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大胡子有点像胡商,云乔仔细看了看其他的几个商人,有一部分是中原人。
白渺和他们谈好了价钱,租了一匹马,让马背上了所有的虎肉,自己则接过云乔身上的弓箭。
到了傍晚,他们在山顶上扎好帐篷,白渺也去租了一个帐篷,又向他们买了点酒和辣椒。
商人们聚在一起,谈谈自己一年去了多少地方,为首的大胡子喝了一大碗酒,“好男儿游四方。”
云乔和白渺则走在他们身边,白渺看云乔似乎有些难受,怀疑她是冷了。问她她也不说,一个人坐在冰冷的石头上,似乎是不想走路了。
“今晚的肉汤里。我放了些辣椒和酒,你多喝点,身上会暖和一些。”
云乔接过他手里的肉汤,想起了之前吃过的菜,有些会放上白酒、啤酒、料酒、红酒什么的,原来从古时候就有了,最让她诧异的是,这里居然有辣椒。
云乔不会做饭,也不会喝酒,因为酒精会使人失去理智。
喝了肉汤之后,身上暖和多了,脸上也红彤彤的,白渺怀疑她似乎是醉了。和她说话,她也撒娇不听。
“你在教我做事吗?嗝儿~我就坐在这儿,我不动了。”脸红的她唱起了跑调的童谣,唱完了自己安静地坐着,一动也不动。
白渺收拾好东西,看着她坐在石头上的样子,怀疑她睡着了,且是睁着眼睛睡的。
他叫了她好半天,她才有些反应,如梦初醒般地,“我怎么坐在这里。”
白渺指了指帐篷,示意她进去,云乔这次也没说太多的话,安静地进去帐篷睡觉了。
旁边的大胡子看着他们的动作,不由得感叹,“你们兄弟感情真好。”
白渺与这群人说,云乔是他走丢的弟弟,有些怕生,不爱和人讲话,他特意去坪镇把弟弟找回来的。
白渺摇了摇头,“弟弟他身体不好,拐走他的那家人对他不好。”
大胡子喝了口热水,“坪镇上,几乎没有什么孩子了。女婴出生时扔掉,男婴留下来,长大了随父亲出镇,只有人老了才会想回去。”
至此,白渺总算知道了为什么师父让他来陈国的北边境找人。坪镇上的女子几乎一辈子都不会离开这个地方,那些人走失在外面的,永远都是男子。而在这里等着的,且永远都是母亲。
那么,云乔又为什么想离开呢?
胡商叹了一口气,“再过几年,我也要回家了。”
“您是从南边过来的吗?”白渺注意到了他的南方口音,有点像是晋国的人。
“嗯,我母亲是胡人,父亲是中原人,今年的生意还不错,所以就早些回去了。”
他并没有说自己是晋国人还是陈国人,而是中原人。
“小伙子,你今年多少岁了?”胡商拍了拍他的肩膀,“挺硬朗的啊。”
“晚辈十七了。”
“十七好啊,我十七的时候,就已经跟着父亲在跑商了。”胡商的眼里闪过一些怀念,在篝火下有了一些光辉。“我二十岁的时候,已经走遍了陈国。”
白渺喝了一口茶,听他们讲话。
“大哥这么早就跟着大伯出来跑商了吗?”
“对啊,二弟还在念书。”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忽然提到那领头的胡商还没成亲,如今已经三十多了,怕是找不着好姑娘了。
“我这这一年在外的,哪个好姑娘愿意嫁我啊。”胡商摇头,“我啊,等哪天不跑商了再说吧。”
云乔被白渺叫醒之后再也没睡着,一直在帐篷里听他们讲话,她揉着自己酸痛的腿,怀疑脚底一定起泡了,只是这么多人,她不敢脱鞋。
和白渺相处几天,他们换鞋换衣时都会有意避着对方。
下山还要走两天,她又不好意思说自己要骑马。再说了,在贫民家长大的原主也不会骑马,她若是太熟练会被发现的。
没过多久,外面的谈话声停了,白渺也准备进帐篷,云乔赶紧躺好了,背对后面。
白渺躺在她的背后,两个人背对背,盖两床被子。
云乔从来都没有被别人挨得如此之近过,她不敢动,也睡不着。
从隔壁帐篷里传来了胡商震天的呼噜声,云乔的睡意彻底没了。
第二日,所有人的精神都挺好的,只有云乔的萎靡不振,于是大家没有听到她唱童谣。
“我昨晚,没睡好。”
“嗯。”
“我好像,喝醉了。”
“嗯。”
“我有没有做什么事?”
“没有。”
“哦。”
云乔向白渺再三确认自己应该没做什么,那酒精一入腹,自己的意识好像被锁住了一样,外面的声音都听得到,只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清醒地被困住了。
今天,那个胡商在午饭时,给了白渺一瓶药,“这个不算钱,是我送给你的。”
白渺打开闻了一下。割了一斤虎肉给他们,“这是给大哥的报酬,大哥别嫌弃。”
白渺来时就听到这么一句,就在旁边看着他们,这送礼嘛,得讲究一个你来我往。
“这怎么好意思呢?”胡商不肯收。白渺就说这些给兄弟打打牙祭,反正不吃就会坏掉。
云乔坐在旁边,腹谤冬天的肉那里坏的那么快。
这么说,胡商就收了,给他的兄弟们也煮了一锅肉汤。
白渺走近云乔,把药给了她。
“干嘛,我没病。”
“给你涂脚上的,他说你走路比大家慢,应该是昨天走了一天,脚底长了泡,你……自己去涂药吧。”
云乔接过药,有些怔愣,明明都极力隐藏了,还是没藏住。
“他们说,这个药比一般的药要好一些。”
云乔想着当然是了,他们走南闯北,用脚丈量路程,当然也得备一些好的药了。
“谢谢。”她想着就去找个地方涂药,但是大家都在这里,她便想着晚上再涂。“你对我这么好,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你了。”
“真是一个好NPC,等回头我成了大英雄,你就当我的亲信,好不好?”她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他问出了已经疑惑了好几天的事,“什么是你说的恩皮西?”
“啊?NPC……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以后跟你说吧。”她急忙转移话题,“赶紧吃饭吧,不然一会儿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