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继善笑着捏了捏鄂阳的小脸蛋:“你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讲理了,那元江城可比临安城难打啊,她也只带四千人,而且差不多都是女的,她即便是穆桂英在世也无能无力吧?”
“尹大哥要是担心她,可以带兵去帮他呀,反正这里的官兵都受你节制”,鄂阳狡黠地笑了笑。
“你们去保护你们的女主人吧,免得她受了伤害”,尹继善向剩下来的女兵吩咐道。
“好啦,我们先去临安城看看吧,我可不想再出现第二场屠杀”,尹继善边揉着腰部边扶着鄂阳的手往上面走来。
“尹大哥,你还能骑马吗,要不我让个力气大点的士兵背着你吧”,鄂阳将他的手搭在自己另一侧的肩膀上说道。
“不必了,多大点事呀”,尹继善咬着牙蹬上马镫轻轻甩了一鞭就跑了出去。
待来到临安城以后,黑愣吉急忙给他敷了些草药,没过一两天就好得差不多了。
而尹继善杀班尚的折子此时才到达京城,鄂尔泰是第一个收到折子的,当看到这折子时,吓得就跟自己杀了人似的忙跑到宝亲王府去将折子交给了弘历。弘历看了看折子,心中反而觉得有些畅快,大加赞叹道:“真好,真解气,尹继善此举解救了多少劳苦大众啊,像那种跟鬼子一样灭绝人性的人,就该杀!”
“王爷,您说得什么,奴才听不懂?”鄂尔泰见他不急却喜,心里面还以为自己是找错了人,以为这尹继善和弘历不是一派的。
“噢,你看我,鄂大人,小王一时说错话了,还请见谅”,弘历有些不好意思地打着马虎眼。
鄂尔泰大人此时可没有闲心和他扯淡,他知道这杀了皇亲国戚的罪过可不是砍头就能解决问题的,因而他只是僵硬地笑了笑说道:“王爷,您看这事,该如何处理。”
“您是首席军机大臣,您不知道怎么做吗,皇阿玛龙体不安,且一日比一日严重,我们要是把这折子递给他瞧了,他一旦知道自己的外侄没了,岂不是要加重他的病情,先留中不发”,弘历将折子放进袖子里也不还给他。
如今已是雍正十二年的下半年,此时的雍正身体日渐不继,只得将一些日常事务交给了弘历打理,当然也暗含了培训他的意思。而正因为是弘历掌管朝廷琐事,才使尹继善又躲过一劫。
鄂尔泰开始还以为弘历不在乎尹继善的生死,如今见他为了保尹继善居然真的不顾及自己表哥的生死,而且处理得极为老道,轻而易举地就把这件事给掩盖过去了才相信了幕僚所说的话。
鄂尔泰没想到尹继善会与这个皇储的得力人选情谊这么深,关系这么铁。回到府里后,他特意选了一大堆厚重的礼物来尹家拜访,来看看这个平庸得让自己平时并不怎么瞧得上的太傅大人。
尹泰还并不知道鄂尔泰第一次登门拜访的真正缘由,但他还是热情地迎接了这位朝中大红大紫的人物。
“太傅大人,您老长寿啊,如今整个紫禁城里只怕找不出第二个咯”,鄂尔泰先说了句客套话。
“哪里哪里,托万岁爷的洪福,老朽苟且偷生了几十年,只可惜越发的老啦,如今这牙齿掉没了,腿也迈不开了,再也不能握笔拖墨咯”,尹泰说完就咳嗽起来,一旁的丫鬟忙捧过痰盂来接住。
“太傅大人如此体弱,要不学生在万岁爷面前求求情,把尹大人调回京城里来,这样也好孝敬您老啊”,鄂尔泰心中倒是很想借这个机会把尹继善调回京城里来,这样自己就多了一个帮手,跟张廷玉那般汉臣较起劲来就更有把握了。
尹泰人老心却还是精明的很,他知道眼下这雍正帝离去的日子不长了,而正是在这场君王更替的时候,政治漩涡往往是最厉害的,所以他可不想让尹继善回来趟这趟浑水,因而故作无奈地说道:“不必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与那不孝子不共戴天,如果他回来的话,我只怕死得更快!”
“您老还是不放心尹大人,如今他也是一方封疆大吏,只怕已经沉稳了许多,到时候回到京里只有让您老更舒坦的哪有催您命的”,鄂尔泰微笑着劝解道。
“鄂中堂常年在外做大事,不知道我们家的情况啊,暂且不提那不孝子了,一说起他,我这心就堵得慌,我这里新进了一班好戏子,要不我请您听听?”,尹泰知道鄂尔泰也是个爱听戏的,便提出了这么个合乎情理的请求。
鄂尔泰知道他是在回避这个问题,自己也不好违拗他的意思,只得含笑着说了个“好”字,便亲自站起来扶他起来。
“别别,鄂中堂这是折煞老朽了,您是百官之首,怎可如此屈尊?”尹泰可不想在礼制上惹上一丁点麻烦,忙趔趄着身子避开了鄂尔泰那伸出的手。
鄂尔泰识趣地丢开了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等回来以后,他经不住感叹了一下:“果真是老狐狸啊,我还没说完,他就猜中我的意思了,也罢,如今老狐狸要死了,只有利用那只小狐狸了。”
第二天,鄂尔泰就让礼部侍郎递了个折子,大肆地表彰了尹继善,顺道也声情并茂地阐述了尹泰的严重病情,并大论了孝义伦理纲常,最后才道明目的,想将尹继善调回京城来。
尹继善在紫苏还没回来之前,还不能离开临安城。这日,天气有些异常,整个的乌云将天际笼罩着成了一片暗黑色。城楼上的尹继善一手环抱着鄂阳一手指着天边的乌云说道:“你看,要下雨了,估计紫苏打元江就更麻烦了。”
“没事,你不是让董总兵接应她去了吗,瞧你担心的,还口口声声说是露水夫妻呢”,鄂阳离开他的肩膀轻轻捶打了他一下抱怨道。
“好啦,这生米都煮成熟饭了,你说我能怎么办”,尹继善又将她抱在胸前说道。
“也不知道在这个节气的雨后还能不能见到彩虹,要是能见到就好了”,鄂阳不好在说什么,只得随意拿了句话来搪塞着。
心里颇感愧疚的尹继善也不好打趣她,只得旁征博引地说道:“出现彩虹也是有可能的,毕竟这云南处于热带与北温带之间,这时候应该还有些夏天或雨季的气候。”
“你说得什么啊,这是那一家的学问啊?”鄂阳嘟咙着嘴问道。
“尹家的,行了吧”,尹继善笑着回道。
鄂阳忍不住掩住嘴笑了笑:“尹家的,你也好意思,我们快到里面去吧,这里都掉雨滴了。”
“报告制台大人,紫苏携元江城五头领头颅来见,请开城门!”在大雨降落之时,城门外突然就想起了紫苏的阵阵呐喊声。
“哦,她还真有能耐,尹大哥,我们去看看吧”,鄂阳也管不了外面的磅礴大雨立即就把尹继善拉了出去。
尹继善一看见紫苏手中拿五个血淋淋的头颅就禁不住感叹:“你们真是女汉子啊,我的那些大学同学一进解剖室就吓得往外跑,可谁知你这紫苏居然还颇感兴奋地提着。”
“我帮你立了一件大功,你还不高兴吗?”紫苏跳下马来抖了抖身上的雨珠。
“高兴,高兴,你先回去换身干衣服再说,董总兵,你安顿一下这些人,下午再来向我汇报具体情况吧”,尹继善一一吩咐后就说笑着与二人走了进去。
“喂,紫苏姑娘,穿我的衣服吧,你那苗人的衣服不能再穿了,这样让别人看见也不好”,鄂阳将自己新制的一套藕荷色的旗袍抱了过来。
“谢谢啊,怎么样,你服气了吗?”紫苏一展开衣服一边看着一边问道。
“这有什么,小小女儿家怎么还以这个为荣呢,快穿上吧”,鄂阳略显勉强地说了说。
“我不会穿啊这衣服,这么多口子,甚是麻烦”,紫苏努力地反着手进入袖口可就是进不去,就只能着急地跺着脚说道。
“真笨!我来帮你穿,以后见了夫人和少夫人可不能这样了,要懂得些规矩,知道吗?”鄂阳笑着走来将衣服脱了下来重新替她穿好后才把她牵到旁边的床帏里坐着说话。
紫苏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发簪,对着铜镜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新衣:“你别说,你们这旗装穿起来感觉就是不一样。”
紫苏见她只是笑了笑,只得自己又问道:“我问你,尹大人他有几房妾室啊,有没有一百个?”
“一百个,亏你说得出来,你当这儿是后宫啊,加上你的话也才三个,而实际上也应该把彩蝶姐姐也算上,她在尹大哥心中的地位可不是一般的”,鄂阳一说起彩蝶就透露出了一丝羡慕的目光。
“彩蝶,她很漂亮吗还是比我还会打仗?你倒是给我说说尹大人的这几个妻妾,也好我有个准备,免得以后一不小心得罪了她们?”紫苏推着她说道。
“少夫人是最能容人贤惠的也是最漂亮的,但她从不出门也不怎么管尹大哥,倒是彩蝶姐姐总揽着尹大哥在外的产业也总喜欢说教他,毕竟她曾经替尹大哥挨过刀,所以尹大哥待她自然与别人不同,更加特别的是,只有她才能跟尹大哥说上很长的话,那些话我们都听不懂”,鄂阳细细说道。
“什么话?她在尹家算什么身份?”紫苏好奇地问道。
“丫鬟,就是一些什么‘穿越’、‘乾隆’还有‘闭关锁国’什么的,总之我是完全不知道的”,鄂阳有些不如意的笑道。
“丫鬟?真的只是个丫鬟?”紫苏惊讶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