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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深夜遇袭

孙航他们走后,孙老先生和秦棋收拾了一下医馆,见天色已晚,孙老先生便吩咐秦棋回去。

一路上,秦棋的脑海里不知为何总是想起刚才医馆见到的那个阴郁男人——罗阎,秦棋想不明白,一直隐藏自己没被发现的罗阎为什么要特地现身?如果说他明明有机会却没有出手阻止秦棋给钱堂主施救,是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因为不想招惹恪心居而投鼠忌器的话。那他大可继续隐藏或者一走了之,为什么要选择现身呢?反正他说自己是因为尊重秦棋的医术出来打招呼这屁话秦棋是断然不相信的。

秦棋越想越迷茫,他总感觉情况有些不对,但又想不出到底哪里不对,他有预感今天这事不会就那么简单结束……

三天后的深夜,秦棋正躺在大通铺上流着口水做着梦。突然感觉有人在用力地不停推自己,迷迷糊糊醒来,正要大发起床气,痛骂扰自己清梦的混蛋,可还未等他发飙,寝室外的院子里传来了‘砰砰啪啪’的打斗声,将秦棋的睡意一下子冲了个精光,一个鲤鱼打挺直起身子,看了看身边发现原来一直推自己的是同寝室的其他孩子。

“出什么事了?”秦棋紧张地问道。

“不清楚,我们也是被打斗声吵醒的,因为很害怕,所以才叫醒你。”

“你们到墙角躲好,不要出声更别乱动,我去看一看。”秦棋一边指挥着孩子们,一边悄咪咪跑到窗户下然后慢慢地探出头。

借着月光,看清了院中有三人正在拳脚相加、你来我往的打斗着。其中两人身穿黑衣,头被黑布包得严严实实,而另一人竟是枫荷。

只见枫荷以一敌二竟丝毫不落下风,甚至有逐渐占优的趋势。没想到平时看似大大咧咧、弱不禁风的傻大姐枫荷还会有如此本事。

秦棋虽然搞清楚了状况,但他深知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干瞪眼看着,现在出去除了给枫荷添乱之外毫无卵用。就在他干着急之时,秦先生也察觉到后院的打斗,从前院赶来,手里还拿着一根粗木棍和一个铜脸盆,见到后院的状况后,一边扯着他那破锣嗓子大喊,一边使劲地敲打铜盆,一时间‘人啸盆吟’惊天动地。

秦先生的这一招‘突袭’收获奇效,竟然分散了两黑衣人的注意力,虽然只是一瞬间的晃神,还是让已经稍稍占上风的枫荷抓住了机会,一掌一脚分别击中两人。秦棋见状立即冲出房间,一边给枫荷打着手势,一边跑到枫荷的房间拿起一样东西。

之前提到过,秦棋曾经一度怀疑这个世界是不是有电灯,后来他问过枫荷相关的问题,得到的回答是光源来自于一种名为明光石的道具,由修真者中的炼器匠人所制,可吸收天地中的先天灵气发光。此道具制作并不复杂,也不昂贵,所以寻常人家都将它安装在房屋内充当光源。当时她手里拿的东西便是控制明光石的控制器,而秦棋此时找的就是这个。

秦棋按照之前枫荷所教的方法,将后院的明光石通通点亮,一瞬间院内如白昼。枫荷察觉到秦棋手势的含义是冲进自己房间拿明光石控制器,所以早有准备,而秦先生和那两个黑衣人却毫无防备的被这突如其来的光亮闪了眼睛。

两个黑衣人感觉情况越来越不利,便使出类似卢驰的踏地飞遁的招式企图逃跑。未受光亮影响的枫荷察觉到两个黑衣人的意图,便也跟着踏地飞起,朝着他们两个的方向横扫一脚,可惜的是这一脚只踢中一人,仿佛排球扣杀一般将他重重地扣到地上,而另一个则飞出了院子……

秦棋从厨房内找来麻绳,枫荷用麻绳干净利落的将被打伤的黑衣人五花大绑。此时院外隐约传来了呼喊声,秦先生赶忙去前院查看,不一会,便领着街坊四邻和巡街的差役来到后院……

一时间后院人声嘈杂,秦棋紧张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睡意又开始占据上风,他回到自己寝室爬上大通铺便倒头就睡,反正之后的事情无非就是说明情况,审问犯人这些,也轮不着秦棋管了。

第二天,秦棋从枫荷口中得知,昨天受伤的黑衣人嘴硬得很,什么也没问出来,于是衙役先行将他带回府衙审问,说今天晚些时候可能还会过来查问线索。秦棋哦了一声便沉默地思考起来,根据昨天的情况来看,心里隐约有了一些猜想。

他感觉这些黑衣人应该是冲着自己来的,毕竟看他们的身手不像是一般的小毛贼,再说了真是要偷,谁会来育才院这样的‘清水衙门’,要知道宁远县城里有财势的富户可不少,有着‘肥肉’不去吃,却来啃‘青菜’想想就不合理。再加上根据枫荷所说那黑衣人死不开口的架势,更像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杀手。

要是杀手的话,又是谁会想要自己这个‘孩子’的命呢?想到这里,秦棋脑中闪过了罗阎那张阴险狡诈的脸。是了,如果说最近自己得罪了谁的话,除了坏了罗阎的‘好事’,没有其他的了。不过仅仅因为自己压制了他施的毒,他就要报复杀人?真的至于吗?秦棋有些迷惑。

“喂,秦棋,你在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入神?”枫荷看秦棋发呆了许久,于是问道。

“啊……啊,我是在回忆枫荷姐姐昨天晚上的飒爽英姿呢,真是巾帼不……巾帼更胜须眉啊。”秦棋吹着彩虹屁说道。

谁知道枫荷竟然双手叉起了小腰,得意到不行:“那是,姐姐我可是先天武者,别说两个,再来几个也不是姐姐的对手。”枫荷毫不脸红地吹嘘自己,一时间,秦棋似乎看见她的鼻子都长了几分。

“先天武者?什么意思?”秦棋问道。

“嗯?你连这都不知道,先天武者就是可以将灵气储存于体内,身体条件比普通人好,是天生的练武材料啊!”枫荷解释道。

“那意思是说你有灵根?”

“额……这……这个没有……”枫荷有些沮丧地说。

“哈哈哈,什么嘛,原来是伪灵根啊,那不就和我这个无灵根差不多。”秦棋没心没肺地笑道,随后他的脑门便扎实的吃了一记‘弹指神通’,疼的他哇哇直叫……

中午时分,府衙的人来了,带队之人还是秦棋和孩子们的老熟人——邢捕头。邢捕头见到这些孩子们,心里其实也挺开心的,笑嘻嘻地和孩子们打过招呼之后,便和秦先生还有枫荷聊起了正事。

据他所说,昨日将贼人收押之后,他得知此贼竟然敢袭击育才院,便连夜加急审问,可谁知一直审到天亮,刑也用了不少,可贼人就是不开口。无奈之下,只能再来育才院看看。

“秦先生,枫荷姑娘,凭我多年经验判断,此贼不像是一般的盗贼,行事作风倒是有些江湖做派,你们仔细想想,是否曾经和那些江湖人士有过什么过节?”邢捕头试探地问道。

“秦某一介书生,只会舞文弄墨,不通刀枪棍棒,怎么会和江湖人士有交集呢。至于枫荷,她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视如己出,我很了解她,虽然有些功夫,但绝对不会在外惹事生非,也断无可能与江湖之人有过节。”秦先生答到,而一边的枫荷也符合着点头。

“那就怪了,照你们所说,贼人应该没有理由盯上育才馆才是,可为什么……”邢捕头不停地挠着头,这问题实在是难为他了。

想了一会想不出结果,索性就不想了,于是带人来到后院四处查看,甚至连房顶都没放过,可昨天的两个黑衣人除了院中打斗的痕迹外,什么都没留下。

这下可就真的难办了,看来除了撬开贼人的嘴之外,一点突破口都没有。就在这时,后院急匆匆地冲进来一个年轻捕快,边跑边喊道。

“老大,不好了,昨天抓住的贼人刚刚死了。”

“什么?一群混帐东西,我才刚刚离开多久就发生这等大事,你们干什么吃的?”邢捕头怒吼道。

“兄弟们也不知道啊,你走之后,兄弟们便将贼人押至牢房,还留两人在牢房门口看守。期间没发现一点异常,直到给贼人送饭时才发现他已经死在了牢房里。”年轻捕快回答道。

“怎么死的?”邢捕头问道。

“这……仵作验过了贼人的尸首,可什么也没验出来,既无外伤也无内伤,也没有中毒的迹象……”

听到这里,秦棋浑身一个激灵,凉气从背部直冲头顶,冲得头皮都发麻了。这状况不就像是钱堂主所中的毒嘛,难道说……不能犹豫了,现在不说,不知道下次还有没有机会说,继续瞒着,不但害了自己还会连累育才院的众人。

“邢捕头,我有一事告知,您仔细听我说。”于是秦棋将那天在济民医馆发生的事和自己的猜想和盘托出。在场的人听罢都不免倒吸一口凉气。

“照你所说,这些事情都是那个万潮会的罗阎所为,而且这个罗阎是有修为在身的修真者?”邢捕头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

“正是,原本我还只是猜想,但现在这些情况加重了我的怀疑。首先死得这个贼人出现的症状和那日钱堂主所中之毒症状相似,再来万潮会又是江湖帮会,与贼人有江湖背景的推论相符。我不相信这些都是巧合。”秦棋将自己的怀疑一一道出。

“这可如何是好,只是江湖人士的话还好说,可这牵扯到修真者,我即使有心也无力啊。”邢捕头无奈地说道:“现在只能等我回去将此事禀报给恪心居,让他们来解决了。不过这一切都是你这娃娃的推论,毫无实证,只怕难以说动恪心居的人出马。”

“那可怎么办?秦棋还这么小就惹上这么大的麻烦,邢捕头你可要想办法救救他啊。”枫荷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枫荷休得无礼,邢捕头虽有自己的难处,但他忠肝义胆,守一方百姓平安,人命关天的事他定会尽力而为,你莫要强人所难。”秦先生看似在训斥枫荷,但听话听音,其实也是在暗暗地给邢捕头压力。

“秦先生,你的话邢某听得懂,你放心,虽不敢保证恪心居的那些高人们一定会管这事,但我一定确保让他们知晓其中利害,况且狗剩也算是我亲手送到育才院的,实在不行老子豁出性命也要护住他。”

“邢捕头,我现在叫秦棋……”秦棋心里十分感动,然而拒绝被叫狗剩。

“哈哈哈,好,好,你叫秦棋。”邢捕头豪爽地笑了起来:“事已至此,我得赶紧回去,恪心居的高人们可是‘忙’得很,去晚了说不定就见不到了。”说完,便领着人离开了育才院。

当晚,秦棋担心师傅,想去济民医馆探望,可枫荷说什么都不让他一个人出门,像个跟屁虫一样紧跟着,没办法,秦棋只能带着她一起前往。

见到孙老先生,他像往常一样在内堂读书消遣,见秦棋领着枫荷到来,还挺好奇。

“哎呀,我这宝贝徒儿现在架子越来越大了,来见为师还要别人护送。”孙老先生开玩笑地说道。

“师傅,您就别拿徒儿开玩笑了,这是一直在育才院照顾我的枫荷姐姐,您之前也见过的,今天她突然说想来医馆看看,所以徒儿就带她来了。”秦棋见到孙老先生安然无恙,心中的大石头落下。至于自己现在的状况,为了不让师傅担心,就不说了。

枫荷虽然平时大大咧咧,但心思还是很缜密的,她对秦棋的话心领神会,附和道;“孙老先生,平时秦棋一直受您照顾,而我因为育才院的事情耽搁,一直没来拜见,在这里给您赔不是。”说罢,枫荷对着孙老先生施了个万福礼。

“哈哈哈,枫荷姑娘不必多礼,秦棋这孩子乖巧,天资又高,多亏了他,现在医馆的生意也好了起来,说起来还是老夫受的照顾更多那,哈哈哈。”孙老先生笑着说。

之后孙老先生招呼着秦棋与枫荷坐下,三人就开始闲聊起来……当晚在回育才院的路上,枫荷问起为什么不把事情告知孙老先生,秦棋回答道。

“师傅现在不知道此事,说明罗阎没有将师傅作为目标,既然如此,又何必说出来让他老人家担心呢?”

枫荷望着身边的秦棋,他之前就一直感觉秦棋与一般小孩不同,有些时候比她还显得成熟,但有些时候却又比一般小孩顽皮,她实在是看不透秦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秦棋,我总觉得你好奇怪。感觉你根本就不是一个小孩子。仿佛就只是有一个孩子的外表,我看不透你”

秦棋望了枫荷一眼:“你想多了,我只是书看得多,有点书生气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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