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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三指

这次要给大家讲的故事呢,发生在我十七岁那年,已经放弃文化课的我,企图通过艺术找到升学的捷径,所以我选择了一所艺术联考培训班,开始接受封闭式的教学。

来到这里后,虽然实际的学习压力远超文化课,但我因为热爱,倒也能乐在其中。就像其他艺考班那样,我们任务繁重,正常课时要到十点半才下课,课后还有大量的速写作业。我常常是凌晨两三点才能入睡,而第二天早晨七点半就要洗漱完毕在教室等待上课。所以,每天一个半小时的午休,就是我当时最期待的幸福时光。

我是半路出家,距离考试只剩三个月才来到这个画室,因此被分配到了一个复读生寝室,室友们都是画室的“老油条”了,和这里的老师都很熟络,不会被要求的太严苛。他们交作业也从来都是用以前所积攒的画,平时每天各自逍遥,可以早睡晚起,让我当时好生羡慕。

室友们因为有充足的休息,中午一般都会打羽毛球娱乐,所以我常常是自己午休。而学校为了提高我们的午休质量,为每个寝室都安装了接近百分九十遮光的极厚窗帘,只要拉严窗帘,关好门,屋内就变得像一个有月亮的夜晚那样,舒适的黑暗让人充满困意。

这天中午,我用最快的速度吃了几口饭就迫不及待地跑回寝室,室友们这会儿都不在,看来今天又是我自己午休了。拉好窗帘,爬到上铺,屋内的黑暗更添睡意朦胧,借此我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清醒过来,但不是睡醒,准确的说是在用一种奇怪的清醒状态“做梦”,这时的我十分的清醒,我甚至可以微微听到窗外室友打羽毛球的叫喊声,我无法睁开眼,梦里的场景是我平躺后,微微抬头睁眼所看到的视角。

正当我好奇这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梦里的场景开始有了变化,我左手边的床围缓缓探出一个黑色的尖锥状物体,屋里的黑暗远无法隐蔽它的出现,我的目光开始随着它的一点点伸出被完全吸引。或许是因为在梦里,一开始我并没有觉得这个东西的出现有什么不合理之处。

可很快我就不会这样想了,因为随着这个东西越伸越长,“它”的两边也一前一后探出来两个稍微短一点的黑色尖锥状物体,这三个东西越伸越长,尖锥处只有十厘米左右,下面是像竹子那样,呈不规则粗细的圆柱状,有两根大拇指粗细。直到伸出半米有余,“它”才缓缓停下

正当我仔细观看这到底是什么的时候,这三根东西突然以奇怪的角度疯狂弯折扭动,这时候我才猛地发现,这三根细长的东西是三根漆黑巨长的手指,那十厘米左右的尖锥就是它的指甲。

只见“它”一阵扭动后,突然蜷成爪状,三根尖锐的手指猛地刺向我盖着肚子的被褥。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浑身一颤,脱口骂出一句我*** 的问候母亲C语言。瞬时我也发现经过这一颤,重新获取了身体的掌控权,等它指尖碰到我被子的时候猛地睁开眼,周围安静且黑暗,一切的场景和梦里一样,只是它消失了,就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而我则是在压床的状态下被噩梦吓醒而已。

揉了揉眼让自己稍微清醒,想来是艺考临近,压力太大了吧。拿出手机看一眼时间,刚好也要上课了,倒也不用被闹钟叫醒了,说实话我宁愿被梦吓醒也不愿听到闹钟响声。

掀起被子准备翻身下床,但借着手机的光亮,我突然发现被子上多出了三个红豆粒大小的洞,刚经历过惊吓的我马上就联想到,这是刚才的手指抓向我留下来的吗,刚刚难道不是梦吗,难道梦里的一切在都在现实也发生了?恐惧开始在心底蔓延,可不容我多想,马上就要上课了,我也只能安慰自己这或许是什么时候不小心划到的吧。

下午随着紧张的课程,我也确实一点点忘记了这恐怖的“梦”,直到晚上下课后,我在画作业的时候看到画架上的几支细长铅笔,突然想起来了那只手。黑夜总是神秘且恐怖的,想到这,中午的那股寒意再次在我心底蔓延,就像悲伤可以分享那样,现在我好想把我这恐惧也分享出去,可室友那几个复读生应该都睡了,班里别的人我也不甚熟悉。索性我就拿起手机,自己走到一个没人的画室门口,磨砂的玻璃门后一片漆黑,我轻靠着玻璃门蹲坐在门槛上,想起今天是周日,高中的室友应该放假回家了,便拿起手机拨打给了好朋友——建新。

很快电话就被接起。

新:喂!皓哥,怎么着,天天画画逍遥自在,可算想起我来了?

我:靠!你大哥我可不自在,天天画画快累死了,这不刚下课,还没画作业呢。

新:那你怎么不画画来找我了,可不是想我了吧,想班里的哪个女生了?

我:滚滚滚……

我正了正语气。

我:新,不开玩笑了,你听我说,我今天中午做了一个梦,很恐怖的的梦。

新:你没事吧,我的好大哥,做个噩梦也要跟我分享啊。

我:别打断我,这个梦很可怕……

我开始一点点把我中午的经历向他说出来。

……………

我:然后啊,我就发现被子上有三个洞,我还纳闷…

新:皓,你先别说话!

听他突然这样说,我心里一惊,本能的立马住嘴。过了几秒钟,四周都寂静无声,于是我疑惑的问道。

我:怎么啦?新!

新:皓,刚才是你弄的吗,我从电话里听到你那边怎么有指甲敲玻璃的哒哒声,刚才你讲噩梦的时候就时不时有几下哒哒声,这会儿又没有了。

我:怎么会呢,你是不是听错了,一惊一乍的,我就坐在门口和你打的电话,哪里来的玻璃,虽然大半夜的,不远处的主教室可是热闹的很,你可别……

说到一半,我突然说不出一句话了,因为我想起来,我背靠着的教室门,不就是磨砂玻璃的吗,难道……我顿时后背紧绷起来,两个胳膊一瞬间都起满了鸡皮疙瘩。

我没理会听筒里微弱的,“喂?喂?喂?”新的喊声,一点点的九十度转过头,余光发现磨砂的玻璃上,在我脑袋位置有一个按着玻璃的半米多的大手掌,三根手指细长丑陋,就是“它”!“它”就那么隔着玻璃像要抓住我脑袋一样微微扭动着。我被吓得惊叫出一句C语言,立马向后腾跳起来。在我跳起来的一瞬间,那个手也像一道黑色的闪电缩进了黑暗。

我这被“它”一天吓两遍,本就愤怒,再看他主动逃跑,勇气冲上心头,立马打开那个教室门外的电灯开关,柔和的光亮透过玻璃门照射出来,我推了推门,却发现门是反锁的,隔着磨砂玻璃我也无法探知里面的一切,我更不可能这会儿去打扰老师来开门,到时怎么解释,说撞到那个了?谁信啊…

后来看着门好一会我还是闭了灯,拿起电话和新解释说没事,刚才磕了一下。新好像也不在意,没有追问是不是我敲的玻璃。不过……这只是一个开始,很快,我就会和新打第二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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