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他充满哲学的话,有所感触,“我会好好努力的,你也要加油哦!”
“嗯,一起加油!走,带你吃饭去!”他拉着我的手,那是我第一次跟男生牵手。
不过这个人有些古怪,他什么社交软件都不玩。
从那天开始,我们每天晚上都会在电话里聊天,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久。就这样,有一天晚上我们像情侣一样出去逛街吃饭,但是我们谁都没有开口,捅破这层关系。
有时见他一个人在对着空气说话,我感到很奇怪,每次问他,他都说,他跟他的朋友在聊天。我问是不是那个阿三,他只回了我一个“嗯”字。 有一次,我偷偷去看他,见他在打电话,趁他不注意,抢过他的手机,但电话那边已经挂断了。
他没有生气,他每次见到我,都很开心。
他很喜欢打篮球,但是认识他之后,他就很少去球场了。
“斯洁”
“嗯,怎么了?”
“我有时,觉得自己在做梦,谢谢让我遇到这么好的你!”
“你喝酒了吗?还是发烧了?”我感到很开心,虽然这个人表面很冷,但是认识之后,你才会知道,他眼里除了你,没有其他人。
他跟我谈论起他的朋友阿三的故事,似乎厂里的人都认识这个叫阿三的男生,像是一段传奇。最开始他认识阿三的时候,脾气也很不好,好多次都跟厂长吵架,甚至跟领班打架。
他来了快两个月的时候,领班发现张果敢并不是技术员,而是一个初中肄业没有文凭没有任何技能的三无人员,整天游走在村头巷尾,村里人见了都要把自家的鸡鸭狗关起来,生怕被他偷走。
好多次邻居家种的桑葚成熟了,一晚上就被撸干净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条,连鸡在树下找的窝生的蛋也难以幸免。
这些都把罪过归到他的身上,因为他白天带三两个小弟在村里逛来逛去,就连晚上都有他的身影。
领班叫人把张果敢带去谈话,但是叫了很多次他都没去,后来直接找到阿三,让阿三带着他去厂长的办公室。
领班是没有办公室,只好借用一下厂长的。
高档的红木门外的确贴了醒目的金色标签——厂长办公室。门是虚掩的,明显是有意而为的,进去之后,可以看到一张长桌子是泡茶用的,正对茶壶的是一张长红木椅,而正对门的是一张跟其他椅子格格不入的藤椅。
办公桌离茶桌只有几步,不细看以为只是办公室而已,但是这是一个两用的房间,因为办公桌后面有一张大海报,而海报的背后是一张床。
“来了?”
领班穿着一身蓝色的工装,坐在正对门的藤椅上。他指着长椅子,叫他们两人坐下。
工作很忙吧!叫了张工好几次都没有来,今天把两位都叫过来主要就是聊聊,没有别的意思,工作嘛都是配合着做,遇到问题大家出个主意解决就行了。
阿三摆弄着茶具,无心听他说话,给果敢倒了杯水,自己也喝着。桌上的零食也开着吃。
没有人回应领班的话,他又顺着话题“零食随便吃,水自己倒哈,我离得远,就不帮忙倒了。”
现在厂里呢,出现了人员严重不适合该岗位的问题,所以要做一些调整。
阿三你来得比较早,你来说说有什么人选?
目前机房只有我们两个人,如果你想说我们不适合该岗位,我们离开就是了。
领班吓了一跳,“不不不,我完全没有说你不适合,你要离开一定是厂里的损失。至于张工的问题,只是简历上的筛选标准,不是唯一的标准。”
“也就是说,是我的问题?今天我不是来打架的,但是你要挑事那就试试看!”
张果敢站了起来。
“坐下坐下,今天只是来聊一聊,没有说要调走谁,张工也很优秀,已经能胜任这份工作,至于简历上的文凭问题,我们也不会太考究”。
厂里的意思就是,机房只能安排一个岗位,我也很为难。
“既然这么说了,那就没什么好聊的了”,阿三随手拿了几包零食,张果敢也拿了几个苹果,出了门正好碰到厂长回来,他戴着顶帽子,没有看到我们,因为两边都有楼梯,我们从另一边的楼梯下去了。
领班在后面喊了什么,我们也不在乎,大概想说些,再坐一会吧之类的话。
厂长进了办公室,看到桌上的零食袋子和果皮,领班赶紧把桌子上的垃圾丢进垃圾桶里。
“谁来了?”
厂长脱着鞋问道。
“叫了机房那两个人来谈话,话说得少,零食倒是不少吃。”领班脸上带着笑意。
“聊得怎么样?”
“还没结果,我再催一催!”
我们坐在楼梯上吃着零食和水果,阿三突然很严肃地问我“你想留在这里吗?”
我愣了一会剥开手上的香蕉“无所谓,又不是没换过工作,我倒可以清闲几个月,不用每天早起晚睡。”
张果敢正对楼梯的大窗望得入神,那是一个覆盖了整个楼道的大窗,玻璃都推到中间隔着,两边的风一侧吹向上方,另一侧吹向下方。他们坐在玻璃遮挡的中间,虽然透明的玻璃可以看到外面荒凉的杂草自由生长,但在他看来,生命无常,一切随缘。
“你真的这样想的吗!”阿三犀利的眼神看着他。
“当然,来这里本来就是阴差阳错的事情,既然没有缘分又何必纠结去留呢?”
“张工,我今天才发现你说话,越来越有哲理了!”
“哈哈,还好吧!你呢!有什么打算?”
“嗯,我打算回家,坐火车,但是回我家那趟火车还没开通,估计还要逗留一段时间。”
“我明白了!”
张果敢起身“先回去了”
“行”
两人在楼道握了手,果敢就下了楼梯,他快速地下楼,走在水泥路上,右侧是一座山,左侧是荒凉的草地,还有泥塘和积水。
厂长的办公室几乎是跟工厂隔开的,与其说是办公不如说厂长住在别墅区,只是通往大门的路,铺上六尺宽的水泥,山脚下停放了一辆黑色的汽车。不用多说大概是住在那栋贴着新砖的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