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轿车在冬夜里飞驰着，车速不慢，但渡边开的很稳。
“渡边先生，我的朋友她……”徐枫灿看着旁边依然昏睡不醒的白玲儿有些担心，忍不住开口问道。
“徐小姐不用担心，‘认知障碍’对普通人是无害的，您的朋友下车后很快就会醒来。”渡边没有回头，依然在认真的开车。
徐枫灿纠结了半天，再次开口问道：“渡边先生，请问您方便跟我说说姜凌同学吗？”
渡边很久都没有吭声，徐枫灿心中有点忐忑，补了一句：“啊，您要是觉得为难不回答也没关系的。”
“不会。”渡边目光依然不离前方，“姜先生说过，只要他不禁止的事情都可以尝试去做，这是每个人的自由。而他并不禁止任何人谈论他，只要不涉及一些秘密。”
车慢慢的停在了路边，徐枫灿朝窗外望去，发现已经到了自己家小区门口。
“您的目的地到了，我简单回答一下吧，姜先生是一个好人，一个值得追随的人。”
渡边帮徐枫灿把白玲儿扶下了车，白玲儿很快便有了知觉，而渡边也赶在白玲儿意识彻底恢复之前离开了这里。
“嗯……这是哪里啊？”白玲儿终于醒了过来，“咦，灿，我们怎么到小区门口了？”
“玲儿你还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吗？”徐枫灿多少还是有点担心“认知障碍”的功效。
“我想想，我记得我跟着你到了后街，然后……”白玲儿有些困惑，“咱们是不是去喝奶茶了？”
“奶茶？”徐枫灿有点意外，她没想到这个“认知障碍”效果这么夸张，直接把白玲儿靠近三番居酒屋之后的记忆全都扭曲了，连醉汉和渡边的出现都完全没了印象。
“不是么？那咱俩去后街还能干嘛啊，总不能是去吃宵夜吧？那不胖死了。”白玲儿捏了捏自己脸上的婴儿肥。
“是去喝奶茶了，你还在人家店里睡着了，我叫了出租车才把咱俩送回来的。”徐枫灿拍了拍白玲儿的脑袋，心想真去喝奶茶了不也得胖死，“快走吧，赶紧回家，你看你都困成啥样了。”
“哦哦好，我还真的是好困，居然在人家店里睡着了哈哈，不过今晚的作业也真是多，你看那个……”
渡边看着后视镜里的两人向小区里走去，慢慢消失在了视野中，点了点头，这才驱车离开。
这一晚上徐枫灿是没怎么睡好，第二天早上差点迟到。当她气喘吁吁的赶到学校的时候，却发现教学楼门口的公告栏前围了好多学生和老师，上面多了一张寻人启事。
张瑞，男，十七岁，高三（七）班学生。
王依依，女，十七岁，高三（七）班学生。
梁春华，女，十七岁，高三（七）班学生。
张雪，女，二十五岁，老师。
以上四人于昨日十一点晚自习下课后走失，至今去向不明，如有知情者请与任意老师联系。
文字底下还配上了四人的证件照。不过是谁想出来用证件照的，这谁能认出来啊，徐枫灿心里嘀咕。
“怎么回事，老师还能走丢了？”
“我记得那个张雪老师好像是七班的班主任吧，和学生一起失踪了？”
徐枫灿钻过议论纷纷的人群走进楼里，却发现一楼走廊里聚集了更多的人。
“老师您好，这是怎么回事啊？”徐枫灿很快就在人群中找到了自己班的班主任，凑上去问道。
“哦是枫灿啊，昨晚不是有老师和学生失踪了嘛，学校一调监控，发现四个人一起下楼走到前面那个位置就突然消失了。”
“啊？突然消失了？”
“对，就是突然消失，在监控画面里走到那里的时候突然就不见了，据说就算是一帧一帧的慢放也是在前一帧还在，后一帧人就没了。那个地方有一块大石砖，底下是学校的地下室，以前当仓库用过一段时间，但好像是因为太潮了还是怎么回事，早就废弃不用了，入口也被封起来了。”班主任摸了摸自己下巴的胡茬，“现在一堆学生想把那块砖搬开，怎么可能嘛，只能等学校叫人了……”
上课铃响了起来，老师们开始把聚在楼道里的学生们赶回自己班的教室上课。然而即使回到班里，大家依然还在讨论这件事。
“你听说了吗？真的是凭空消失啊！”
“听说有个三班的和他们班班主任一起进去看了监控，看到那里的时候，校长整个人都傻了！”
“啊？他们班班主任为啥会带他进去啊？”
“那是她儿子……有啥不能带的……”
“嘭”
“不要在底下窃窃私语！听课！”数学老师在讲台上生气的一拍黑板，底下立刻没了声音，但是很快又开始传起了纸条。虽然没有参与其中，徐枫灿其实也没在听课。
凭空消失？徐枫灿有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就像是……
“认知障碍”？
会不会是那里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大家因为认知障碍，即使是看监控也看不到那里发生了什么？
但是姜凌说他只是在他的课桌上布置了一个简化版的“认知障碍”，昨天三番居酒屋的那个可以覆盖到整个店面加上附近的一小片区域，那这个简化版的充其量应该只能影响到他们班和隔壁的两个班这么大的范围吧？
“咚”
一声闷响打断了徐枫灿的思绪，她抬起头发现，数学老师已经倒在了讲台上。她吃惊地站起身，却看到所有同学都趴在桌子上，似乎是睡着了，而整个教室里都弥漫着淡淡的雾气。她连忙跑出班，结果发现整个二楼所有班的人都陷入了沉睡。
这……这一定是认知障碍啊。徐枫灿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很快就想到了最可能的原因。
我来到衡志中学是为了办一件和元素有关的，非常重要也非常危险的事。
姜凌要办的事，会不会和这个教学楼的地下室有关？之前大家都还好好的，突然就陷入了沉睡，而现在与之前最可能发生的变化就是，学校找的人刚刚撬开了一楼的地下室入口。
徐枫灿现在能做的，一是下楼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二是去三番居酒屋找姜凌。
当她下到一楼时，发现一楼的雾更浓一些，雾里还有明显的土腥味，而在走廊的尽头，隐约可以看到几个穿着工作服的人倒在地上，撬开的石砖被扔在了一边。
徐枫灿刚向前走了两步，突然站住了。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向前看去，身上开始冒冷汗。
有一团很浓的白雾，在向她的位置移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