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就有许多的士兵从墙檐上冒了出来搭着弓箭,而且羽箭上还有熊熊燃烧着的火焰。
“邵员外,你最好让她们都住手,否则的话,我就命人烧了你的宅院,然后以你们抗命为由直接将你们杀死!”吴县令见那三位婢女甚是厉害,转眼间已经逼近了自己,所以就不得不拿出最后的杀手锏出来。
尹继善后悔自己此时虚弱无力,要不然岂能被这些人给辖制住,见邵员外的宅邸就要毁于一旦,他也就只得大喊道:“紫苏,怡宁,善儿,你们还是住手吧,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到时候他们会吃亏的!”
吴县令这下才明白过来,敢情这尹继善是那三个美娇奴的主子啊,他也就忙抽出一把刀来架在尹继善的脖子上喊道:“你们要是再不束手就擒,本官就将你们的主子就地正法!”
紫苏等人只得停下了手,乖乖地任由旁边的士兵将自己押起来,眼见紫苏等人向自己这边押来,尹继善就忍不住苦笑了一下说道:“吴县令,你捉了我就不后悔吗?”
“本官后悔什么的,本官为朝廷做事,尽心尽力,有什么后悔的,你就是天王老子也休想从本官眼睛下逃脱!”吴县令说完就命人将他们押上囚车。
“你们不要担心,到时候我再看看他会不会吓得尿裤子”,尹继善向紫苏等人说了后就主动地钻进了囚车里。
“你的身体没事吧”,怡宁回过头来问道。
“这位公子的身体已经没事了,只是还需要一段时间自我恢复,到时候,只怕身体比以前还要强健”,邵员外插话说道。
“这几日多谢邵员外款待,如今这事也是小生应有的劫数,还请邵员外不要挂怀,你放心,到时候他们会尝到苦果的”,尹继善也不好行礼只得相视一笑道。
邵员外听他这话,好像他挺有来历似的,但见他刻意隐瞒也不好再追问便点了点头也不再说什么。
“只可惜印信在鄂阳那里,要不然他们刚才搜东西的时候就已经磕头求饶了”,紫苏暗自抱怨了一句就侧过头盯着尹继善。
“喂,你还欠我的那一晚是不是要在牢房里还啊?”紫苏悄声问道。
“你这时候还有闲心开玩笑,我先睡会儿,没空跟你说话”,尹继善斥责了一下就闭起了眼睛。
尹继善等人一押回来就被打入了死牢,不过让他们感到新奇的是,这县太爷抓了他们却没有着急地提审他们或者是押入上一级的监狱。
县太爷不理他们也并不是县太爷不在意他们的事,而是他一回来就接到了消息,说是新任两江总督将要路过这里,从原两江总督福禄到知府宗则都来到了江都等候迎接,他这本地父母官能不着急地赶来吗。
“师爷,这姓邵的一干人就先关着,等本官随诸位大人把总督大人迎接完以后就回来提审他们,对了,那三个奴婢长得还不错,你去找个好的买家把她们卖给妓院,挣些银子总比杀了好”,江都县令嘱托好后就进了轿子往码头赶去。
其实呢,他们接的两江总督并不是尹继善一行人,而是沿长江回来的鄂阳等人,为了造出尹继善没有离开的假象,鄂阳特意在进入两江地界的时候摆起了仪仗,威风凛凛的行走着驿道上倒让两江官员趋之如骛地赶了来迎接。
原两江总督福禄已经升了吏部侍郎,一直没走就等着尹继善回来交割政务而且也可顺便结识一下这位朝廷新贵,谁知总督仪仗到了时却没见到尹继善本人。
鄂阳只得推脱说尹继善早已微服回了江宁,而自己只是奉他的命令做做样子而已。众人也不好说尹继善做事荒诞,只得悻悻地回到了各自家中。
只有江都县令还是倍加恭敬地请鄂阳等人看戏吃饭,以尽地主之谊。这日,刚招待完鄂阳等人走,江都县令就忙赶到福禄这里,准备向他禀报关于邵员外的案子,谁知福禄早已连夜进京述职去了。
江都县令没法只得准备着把这件案子报告给新任两江总督尹继善。不过让他放心的是,这尹继善也是满人,想必对于他即将禀报的这件案子很是感兴趣,到时候说不定就是大功一件。
有些沾沾自喜的江都县令并没有回县衙,而是带着随从来到了烟花楼喝花酒度春宵。
酒足饭饱兴尽后,江都县令似乎想起了一件事,便特意把老鸨叫了来问道:“我说老妈子,我手上有两个色艺绝佳的大姑娘要卖,你能给多少银子?”
老鸨见县太爷要卖奴婢也不好不答应,只得说了个折中的价码。江都县令也没讨价还价就答应了下来。
“不过这几个奴婢烈得很,而且有功夫,到时候不知道你能不能辖制住她们”,江都县令想了想问道。
“什么烈的有功夫的,小民见得多了,大人请放心,到时候包管有办法让她们心甘情愿地接客”,老鸨说了后就告辞退了出去,可还没走几步就被江都县令拦了下来:“既然你有办法,你可得记住,她们的第一夜是一定要给本官的!”
“是,小民记住了”,老鸨笑着欠了个身子就走了下去。
到了第二日,尹继善的身体倒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渐渐地握拳踢脚也有了力度,当然也免不了对邵员外有一席感谢之言。
不过,由于得知老鸨出六千两的高价买紫苏三人,江都县令就更没有时间提审尹继善他们,而是一回来就命人把紫苏三人用重铐铁枷押到了烟花楼。
三人一到这里似乎也明白了这江都县令的意思,紫苏气得都咬着牙说道:“早知道如此,本姑娘当初就该跟他们同归于尽!”
“别急,我倒有了个办法”,怡宁看着华丽喧嚣的烟花楼说道。
“小姐有什么办法”,善儿问道。
“其实也不是什么办法,我们可以先不反抗,等这狗官把我们卖了后,我们再寻找机会从妓院逃出去搬救兵,以这小小的妓院要想困住我们,休想!”怡宁拖着沉重的镣铐一边走着一边说道。
“好的,到时候我让鄂阳带上万督标来把那狗官碎尸万段!”紫苏恶狠狠地说了句。
鄂阳等人正往江宁的水道行去,就见隔岸一行人朝自己这里喊着“尹大人”。鄂阳只得命人停船靠岸,上岸后才知道是以前认识的乔镖头。
“小民见过鄂小姐”,乔镖头知道这鄂阳是如今大学士的女儿,跟戏文里的相国小姐一样尊贵于是就先行了个礼才说道:“小民在运河上见到过大人,他现在估计还在邵员外家,故特来相告。”
“邵员外家?这么说,大人他回来啦,还请乔镖头带我去一趟邵员外家”,鄂阳说完就转身过去向随身侍从命道:“传令下去,先不回江宁,随我去见总督大人!”
鄂阳等人吹锣打鼓,浩浩荡荡地一到邵员外家时让所有人等惊呆了眼。鄂阳忙命人停了锣鼓声,面色严峻地向乔镖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这里好像被人抢过!”
“小民不知,还请鄂大小姐治罪!”乔镖头也不知自己走了这几日,这里到底出了什么变故,一见鄂阳那要吃人的脸色,他就吓得忙跪了下来。
“快去找个老乡来问问,大人若是出了什么变故,我们大家的脑袋可就不保了”,鄂阳这话更像是对乔镖头说的,乔镖头也就会意地站起来忙命自己的人去四处询问。
“你立即带总督印信去见督标参领温福,让他速带一千人来江都见我!”,鄂阳一知道邵员外全家人被抓到了县衙大牢,心里就感到了一丝不妙,为了应对不可知的突发情况,她只得先以总督命令去调兵来然后再往江都县衙赶去。
温福从来人口中知道尹继善下落不明,心里也有些焦急,要不是尹继善的提携,他现在很可能还是个小兵,如今恩人有难,于公于私,他也得尽心尽力地赶来。
江都县令从烟花楼老鸨那里得了六千两银子正在暗自得意地时候,却见师爷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一问之后,才知道这鄂大小姐带着总督仪仗又折回江都了。
“这鄂大小姐走了来,来了又走,是要干什么,你快派人去通知烟花楼的老鸨,说本官今晚不能来了,先别让那三个姑娘接客,牢里的那两个人也先关着。”
江都县令灵感一来,似乎就明白了什么,心道:“保不齐那个自称是尹大人侄子的人跟尹继善真的有什么关系或者是他的内侄也不可知,要不然这鄂大小姐也不会突然折回来。”
“来人,快把那跟邵员外关在一起的人给我放了!”江都县令手心里冒出一股冷汗,看了看桌上的六千两银子和几张地契就又放平了心。
江都县令很是恭敬地将鄂阳接上了岸,一阵嘘寒问暖后也不好再说什么,而鄂阳却强压着内心的愤怒淡淡地问道:“吴大人,我听说你最近逮捕了邵员外一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不知吴大人可否禀明?”
江都县令听她第一句就问这件事便知道果真是那件事出了纰漏,心里不由得添了一丝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