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就是觉得不可思议。虽然我们做了几个月的同事,但真正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你却能知道我正确的尺寸,真不简单。”萧可梵直直地看着李骁。
李骁并不清楚萧可梵的意图,但已感觉出她的话别有意味,因而小心地说:
“是吗?我不知道你的尺寸,只是今天碰巧而已。”
萧可梵继续说:“我记得煜轩也给我买过衣服,那次他也是一下子就买得很合身,就像专门给我定做的一样。”
李骁疑惑地望着萧可梵,说:“李煜轩?干嘛跟我说这个?”他开始紧张了,不知为什么萧可梵突然这样说。
“我只是好奇罢了。他给我买衣服之前,我们已经在一起有段时间了,而且见面很频繁,他能帮我买合身的衣服说明他很熟悉我,观察得也非常仔细,所以才看出我的尺寸。而你,似乎更有这方面的天赋,不得不叫人……惊讶。”
萧可梵居然凌厉地看着李骁的眼睛,把他都看毛了。
李骁已经感觉到萧可梵说的意思了,似乎她在怀疑自己的身份,但他又不确定,觉得这秘密她是不可能知道的。李骁自认为瞒得天衣无缝,做事非常小心,除了叶家的父女俩之外,没人知道他是谁,所以推断,萧可梵知道的可能性很小。
可是她那样说又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真有很强的洞察力,聪明到可以认出自己是谁吗?李骁此刻有些狐疑,便谨慎地说:
“可梵,你想说什么呀?不懂你的意思。”
“没什么,我是觉得你的能力很强,超过一般人。”
“啊哈,我这叫什么能力?你别逗我了。”李骁也顺水推舟,把气氛搞得轻松些。
萧可梵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是因为她自己都不十分确定。而且她也想到,现在就凭那身上的胎记来指明李骁就是李煜轩,证据也还是不够充分的。她不想现在就拆穿他,并且她也多想了一层,想到若事实真如所推断的那样,那李骁刻意隐瞒身份,必定有他的用意。
同时,这个事件也是非常令人震惊的,到现在萧可梵都无法接受。她当然希望李煜轩还存在世上,可她不希望所爱的人变成了李骁。想想看,一个本来很熟悉的人,忽然换成另外一幅面孔潜伏在身边,以另一个身份和自己接触,会是多么恐怖的事。他对自己了如指掌,而自己却对他一无所知,只把他当成别人,那将是多么令人难堪的事啊!
故而,萧可梵没有继续追问,她知道就算问了,对方也会矢口否认,而且会更加小心谨慎,就更难找到破绽和证据了。
萧可梵想有更多的机会去找证据,就不能切断和李骁的联系,想经过漫长的时间一点一点挖掘真相,等证据确凿,再质问他,到时他不承认都难。那样他就有可能和盘托出所有的真相以及动机。
她现在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想看真实的李骁。如果李骁不是李煜轩,她会感到安慰,如果是的话,或许是一场灾难,又或是另一种收获。
两个人随后回了公司,为了掩人耳目,李骁安排他们俩一前一后进公司。所以没人看到他们是一起来单位的。
李骁主要是不想被高颖看到,怕牵连到萧可梵。他当然知道高颖对萧可梵有多恨。
而萧可梵想的是,李骁这样谨慎,明显是在进行一项秘密活动,怕别人看到他们私下在一起,或许他正在做的事情才是他隐瞒身份的真正动机。
李骁刚回到公司,高颖就找他了:“先在都几点了?才来公司。”
李骁赶快解释道:“哦,我,起晚了,对不起董事长。”
“听说你们昨天又谈了笔大买卖,一下子签了7份合同,可真有你的。”
“这么说,老袁都跟你说过了。”
“是啊,他早来了,我问他你为什么没来,他就跟我说了实情,还说单子都在你手上呢,我正等着想看,你却偏偏不来。”
“不错,单子都在我这呢,正要拿给你看。”李骁说着就翻公文包拿合同。
高颖继续说:“我还知道你为什么来晚了,而老袁却没晚来。”
李骁一惊,不知这话暗指什么,难道她知道自己是和萧可梵在一起的?
李骁谨慎地问:“董事长的意思是……”
“老袁说你喝多了,身边美女如云,走的时候还带去了一个,所以后边的话就不需我详说了吧。”
“美女?什么美女啊?”
“还跟我装,老袁都说你们是怎么签成单子了,搞了那么多美女一个个公关,那几个老色鬼能不买账嘛?告诉你,公关的费用公司可不报销。”高颖有些生气。
李骁一听,原来是这样,根本没提到萧可梵的事,于是放心了:“呵呵,看董事长说的,打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要公司报销,这点费用我自己还是出得起的。”
“呵,升职了果然口气也不一样了,现在财大气粗,就敢到处寻花问柳了,你可真是于工作和娱乐两不误啊,真是高人啊!”
李骁明显听出一股醋意,暗自好笑,便说:“瞧董事长说的,我这哪是娱乐啊,分明是工作嘛,谁谈生意不这样谈,否则那几个土财主能那么痛快答应吗。我当然要选择捷径喽,这不一下子又拿回几个亿来,这能说是玩吗?”
高颖闷哼了一声,说:“嗯,看在你为公司赚钱的份上,我也不多说什么,只是你也注意一下你的私生活,老大不小的还是单身一个,要么就找个正经的女朋友谈谈,可别到处沾花惹草,你就不怕碰上什么不干净的人嘛?偶尔玩玩也就算了,千万别因小失大,耽误了自己的前程。”
“董事长教训的事,下次绝不敢了。”
“还有下次啊?”
“哦,没有,没有了。”李骁故意卖乖。
“行了,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你继续忙吧。”
高颖走后,李骁暗想,老袁可真会解围,幸好他是那样说的,正合心意,不仅没让高颖知道萧可梵的事,还迫使高颖又吃醋了一回,真是想得周到,不愧为老搭档,合作得就是默契。
下午高颖又叫李骁去她办公室了,继续商讨新签的合同的后续事宜。这时高颖接到一通电话,她神色立马紧张起来,但因有李骁在,便极力掩饰。可那细微的不自然,还是被敏锐的李骁捕捉到了。
高颖拿着电话对李骁说一会再回来,要他等一下,然后她就匆匆走出去。
李骁感到蹊跷,高颖很少有那样的表情,好像出什么事了。
此时李骁趁机在高颖桌上瞄了几眼,看到办公桌上的大抽屉虚掩着。以前他一直想寻找机会查看高颖手里的资料,要寻找证据来证明他所推断的事情,诸如现在公司的真实情况,是否有过违纪行为,甚至查询去年出车祸的残留证据。李骁当然知道希望很渺茫,但仍想试一试。
见高颖还没回来,他就大胆拉开抽屉,大致找了找。他随意拿起一个黑色笔记本,顺序翻开里面,一页页粗略查看,居然有了发现。他看到一页纸上写了一行人名,每个人名后边都对应一串数字,看上去像是记账的,不知道是什么账。
引起他注意的是其中一个人名,那上面居然写着“关雄”。
李骁惊骇了,怎么这本子上会有他的名字?关雄认识高颖吗?以前没听说过啊。
李骁又想,会不会是同名同姓,这里记录的关雄应该不是熟悉的那个关雄吧,也许是两个人。
李骁有些搞不清,一时思考入神。
可随后他隐约听到外头有动静,想到高颖可能回来了,就赶忙把本子放回去,把抽屉关上,还像刚才那样是虚掩着的,尽量保持原样。
他又立即绕到办公桌外侧,还像刚才那样坐好,等待高颖进来。
李骁刚坐稳,高颖就进办公室了,并一路走到办公桌去。
而李骁心里十分紧张,怕高颖发现了,很不安地坐在那里,但表面上没有显出任何表情来。
他观察到高颖一直低头看手机,像在发短信或是找号码,根本没注意到他。
稍停片刻,高颖没提及她干嘛去了,而是和李骁继续进行下面的工作。
李骁觉着奇怪,高颖似乎在瞒着他什么,居然没解释她出去做什么了,想到一定不是处理公司上的事,也许在解决一项难题,而且是见不得光的,需暗地里操作的。
李骁回到自己办公室,仔细琢磨今天看到的一切,不禁联想起来。他仍怀疑关雄和高颖之间的关系,虽然他从未见过他们之间有过交情,都不确定他们俩认识,但有一点他很在意,就是曾经他看到过关雄和孙建业在一起,那个画面他仍记得。
如果关雄和孙建业有交情的话,那他很可能也认识高颖,那就不足为奇了。
可是,李骁感觉很别扭,为什么自己不知道关雄认识孙家的人呢?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都不清楚,总感觉他们在背着自己做些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