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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我服了,怎么这个当头下雨?好好的一个大周末放学,我东西都不好拿回家了。”聿看着窗外的大雨,仰天长叹,“你说我这怎么就嘴瓢呢。”

时千已经嘲笑了他一个下午,但好兄弟有难,还是会插手相助的,“东西多吗,要不要帮你?”

“没事,也就一个书包,一个行李箱。”

“行。需要的话再叫我。”

明阳重点中学——这个低分学生的真实杀手,教育局的通缉对象,为了多给学生补习,推出了大小周末制度。

小周末周六下午上完课放学,大周末周五中午上完课放学。表面上都是周末放学,并非强制补习,教育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明阳每两个礼拜多占用学生半天时间。更有甚者,学校让成绩好的苗子周日早日回校,校内老师专门为其补习。为了避免被举报到教育局,学生和老师要签一个协议,内容大致是【xx自愿提前返校与老师探讨学术问题……并非补习】之类云云。既是学校发的协议,那自然是霸王条款了,哪怕你吃一百根苦瓜变成个苦瓜脸,也只能含泪签下【自愿参加】。

在学校就像打仗,放一个大周末就像放假。虽说时千也有毅力好好学习,但他是极其讨厌周日被强制性提前回校补习的。在他眼里,学习的时间就是学习,至于周末就是该有自己的生活的。

北北养在家里,母亲也没时间照顾,已经不知道和他提了多少回要把北北送走这件事了。

站在走廊里看大雨沥沥,难过感油然升起,很多事情都浮上脑海,忽然就不想笑了。

聿的动作很慢,这个时间点学校里的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原来堵在校门口的数多车辆现已寥寥。

有些时候,心情败坏是很突然的,或许是因为在热闹的人群之中偶生的孤独感,或许是因为盛大的天幕也会落雨。很多事情都可以没有关联,但心中常有的压抑感是不骗人的。

时千冲聿喊道:“你好慢啊,我先走了。”

聿摆手:“OK你先走吧,拜拜。”

口气正常,表情正常,时千不会让任何人察觉他情绪的异样。

学校在城郊巷子里,和城里和母亲住的房子有好几公里的距离,时千撑着伞,走出小巷,走进街道。

夏的雨季是温热的,风就像是从呼吸道吹出,吹湿了时千的肌肤。

当时他走到那家必经的【sweetie】甜品店,驻足看了一会,忽然想到栩如果去过的话,大概会很喜欢这家店。里面的血糯米和芋圆是特别招牌。

也就是这么怔了一下,他像是看到了栩从店里跑出来,再是很惊喜的样子对他招了招手。

他拧眉闭了一会眼,又睁眼,看见栩还在,并且蹦哒着向他跑来了。

时千收起呆滞的表情,也小跑着迎接这个小巧的女孩子,把她拉到伞下,轻轻用手臂圈在怀里。

“柒月,你怎么在这,伞呢?”

“伞在手里,你看。”她笑得很开心,把伞拿给他看。

时千轻轻笑道:“笨蛋,雨这么大,下次撑伞等我走过去,怎么可以淋雨,也不怕摔着。”

“唔。。可是看见辰很开心。”

“很开心也不要下雨天跑,我舍不得你摔着。”

她乖巧的点点头,轻轻靠在他怀里,“知道了唔。”

“怎么啦,想吃甜品?这家店的东西不错,我之前就在想哪天带你来这里买。”

“嗯呐,这里有好多我喜欢的。”

时千微笑道:“喜欢就下次再买,甜品吃了也不要不吃晚饭。”

“好~”

时千环顾四周,“今天没人来接你吗?”

栩摇摇头,“有。”

“那他们呢?”

“不想让他们接。。是自己跑出来的。”

“为什么不想让他们接呢,”时千垂眸,注视着栩澄澈的双眼,“外面不安全。”

“就是不想让他们接。”好像是不太想提这件事,她把视线放向别处,嘟起了嘴。

“好吧,那下次,柒月来找辰,辰送你回家,好不好。”

“好~”

“我替你撑伞。”时千取她手上的甜品袋子,揽过她的肩,慢慢行进。

栩小声道:“唔。。其实,我也可以给你撑伞的。”

时千笑道:“你那么小只,怎么替我撑伞?”

栩抓住他的手,要他停下来,然后很认真地拿过他的伞,站在他面前,努力地踮起脚尖,说:“这样就可以了。只要我踮起脚,就可以。”

少年的笑声很清朗,传到了少女的耳中。温热的呼吸和盛夏雨季的风一起,温柔地抚上她的肌肤。他的手轻轻撩过她前额的发丝,二人之间本微不可闻的悸动在泛红的脸颊上如涟漪一般慢慢旋开。

“你真可爱。”他说。

“才,才没有。”她害羞的样子像一只兔子,很让人有接近的冲动。但年少懵懂的时候,接触是渴望而不敢求的事,想摸她的脸颊,却又会默默地压住这个念头。不敢紧紧的抱住她,只能轻轻地圈在怀里。

这是他的珍宝,他舍不得给别人,自己也舍不得碰。

她的笑容是他的疲倦的日常中最美的光亮。

他愿意给她买甜品,准备小礼物小惊喜,无论多累都想来看一看她,送她到校门口,送她回家,走马路把她护在里侧,跟她招手,跟她道声晚安。跟她分享最近发生的一些趣事,分析她的一些不高兴,包容她的一些小情绪。她找他的时候,他会很快出现,不消失也不冷淡,偶尔闹小事情时,不冷落她也不敷衍,伤心难过的时候,会轻轻抱抱她 ,耐心地解释,真诚且温柔。

好想小心翼翼地一直守护下去,他想。

【能让你嘴角上扬的人一定很重要吧】,她的说说里这么写道。

他好想欺骗自己,好想,让这份简单美好的感情一直下去,穿越这个盛夏,就像那阳光铺就在碎叶道路上的点点光亮,是指引未来的永恒的方向。

但是他可能不能再拖下去了,他怕自己深陷在其中,又把她的微笑都夺走。羽鸥很聪明,她很早就选择了离开他。跟他在一起没有好结果。他给自己敲着警钟,每次在快要迷失的时候,聿会来提醒他,“别沉迷进去。”

年少懵懂的时候,接触是渴望而不敢求的事,更多的是暗恋和远观,期待和祝福。因此,年少多是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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