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念叨完,我就听到了一个极其熟悉的惊呼声:“你在干什么?!”救星啊!落云,你来的太是时候了。
小黑身形微微一怔,随后迅速举剑就朝我刺来,凌厉的剑风刮得脸颊生疼,我吓得紧闭双眼,大脑一片空白,不敢去看剑刺穿我身体的模样。
落云紧张地大声呼喊:“言!不要!”
过了半响,我微微睁开眼,发现剑尖虽已抵在了我的胸口,却没有再刺进一步,我咽了口口水,脑子里无数根弦都在紧绷着,额头不停地冒着汗珠,后背的衣衫已经完全浸湿了,我想我大概从未这么刺激过。
“放了她。”落云握住了小黑拿剑的那只手,她穿的很单薄,白色的里衣衬得脸很苍白,好像被风一吹就会倒下,“把剑放下,不然......”
“不然怎样?你想怎样?告诉我,你究竟要我怎么样?”小黑哑声接过她的话,他低着头,发丝遮住了半面脸,我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不过我想,他现在一定十分纠结,我这个人他是杀好?还是不杀好?
“你走吧,终究是我负了你,我们已经结束了。”她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结束?那我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我?”
“我们......本就是一场错。”
“错?好......很好,那就让它一错到底吧!”他突然发了狠,剑向前一顶,我看见了他眼里的一丝狠绝,暗道一声“不好”,大姐......你刺激到他了......
随着我的一声惊呼,时间仿似就此停住了,四周一片寂静,慢慢的,有血开始沿着指缝缓缓往下滴......
一滴
两滴
三滴......
银白的地面上像是绽放出了艳红的血色玫瑰,红得那般刺眼。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落云,心已经被震撼到了,没想到在关键时刻她会赤手握剑,这剑那么锋利,她疼得额头都冒汗了。
好像过了很久,小黑轻轻将落云的手拿开,缓缓把剑收回鞘中,道:“如你所愿。”
“多谢。”
小黑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就转身离开了,我连忙唤住他:“大哥,那个......穴道还没解?”
他背着我语调平静:“一个时辰后自会解开。”说完就扬长而去。
我傻了眼,这么说我还要在夜风中站一个时辰,我长叹了一口气,心中无比凄凉,这真是造孽啊......造孽......
落云面带歉意说:“我叫卿玉来帮你解了......”
“千万别......”我连忙否决,本能的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站就站吧,一个时辰也不久,姐姐赶紧去包扎伤口吧,以免感染恶化。”
“好,你等等,我过会儿就来。”
她走了,四周安静下来,小黑放过我并未让我松口气,他们的事情很复杂,为什么我死了她就能活?还有这玉又是怎么回事?我感觉我掉进了一个漩涡,太多问题了,我需要一个人来帮我解惑,而这个人选莫过于落云。
正想着她就来了,身上披了件红色的罩衣,将受了伤的手隐在衣下,她开口说:“我知道你要问我什么,我全都会告诉你的。”
“好。”我之前还在想要怎么开口问。
她走到我面前,慢慢褪下左肩的衣衫,我瞪大眼睛,她这是想要干什么?!
我看着她的动作,渐渐呈现在我眼前的画面令我感到不可思议,在她的身上,和我相同的位置,也有一个凤翎形的胎记,不过她的是金色的,我的是红色的。
“这是怎么回事?”我惊讶,巧合?这也太巧了,难道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或者是同母异父的妹妹?我被自己这个荒谬的念头给下了一跳,我们是不同时空,不同年代的人,明显不可能有联系,哎......电视剧看太多的后果......都成条件反射了.......
她拿起我胸前的玉,举到我面前,说:“不觉得它少了什么吗?”
第一次见它就有这种感觉,但我并未放在心上,我疑惑地看着她。
她说:“凤首上少了三根凤翎。”
我睁大眼睛仔细去瞧,果然,这凤凰的头上光秃秃的,这种细节问题真是让人想不到,难怪我没注意到,但这有什么关系吗?
她接着说道:“少的三根凤翎,一根在我身上,另外两根在别人的身上,三翎聚首,可令凤凰重生,凤凰重生,可安世天下。”
我扯了扯嘴角,觉得自己在听书,大脑里不停地在回荡这样一句话“本故事纯属虚构”。
“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笑了笑说:“有关,凤翎归位后只有你的血才能让它苏醒,你放心,不需要太多。”后来我才知道,要的不仅仅是血,还有我的命。
“我的血是O型的,很常见,”我打趣。
“虽然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过我想那只白狐狸应该已经喝过你的血了,不然他不会把玉交给你。”
呃......她还知道小萄:“他指的是卿玉吗?”
“嗯,卿玉的身份虽是东华的大弟子,不过凤玉历代都由皇室专人保管,他应该与皇室中人也有关。”
“杀你的人是因为不想让凤凰重生?”
“是,当今的皇帝是上代安阳帝的哥哥,安阳帝未到而立之年就逝世了,他将王位传给了自己的弟弟,并封了自己结拜兄弟晋远为王爷。这位晋王爷原本是个性情温和的人,谁料到就在新帝登基不久后,他开始玩弄权术,一手遮天,并派人挖坟取尸,以婴血为辅,加之邪咒,制造了一批鬼盅,养在地宫,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放出来四处作乱,弄得民不聊生。皇帝昏庸,奸臣当道,受苦的总是百姓。”
她顿了顿,继续道:“鬼蛊,鬼蛊,无心无魂,无智无求,若要尽之,莫非业火。”
“业火?”
“凤凰的业火。”
“凤玉不是在西北吗?”我想起了来时小饭馆里那两个人的谈话。
“那是卿玉找人假扮的,不然你们很难一路安全到这儿。”这就是小黑说的“调虎离山”。
“我身上也有凤翎的胎记。”
她揭开我的衣领:”持玉人与凤翎的宿主不会同时降在一人身上,这个应该是你拥有凤玉的象征。“
“我要怎么相信你说的话?”接受了24年的无神论教育,要我一下子接受这么玄幻的事有点难。
她说:“信不信已经由不得你了,等你能动了,你可以试着将这块玉摘下,这根金鲛绳是神物,剪不断,也烧不毁,自玉而生,随玉而断。”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月光,突然伸手取下头上的发簪,如墨的发丝一泻而下,拂过脸颊,柔顺地垂在背脊,她看着手里碧幽幽的发簪淡淡道:“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谁也逃不了。”
月下的她淡雅脱俗,清丽得仿似不食人间烟火,神情却又像是多情人间的红尘女子,因世间的种种无奈不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只能寄情于物,望月相思。
我们彼此静默着,想着各自的心事,谁也没再说一句话。
若她说的是真的,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做?难道真要像她说的那样,把他们都杀了,让凤翎归位,然后再喂上我的血,召唤出凤凰,最后杀了鬼盅,这么玄乎的事,怎么想都觉得像是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