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老儿一阵敲锣打鼓地给弄醒了,在床上翻来覆去赖了好一会儿才睡眼惺忪地起床、洗脸、穿衣,迷迷糊糊地向正厅走去。
却见他们俩都坐在位置上,面前摆着三碗粥,却不见动筷,难道他们在等我?这让我有些不大好意思,之前我和老儿两人都爱睡懒觉,几乎每天都是跳过早饭直接吃的午餐,所以乍见这架势我有些呆愣,老儿早就不耐烦了:“懒丫头总算来了,老人家都等得心力交瘁了,快快坐下。”然后头转向卿玉可怜兮兮地问道:“这下可以吃了吧?”
咦?这老头对我凶巴巴的,倒是很听卿玉的话。
“嗯。”他看了我一眼,又是淡淡的、温温的语气,我突然很好奇他发起火来是个什么样子,不过我大概是没那个勇气去做导火线的。
用过早饭,我被老儿拉去他的房间,他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丫头啊,干爹知道你不是我们这里的人,不过这不重要,你是个好的孩子,这次让你随卿玉去外面走走,是不想让你老在谷里闷着。外面虽热闹好玩,但也要注意安全,记得跟在卿玉身边,不要走失了。”
很少见老儿这么煽情,我有些感动:“我知道干爹,我在外面会乖的,会听卿玉哥哥的话,您不用担心,我也不是三岁小孩了。”
他抚了抚我的头,转身回到内屋,在里面一阵捣鼓后,拿出了那枚凤玉。
“给,把它带上,我们这儿的姑娘十五及笄,你如今十六了,虽然晚了些,干爹没什么好准备的,就把这个送你了,算是我的一个挂念。”
“干爹,这可是祖传的,太贵重了,于理不合,再说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我推辞道,我虽然很喜欢,但这么贵重的东西带身上太不安全,万一被我弄丢,这罪过不是一般的大,我着实担心老儿的祖宗们会齐齐从地底下冒出来追着我讨债。
“哼!你是我女儿,有什么理不理,合不合的,干爹第一次送你东西你就不收,你是不是心里没我这个干爹?”老儿白眉倒竖,看似很生气。
我急急摇头:“怎么会呢,干爹,我的心有一半装的可都是你,您若一定要给我,我收下就是了,您别生气。”我从他手里接过凤玉戴在脖子上,冰冰凉凉的触感让我打了个寒颤。
老儿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去吧,别让卿玉等久了。好孩子,苦了你了。”
“嗯,那干爹我走了。”我不大理解老儿的那句“苦了”是怎么一回事,大约是可怜我一个人飘零异世吧。
我拿着包裹向卿玉走去,包裹除了几件换洗衣物和少得可怜的银票,还有老儿硬塞给我的一大堆瓶瓶罐罐,五花十色,琳琅满目,因为知道我不识得这些药物,老儿特地在每瓶药上都贴了标签及它们的用处,我又感动了一把,但是背着好沉啊.......
我跟着卿玉来到一处荒凉的石壁前,只见他伸手在石壁上轻轻叩了三下,奇迹发生了,刚刚还是一面完整的石壁中间已裂开了一条缝,接着像门一样向两边展开,一条深深的暗道出现在我们面前。
啧啧!这门是感应的!古人的智慧不可小觑啊!不知道在没有电和感应器的情况下它的运作原理是什么?
我跟紧卿玉走了进去,脚一踏入暗道,石门就“碰”的一声合上了,里面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我紧张地一动都不敢动,试探地叫了声:“卿玉?!”
“嗯,我在,把手给我。”
听见他的声音就在身边,我的心稍稍安定了些,手摸索着向声音的源头伸去,一只略带厚茧却温暖无比的大手将我的手握住,我被他带着慢慢向前行。
我依旧有些不安道:“别放手。”
说完我就非常尴尬,干笑了两声,正想着找个话题掩盖过去,头顶就想起了一个淡淡的声音:“好。”
我明知看不见,却还是朝那个地方望了一眼,心里涌现出不知名的情绪。
为了打破沉默,我问他:“是不是练武的人都有夜视的能力?”
“也不尽是,要看内力如何,越强看得越清。”
“奥,那卿玉的内力如何呢?”
“还行吧。”
在前世,当有人对你说还行的时候大多都是比较行的,这叫低调,低调是最牛逼的炫耀,不知道古代人是不是同样低调呢?
又默默地走了一会儿,我忍不住开口询问:“卿玉,我们还要走多久?”我实在被这种氛围搞得有些心烦意乱,原本我是个极有耐心的人,但是处在这样一个黑压压的山道里,我又像个瞎子一样,难免让人心慌,我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丧明之痛,真心佩服那些盲人的心理不是一般得强悍。
“走完这里是一炷香,我们已经走了半柱香。”一炷香是两小时,半柱就是还有一小时.......
“对了卿玉,你有没有带瘴气的解药?”这是一件很要紧的事,我现在才想起来。
他说:“我们走的是另外一条路,不经过瘴气林,不需要解药。”
“那我就放心了,那这条路通向哪里呢?我们回来也走这条路吗?”
“这条路通向千桦林,只能出不能进,回来的话我们要过瘴气林,你放心,我这儿有解药。”他耐心地解释道。
这算什么路?有去无回?我不禁打了个冷颤......加快了脚步。
在我终于踏出暗道的那一瞬间,我深吸了一口气,重见天日的感觉真好...........
暗道的出口和入口大径相同,不同的是在出口处,卿玉用随身携带的玉笛吹了几个音符门才开的,而且只能用卿玉手上的这只笛,其它的还不行,我有些郁闷,若是这玉笛摔了碎了或被偷了那不是开不了了,卿玉朝我微微一笑:“是的,所以我从不离身。”
走在林间小道上,绿树掩映间的石门已渐行渐远。当道上渐渐出现行人车马时,我们顺搭了一辆运货的马车。赶车的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大爷,穿着灰色的粗布旧衫,他手拿马鞭,时不时地吆喝两声,很是悠然。
我们此去的地方叫潘郡,比武大会的举办点,马车行了大约半个时辰,我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这旅**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