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想到上了高中空闲时间实在是少得可怜，徐枫灿在初中毕业的那个暑假在国内好好地玩了一圈，她至今都清楚的记得在景区里体验蹦极项目的时候，刚绑好保护措施，还没来得及做好心理准备，她就不知道被谁一把推了下去。先是大脑一片空白，然后感到肾上腺素疯狂上涌，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最后随着震荡逐渐放缓，全身才异常疲惫的放松下来。
而她刚才的感觉，比起那次蹦极，可以说是十分相似，但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我也是你说的那个啥，元素使？”
“其实元素使是一个偏阵营和地域的不规范说法，标准说法应该是‘元素导体’才对。”姜凌打了个响指，渡边神出鬼没的从阴影里出现，给徐枫灿换了杯水。“我不是学院的老师，也没受过正规的系统训练，所以我只能大致给你讲一讲。我们的能力其实并不是掌控元素，而是沟通元素，诸如金、木、水、火、土、风、雷等等，我们能明确地感知到它们的存在并与之沟通，然后让它们以特定的方式排列运动，从而引起‘魔网’的共振，从而实现操控元素的表象。而不拥有这种能力的普通人，我们习惯上称之为‘绝缘体’。”
“魔网？”全新的名词一个接一个的扑面而来，徐枫灿更加疑惑了。
姜凌挠了挠头：“额这个我没法给你解释的很清楚，学界似乎有几种对魔网的解释，但是我还真没了解过。你可以把它理解为一个起码在地球上无处不在协议库，比方说我跟它签了一个协议，当我以这种方式排列风元素的时候，魔网感受到震动，就会将一定当量的风元素以旋风的形式反馈给我。就像这样。”他搓了搓手，徐枫灿明显感觉到有一阵风在两人面前的桌子上汇聚，然后玻璃杯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颤颤巍巍的抬到了空中，又缓缓地落了下去。
徐枫灿翻来覆去看了玻璃杯半天，还喝了一口里面的水，终于确定不是杯子自己背了个喷气背包。
“等等，我一开始问的好像不是这个，你说我也是这个……这个什么东西？我，我就是个普通学生啊！”徐枫灿小时候倒也有幻想过自己拥有某种超能力，特别是高一军训的时候，拥有呼风唤雨能力的愿望就颇为强烈，但显然她并没有这本事，要不然军训她绝对一天都不训。
“你没发现么，你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受到我设置的结界的严重影响，就比如说旁边这位睡得正香的……她叫什么来着？”
“白玲儿。”徐枫灿心里又一次确信，没错，姜凌这两个月确实是没怎么在班里待……
“哦，白同学，她就是受到了这个‘认知障碍’结界的影响。这个结界会将结界内所有不应该被绝缘体们知道的，有关元素的事物扭曲，变成一些绝缘体能够理解的东西，让他们的大脑欺骗自己。而白同学之所以睡着了，是因为……来你把手给我，然后闭上眼睛。”
徐枫灿迟疑了一下，闭上眼睛，伸出了右手，姜凌用两个指头轻轻搭住了她的手腕，徐枫灿能明显感觉到有一股东西从接触的地方流进了自己的身体。
“我现在跟你共享了我的元素视野，你可以睁开眼看看，真实的世界。”
徐枫灿睁开了眼，惊奇的发现，很多东西凭空出现了。居酒屋里不再是空无一人，在不少靠角落的座位上都坐了身着奇装异服的人，有的在闷头喝酒，有的在和同伴窃窃私语，时不时往她这边瞅上几眼。原来矗立在店中间的大柱子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火炉，整个店里的温暖似乎都是源于它。当徐枫灿低头时，发现桌子上画了许多规则的线条和符号。
而当姜凌把手拿开的时候，徐枫灿感到了一阵眩晕，居酒屋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样子。
“头晕是正常现象，这样做其实是很消耗精力的。”姜凌收回了手，“你虽然拥有沟通元素的潜质，但是并没有与魔网正式签订契约，所以‘认知障碍’依然对你部分生效。而白同学呢，她处于一个存在大量元素相关事物的空间，她的大脑已经无法完全欺骗自己了，所以选择进入了休眠状态，也就是睡着了，当然这和她离我设置的结界核心太近也有关系。”
“你说我有沟通元素的潜质？”
“是的，你不完全受‘认知障碍’的影响就是一个证明，我在我在教室里课桌上也画了一个简化版的，但你昨天晚上仍然看到我了不是吗？至于这个潜质……”姜凌揉了揉太阳穴，“虽然我对学术方面的东西十分的不了解，但是这个东西确实是至今都没有定论的。说是潜质，不如说是拥有与魔网签订契约的资格，而这个资格吧，是一个非常玄学的东西。有人曾经认为是遗传导致了一个人是否拥有潜质，但是漏洞太多了。确实从欧洲那边的统计结果来看，父母都拥有潜质的话，子女拥有潜质的概率会大幅提升，但是概率仍然不足百分之五十，与此同时，即使是祖上几辈都不曾拥有潜质的人，也有可能拥有这种潜质，你极有可能就是一个例子，这种情况发生的概率大概在百万分之一左右，这就与遗传论已经非常矛盾了。而且还有一个极为特殊的现象也是遗传论解释不了的，‘潜质消失’。”
“潜质消失？”
“对，就是字面意思，当一个拥有潜质的人如果不及时和魔网签订契约，他的潜质是会消失的，消失的时间一般是在二十岁左右。”
居酒屋的古董钟连敲了十二下，宣告着午夜的到来。而现在，优秀的成绩，出色的做题能力显然已经帮不上徐枫灿什么忙了，她现在就如同是一个出生到新世界的婴儿，而不同的是她这个婴儿现在需要消化理解接受这么多全新的东西。
姜凌叹了口气：“如果我真的是一个元素使的话，跟你说这么多已经是违反规定了。我待会让渡边开车送你俩回去，你可以好好想一想今天发生的一切。我的目的就是告诉你三点，第一，你拥有潜质，第二，这种潜质不仅意味着力量，还意味着巨大的责任和危险，而你拥有放弃它的权利，第三，我来到衡志中学是为了办一件和元素有关的，非常重要也非常危险的事，希望你能远离这件事，你是个善良的姑娘，本可以作为一个普通的绝缘体拥有平凡美好的生活，我不希望这一点因为我们的相遇有任何的改变。”
“你不担心我把今天告诉我的事都说出去吗？总会有没有被认知障碍覆盖的地方吧？”
“昨天晚上的事你不也没说出去嘛。”姜凌打了个哈哈，“更何况，相信我，这么做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的。”
渡边热好了车，把睡着的白灵儿搬到了车的座位上，徐枫灿在出居酒屋的门之前，突然回头，很严肃的盯着目送她离开的姜凌。
“姜凌同学，你好像还有个问题一直没有回答我。你到底是谁？”
“我可以理解为你问了一个哲学问题吗？我是谁？”姜凌无奈的笑了起来，“这个问题，现在还不是时候，以后如果有机会，我会告诉你的。现在来说，我还是你的同学，姜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