸手往枕边摸手机。当枕边的东西入手,明显感觉有些不对,古乐半睁开眼一看,自己手里怎么会拿着这玩意儿:一个跟BB机一样造型的电子闹钟。古乐眯着眼再看了下时间:1998年6月12日,05:55,一下就懵了:“特么,这是怎么回事!”

古乐下意识地认为这是自己的几个要好的兄弟在给自己开玩笑。他清楚地记得昨天是自己39周岁的生日。马上四十了,就约几个兄弟一起小酌了几杯。一开始几人是一边喝,一边快乐地开着玩笑,记不清谁起头诉了几句苦,这下好了。几个油腻的中年男人,全都借着酒开始吐露心中不快,吐一段,喝一杯,又吐一段,又喝一杯,如此往复,几人就都醉了。古乐依稀记得散场时,是跟着好基友何柱柱一起离开的,就扯着嗓子吼了一句:“何猪儿,你给我死出来!”

然后整个房间炸了。

首先是隔壁床的何柱柱,一记何氏王八拳直接锤到了古乐胸口。

“你想死么?你吼锤子吼!”

然后下铺的李明,一记梁山蹬床腿,蹬得古乐差点从床上滚下来。

“想死么?想死早点说,我们成全你。”

然后寝室里一群声音:

“打死他!打死他个GR的!”

“不就是今天考英语么?以为自己英语好,就不得鸟了么?”

“TMD,叫个卵!”

”弄他,帮我多弄几下!”

……

突然喧嚣的环境,让原本还有些迷糊的古乐瞬间反应过来。猛地坐直身体,再凝重地扫视了寝室一周,古乐确认,MLGB的,这好像应该是自己重生了。在现在这种群情激怒的情势下,为了避免被寝室同学围殴,古乐果断认怂: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做了个噩梦,梦见被何猪儿带着去喝花酒。他一开始就说要请我的,结果,趁我睡着时,偷偷跑了。然后我没带钱,被一群人捆起挂在门口打,你们不知道,梦中的我有多惨!”

“哈哈哈……”

“啊,啊,啊……”

其他同学哈哈大笑之时,古乐正享受着何氏王八拳的无情击打。

整个208寝室,因为古乐这一闹,都醒得透透地。想着今天是整个初中毕业会考的最后一天,全都迅速地从床上爬起来,利索地收了自己的东西,然后再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擦洗打扮了一下自己。尤其爱美的何传成和苏红乾还煞有其事地给自己头发打了点摩丝,做了个造型。古乐也在何柱柱收手后,默默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

208的小伙伴们来到教室时,教室门都还没有开,大家就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等,一边等,一遍嘻嘻哈哈地聊着天。古乐则趴在走廊边的窗户上,看着雨中的校园,再看到路上走着的同学们,学校里的点点滴滴,一时间在脑海里像放电影一般,来回播放。

门开了后,古乐坐在教室里,看着上面简单得出奇的课本,提不起一丝看书的念头。想着事情的古乐,有些呆呆地,又有些习惯性地看向了教室某一处。见自己暗恋的女生也偷偷地瞄了自己一眼,前世的遗憾,就瞬间涌上心头。想到这儿,古乐低下头,用着自己一个人才懂的英文缩写,不停地写写画画,思绪纷飞。同桌易大林见状,也不惊讶,毕竟今天要考的英语,是古乐所有学科中,唯一的,也是全年级公认的,强项。

早自习的四十分钟转瞬即逝,当不出所料地再次听到易大林的提议:一起去镇上吃小笼包时,古乐含笑婉拒。然后密切地关注着自己暗恋的对象,眼看她即将走出教室时,就“咻”地飞跑过去,拉住了她。

“那个,我有句话想跟你说。”古乐原本以为,凭自己年过半百的灵魂,遇到这事,应如砍瓜切菜一般手到擒来,谁知一样地,脸红得跟猴子屁股没什么区别。

被拉住的黄丽佳瞬间脸红了,旁边的同学们则打趣地笑道:

“是要在一起么?”

“哈哈……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是的,整个班都知道古乐喜欢黄丽佳。)

古乐:“哦,不是,我是想请你跟我一起吃个早饭。”被大家这么一闹,古乐反倒淡定了下来。

旁边的几个女生,先一愣,随即秒入演戏状态:

孔丽:“哎呀,今天最后一天,我也好想跟佳佳一起吃饭啊,啷个办呢?”

贺静:“就是啊,我们怎么舍得乖乖一个人呢!”

陈虹蓉:“唉,最后一天还要来抢我的心上人!太欺负人了!”

廖德辉:“我还想和我们佳佳手牵手再绕着操场走两圈呢!”

……

男生们,则异口同声的:

“切!”

然后一个个地一边迈步从古乐身边走过,一边扯着嗓子嘲讽到:

“走了,走了,没什么戏看了,还以为终于要雄起一把了,结果还是那个瘟母鸡,木锤子。”

“还好刚刚我没有开赌场!”

“痛煞我心,痛煞我心啊,这就是块木头。”

……

“是我不对,当爸爸的没教好!”好基友何柱柱,最后一个出来。

古乐实时:“汪汪汪!汪汪汪!……”

何氏犀利王八拳第三次落在了古乐身上。

全班还没有离开的同学,都被古乐这机智一叫逗得笑弯了腰,就连刚刚被古乐拉住,红着脸的黄丽佳也不禁莞尔,然后嘴角含笑的看着古乐。俩人都心有灵犀一般地站着不动。除了一两个女生,班上其他人都不知道,这俩人之间其实早就表明了心意的。

待教室里的同学就剩下他们几个时,古乐开口道:

“走吧,我请大家吃饭,吃什么,你们选!”

之前起哄的几个女生异口同声:“小笼包。”

古乐心中绝倒,重生一次,还是没能摆脱在初中的最后一天吃小笼包的宿命。

……

一群人嬉嬉闹闹地来到了小笼包店,快要吃完的易大林见到古乐,含着包子直呼:

“你不是不来么?结果是重色轻友,怎么终于表白了么?”

小笼包店里的其他同学则都笑嘻嘻地看着古乐和黄丽佳,黄丽佳红着脸低下了头,倒是古乐在一旁坦然的面对着所有同学,静静地说道:

“我们班美女很多,但我从进这个班的第一天,我就很喜欢看着她,傻傻地看着她,因为我觉得自己需要努力,需要更好的成绩,然后考个好的大学再回来对她说,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

店里的同学们适时欢呼,起哄,连正包包子的老板娘都停了下来,笑看着古乐。

“但是,我从昨天晚上想到了今天早上下早自习,我觉得,我喜欢谁,就应该大声说出来,而不是藏在心里,以为自己藏成了秘密,结果其实大家早都知道了!”古乐继续到。

“哈哈哈……”店里一片欢乐。

“所以,我决定今天把心中话,说出来,让自己不留遗憾,也让大家不留遗憾。你们说对不对?”古乐笑呵呵地对着大家说。

“对,对,对,你TMD说的都对!哈哈哈……”

“那好了,大家吃完了,就快走吧!别耽误老板娘做生意!”古乐又晃点了众人一次。

众人再次:

“切!!!”

几人在欢声笑语中,很快地就吃完了早餐。也许是因为古乐出钱的缘故,和古乐以及黄丽佳一起行动的其他五人,早早吃了就闪了。尤其是基友何柱柱,走之前还不停用眼神鼓励着古乐。其余四个女生,也很识趣地吃完结伴散去,只留下了二人在此细嚼慢咽,空气中仿佛也弥漫了一丝小情侣们在一起的氛围。

古乐率先开了口:

“我初二在你文具盒里,留的纸条你看到了么?”

“嗯,看了的。”黄丽佳小声地回到。

“其实直到昨天,我脑子里还是像给你的纸条里陈述地那样想的,对你也是一如既往地喜欢。我不敢问你,问你是否愿意当我女朋友。我怕,我怕配不上你。”古乐继续慢慢地说到。

黄丽佳没有说话,也不好意思看坐在对面的古乐,红着脸把头低了下去。

古乐见此,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然后起身去找老板娘算账。古乐付完钱后,走到了依然低着头、红着脸的黄丽佳身前,弯腰在黄丽佳耳边说:

“走吧,小女友,我们还有堂考试呢,得回去准备准备了!”

说完,古乐走向店门口的路沿边,撑开了雨伞,昂着头,得意又安静地等着。

本就古灵精怪的黄丽佳,被古乐的话一刺激,立马站起来,直走到古乐的伞下,赌气般的抱着古乐的胳膊,一同往回走。待得稍稍远离了小笼包店,就用手掐了一下古乐的腰,奶凶奶凶地问到:

“为什么说我是小女友?你还有个大女友么?还有谁同意当你女朋友了?”

古乐嘿嘿一笑,没有回话,只是默默撑着伞遮着黄丽佳,慢慢地,慢慢地往前走。一直到校门外的最后一个路口,古乐才轻声提示到:

“小朋友,该你自己打伞了。另外我刚刚喊的也是小朋友哦,你这是自投罗网哟!哈哈!”

古乐说完就跑开了。身后的黄丽佳一脸笑意。

……

考场上,古乐一脸笑意地选好了自己前世唯一一个没有选到的答案,看着绝对应该满分的试卷,再对着准考证核对了一遍自己的答题卡上的准考证号和名字。确定能再小小弥补自己前世英语只考了99,没有满分的遗憾,古乐就举手问向监考老师问到:

“老师,我可以交卷了么?”

不知名的监考老师:

“没到时间,最快45钟才能交卷,现在才20分钟不到,等等吧!”

监考老师的心里活动:“唉,又是一个混子,这大水中学还不是一样有废物,20分钟不到,就要交卷。这应该就是瞎JB乱写一通的吧。”

百无聊赖的古乐,只好在自己根本就没有用过的草稿纸上,继续用自己才能看懂的符号写写画画。直到整个考场,跟前世一样传来了李和山那成心要搞事的喊声。

“最后一题答案,F,T,T,……”

这声音刚一入耳,古乐就起身交了试卷,然后快步从锦屏镇中考场赶回了大水中学,忙着为弥补自己另外一个遗憾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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