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不大,藏在一幢老式的租界洋房里,我们到的时候,一楼正在唱live,是最近大火的Doja Cat的歌,主场曼妙的嗓音搭配着星星点点的投影灯,散发着十足的慵懒味道。二楼是露天的,铺上了深色的木地板,并且用了一些灰白相间的小鹅卵石进行装饰,浅色的布艺沙发搭配了一些精致的玻璃茶几,齐整的摆放着,并且角度绝佳,随便坐在哪个地方都能很好的看见长江对岸的灯光秀,不仅如此露台的四角应该装了蓝牙音箱,楼下的歌声能清晰地传到这里,形成氛围感的背景音。
此时的二楼已经是座无虚席,在一个可以看江景的靠边位子上,有两个熟悉的身影正朝着我们的方向喊着聂秦的名字,是昨天酒局上的胡启文和陈石,他们已经点好东西坐下了,应该到了有一会儿。
“校迎新会认识的这仨老学长。” 何禾轻车熟路的在胡启文旁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亲切的对我说:“也不知道为什么,和这三个痞子特别投缘,后来我实习的时候就去了上海,他们在的一个广告公司。那时候我们经常几个人肝通宵,互相望着对方的黑眼圈结下了深厚的革命情谊。”
“吴同学欢迎欢迎啊,想喝点什么不用客气,今天我们Charlie老板买单。”接话的是胡启文,对何禾称呼他们是三个痞子毫不在意的样子,我在何禾旁边坐下,接着是聂秦。
和昨天相比,他们今天都穿的非常随意,讲话也比较放松,少了那种商务的严谨味道,可能以往攒局都经常碰到这种情况,所以胡启文和陈石只用了差不多半分钟的时间就接受了我的出现。
聂秦点了一瓶巴黎水,看了他一眼回击:“是不是只要何禾在,你就特别亢奋。”
我明显捕捉到何禾的表情轻微停顿了一下。
“别说我了,你是讲究人,昨天认识人家吴同学,今天就带来喝酒?话说你老是在那喝矿泉水是什么意思。”胡启文大声说,现在换我尴尬了。
“这话不能这么说,相聚是缘。吴同学肯定是给我们何大美女面子才来的。”陈石打着圆场。
“你个人学一学,看人家多会说话。”何禾凶巴巴的瞪了胡启文一眼。胡启文见状双掌合十在额头比了个抱歉的手势,“我的错。”
聂秦没有理会胡启文,看向我问到:“要不要吃点什么?薯片?卤味?”
“不用了,我坐一会儿就走吧。”我低声跟他说。
“嗯,一起。”聂秦出乎我所料的点了点头:“你如果特别不自在,那就不强求,下次我们单独出来喝?”他偏头也朝我低声说。
“不用了。”我往旁边躲了躲,回答到。
“关系挺近啊,说什么呢?”胡启文看我们俩窃窃私语的样子,调笑说了一句。
“没有,在说我朋友酒吧的事呢。”我赶紧解释。
“哦,酒吧的事要贴耳朵说。”胡启文无赖的点点头。
“行咯。”何禾拍了一下他,“我们这个月出去短途旅行吧!”
“嗯找个周末,可以去爬山看日出,刚好他也想去拍点照片。”陈石指了指胡启文,何禾转头看我:“一桐我们一起去, 不然又是只有我一个女的。”
“你可以把你朋友也一起带上。”聂秦补充道,还是像刚才一样,根本不给我开口的机会,就默认我同意了这个邀请。
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没说什么,自己在这种聊天的气氛下很难再说不,等快到的时候再随便找个借口不去就行,我这样想着。
随后他们又回忆了一些大学的趣事,和讨论了昨天酒吧的一些细节,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种难得的巧合,又或是张志和未来可能是他们的一个大客户,谈话间他们都对我发出了加入这个圈子的正式邀请。
过多的拒绝不是成年人的社交礼仪,我只是认真听着,时不时附和,又跟他们交流了一些自己的摄影心得,这群人都是一身故事,筑成了另一个我完全不了解的世界,他们跟我不一样,生活过的多姿多彩,这些都十分吸引我。再加上喝了点酒的缘故,我渐渐不那么拘谨了,放开的和他们谈笑着,也没有了刚开始要提前离开的想法。
不知过了多久,江对岸的灯光逐个熄灭了,天空泛起了鱼肚白,live的声音早都停了,二楼渐渐只剩下了我们一桌人。
桌上的酒瓶也基本都见底,酒精让大家都有些瘫软在座椅上,我喝的不多,主要是何禾、胡启文和陈石,而聂秦全程都滴酒未沾。
这时一个女服务生上来说:“各位,不好意思,我们马上就要暂停营业了。”她看了我们这桌人一眼,对唯一还清醒着的聂秦说到。
他点点头,买了单。
她的说话声也让我清醒了几分,拿出手机看时间,上面有十几个未接,都是我爸打来的,一想到他在电话那头可能会有的样子,我苦笑了一下。
聂秦敏锐的捕捉到我的异样,接着开口:“我现在送你回去,会比较快。”又看向三人中还有些清醒的陈石问:“你们?”
陈石做了一个你快走吧的表情,说:“我们仨自行处理。”
聂秦也很干脆,一手拿着我的包,轻声说了句:“走吧,小朋友。”我迷糊地点点头,无奈这酒给喝混了,头特别晕,两条腿没什么力气。
他似乎觉得有趣的笑了,接着抓住我的手肘,有力的把我给支了起来。
我整个人有些半靠在他身上,他的手碰到的地方,会让我有一种微电流穿过,麻麻的触感。
因为绝妙的身高差,我的左脸刚好贴在他的胸口,隔着他柔软的带帽衫,还能若有若无的听到他的心跳,鼻尖又传来了那天我觉得很好闻的香味,缓解了我的晕眩,我不由自主的猛吸了几口。他基本不费力的就带我下了楼,细心的为我系上了安全带,又帮我把枕头调到了一个舒服的高度。
“你为什么…额…为什么”,我的两只手在空中虚无的比划着,我猜测我那时候要表达的意思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难不成喜欢我吗?
他被我滑稽的样子逗乐了,耐人寻味的说:“你眯一会儿吧,到你家了我叫你。”
我确实又晕又困,后半段的聊天基本是强打精神,没有再回话,闭上眼就睡过去了。
感觉没过一会儿,身边就有人很轻柔的推着我在我耳边说:“到了,要不要我扶你上去。”我像被按了什么开关一样,瞬间睁开了眼:“不用了我自己能行。”接着就要下车。
“你电脑没拿呢,”他拦住我,看了看表:“现在差不多六点,你上去洗漱,休息会,我在下面等你,送你去公司。”
我刚要说话,“不许拒绝。”他霸道的补充
我脸上一热,拿上笔记本,有些慌不择路的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