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苏抓着尹槐衣领的那只手最终松开了。不知不觉中,尹槐的泪水也流了下来,墨苏的遗体失去了约束,右手血管像打开的闸门般开始释放残存着体温的鲜血,染红了他身边的土地。
墨笙跪着的地方也被墨苏的鲜血洇湿,他猛地停止了嚎啕,继而起身,向那倒地不起的女人走去。
“师傅叫我不要伤你!可我真想把你千刀万剐!”墨笙双手握拳,站在那女人身旁,半晌才恶狠狠地道:“劣儿,再去那田鼠身上!”说罢将手一挥,一道黑影闪过,刚刚那只溜进院中的田鼠又回到墨笙身旁,“给我咬!冲着她的咽喉咬!”
那田鼠竟听懂了墨笙的指令,顺着那女人的身体爬到脖梗处,我这才看清那田鼠头上伏着一支硬币大小的黑色蜘蛛,像是带了一顶帽子在头顶上。
“墨笙!你住手,墨先生临终前说过不要伤她!”
“嘿嘿嘿,”墨笙的笑声让人毛骨悚然,“我并没有伤她,我只是让那田鼠伤她,不仅伤她,我还要让她偿命!”最后这句话说得杀气逼人,“给我咬!”
那田鼠刚要行动,猛然间头上伏着的那顶“帽子”消失不见,继而头和身子也分成了两段,一只金色的飞蛾服服贴贴的趴在那女人的头发上,轻轻抖了抖翅膀,边缘上还残存着几抹鲜血,像是一枚诡异的发卡。
墨笙猛然向后窜去,那伏在田鼠头顶的黑色蜘蛛不知什么时候已回到他手中。墨笙喃喃道:“金刀蛾,金刀娥——方寒云!”他仿佛在踌躇着什么,最后狠狠一跺脚,转身回到屋中,不一会拿出一个硕大的登山包来到尹槐面前,轻声说道:“尹兄弟,这个包麻烦你替我保存一阵,里面是我墨家极为重要的东西,我要带着师傅的遗体去完成他的遗愿,到时我会找你去取!”
说罢也不等尹槐说话,来到墨苏身旁,呜咽道:“师傅,徒弟不肖,不能替您报仇,但一定要完成您的愿望,咱们走吧。”他轻轻将墨苏的遗体扶起,背在身后,头也不回,向着南面的密林中奔去,尹槐还来不及道别就已看不见他的身影,只剩下两个字还回荡在他们离去的山谷中:“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