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一晚开始,整栋楼开始有了巡夜人员,不知是从哪里派来的,拿着电棍逛来逛去,有时站在楼梯口拦住半夜外出回来的学生,询问了一些外出理由后就放行了。
那件事情过后的第三天,蔡斯洁找到了张果敢,她站在机房二楼的小阳台上,“她到底算什么?那个胡浩一直纠缠她,你怎么跟个没事人一样?”
他站在阳台上望着她,“我会找她聊聊的,谢谢你!”
“我才不是为了你,要不是看她那么痛苦才懒得管你们这些糟烂事!”
她挥着手潇洒地转身下了楼!
他想起站在梨花树下偶遇的场境,当再次站在树下,望着白色的花瓣飘落下来,两个人笑着笑着,她忽然放声大哭起来,两人抱在一起。
他安慰道“没关系,会遇到更好的,只是……(哽咽)那个人不是我!”
“凭什么,为什么那个人不能是你?”热泪模糊了双眸。
那天晚上,两人拉着手走在街道上,直到深夜,门卫室也关了灯,在外面订了一间房,她和他躺在床上抱着,“就算以后不能在一起,这一刻也是值得的!”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床上,胡小娇从床上醒来,伸手一摸旁边的被子,只有余温,整理了下衣服,桌子上放着早上的包子和豆浆。
她提着早餐进了工厂大门,好在一大早没有人起床,站在宿舍门口,小心翼翼地转动钥匙孔,轻开了门,把早餐放到桌上。
“你去哪了?这么早”蔡斯洁睡得很浅,一有声音就醒了,侧着脸看着胡小娇从门外探着头走进房间,一手提着东西,另一只手紧紧抓着领口。
“哦,我……出去买早餐了!”
她穿着短裤下了床,观察了她一下“你有点不对劲哦!”
“什么不对劲啊!我这不是很正常吗?我不和你说了,我去洗个澡!”
“早上没有热水呢!你确定要洗吗?”
“洗!再冷也要洗!”她咬着牙抱着衣服进了浴室。
蔡斯洁正打算到阳台洗漱,经过浴室门口地上有一小包东西,捡起一看,意识到了什么瞬间红了脸,偷偷藏了起来。
她搬起红色高脚凳子,坐在凳子子上背靠着墙,脚上的拖鞋在地上有水渍的地方画圈。
“怎么了?一大早坐在这里!”
小莉穿着蓝色的小熊睡衣迷迷糊糊地走到阳台端起杯子刷着牙,边刷边回头张望,看到斯洁无聊地坐在凳子上,揪着她的上衣问道。
她出神缓了一会才回“嗯……没怎么,刚才起床起猛了,头有点晕晕的!”摸了摸额头
“不会是……来那个了吧!”
她红着脸“没到时间呢,快去刷你的牙!”
过了好一会儿,浴室里的水声渐渐小了,舍友们也都起床换好衣服,个个经过浴室门口都要问上一遍“大早上的,谁那么勇;在洗澡?”
她只好一遍又一遍地回答这个问题。
一间宿舍有一个厕所和一个浴室倒不妨碍其他人的正常使用。但不可否认的是,浴室里的水声是比闹钟还要好的起床铃。
她哆嗦地拎着刚换下的衣服开着门,跑到阳台的洗涑台下拉出一个红桶把衣服丢进去,然后一路小跑掀开粉色的窗帘躺到床上盖起被子。
斯洁见了,也掀开窗帘跟她躺在一起,小娇抱着她“我有点晕晕的,你帮我请个假吧!”
“那你偷偷跟我说,是他吗?”
“我们是不是姐妹?姐妹不想谈论这种事!”
“不说就不说,你自己要小心!”
“说什么呢!我睡了,中午给我带饭!”她一脚把斯洁踹下床去,拉好窗帘蒙头睡觉。
蔡斯洁被踹下床后,从地上爬了起来,手摸进被子掐了胡小娇一下。
“你疯了,弄疼我了!”
跑去阳台洗涑,等洗涑完宿舍里的人已经站在门外“我们先走了哦,拜拜!”
其他舍友走后,宿舍里静得只听到风扇的扇叶转动的声音,斯洁默默地坐在红色高脚凳上吃着小笼包,举起那一杯淡得像水的豆浆,吸了一口嫌弃地放在一旁不再动它。
小娇已经睡下,她轻轻关了门,下楼,走到宿舍楼下,就听到有个男生站在三楼的走廊喊着一个男生的名字,她站在宿舍楼下回头望着,心里嘀咕道“怎么是他?太巧了!”
她站在原地,很快楼梯就发出了声响,接着他就从宿舍楼出来,很快他跑了出来,脚上的老年人字拖发出噗嗤噗嗤的声响,像是进了水,每走一步都有响声,走过的地方也留着带水的脚印。
她以为他会停下来跟她说话,但没有,只留下她站在风中凌乱。
一个人郁闷地走到食堂,遇到宿舍舍友,落了座,手里撕着面包放进嘴里,眼睛却盯着那个孤独的背影,他像在跟谁说话,但她的座位又不能看见另一个人,幅度太大又怕舍友起疑心,就连弯腰系鞋带也丝毫看不见那个人。
于是她决定站起来,走到他身旁,想看看跟他说话的那个人是谁。
但一站起来手就被人缠住了,顺着胳膊望去,是舍友小莉“我也吃完了,一起逛逛吧!”
满脸疑团的她脸上挤出一抹微笑,“好啊!”
小莉本想直接从后门出去,但被她阻止了,这样她就更加看不到对方是谁了!
“我们从前门出去吧!”
终于,她慢慢地行走在过道,打量着他对坐的那个人,可走到跟前,他对面却是个空位。
她诧异得突然瞳孔放大,怎么回事,明明看到有个人坐他对面聊天的,但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埋头喝着豆浆。
她低头不语,觉得莫名其妙,感觉自己犯傻,出现幻觉了,忍不住想问她旁边的小莉,但看她天真的模样,应该也问不出什么于是决定不问,两人拉着手走出食堂,她和小莉从食堂逛到篮球场,经过中间那两栋平层,那屋顶上焊了一层蓝色铁皮,下起雨来声音如铜锣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