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见,所闻,所想的任何事物,都只是一望无际的海面。
谎言则藏在海底,将你压得几乎窒息。
你站在岸上,踏着因常年暴露在潮湿水汽下而腐朽的木板,望深青色的海。
它们在深海的最深处,躲你,窥你
天变得很暗,远处的灯塔近乎诡谲地消匿在薄薄的雾里。
在一切即将到达之前,你想起清晨空无一人的街道,就在那里,阁楼上的陌生人在窗帘背后一动不动的看着你,而你只看到阴影。
它们在你所能望见的另一面,躲你,窥你。
一切即将到来之前,你想起家人,虽然他们的面目模糊得让你难以记起。越跑越远,转头却近在咫尺,那是浓雾里苍白老朽的家。
码头上有一个人看着你,一顶忽然彭大的钓鱼帽遮住了脸,遮住了脖子,遮住了上半身,直拖到地上,好像一个陈旧的故事被摆在角落,让人逐渐遗忘——已经好几个世纪。
但你知道他在看你,这之间忽远忽近的经历,让你反胃,让你感到焦妒。
躲你,但仍窥你。
你虚弱地喘息,海变得浑浊不堪。
水面在一点点的扭曲,你迫切地想往里面,那更暗的地方看。
你听见家人在很远的地方叫你的名字,阁楼上的陌生人在狭小的阴沉空间里发疯般地转圈,那戴帽子的人早已不见,原地却留下来一张纸片。
“我们在躲你,窥你,在深色的海面,低语你的名字”
你脚下的木板也开始扭曲,远处薄雾里的灯塔发出紫色的光,照射向你的眼睛。你能听见,听见那些微弱的呼唤,仿若家人在寻找丢失已久的孩子,亦或是古老而伟大的神祇在肆意操弄你的命运。
这扇门已打开。于是你站在外来者的面前,被一丝不挂地审视,而它们——那些比任何你所能想象的巨物都要庞大的身躯——让无言的压抑无需再躲。
在雾里,在深海之下。
今天,我可以发誓,那是我20年来从未见过的景象!
我怯于靠近。
从那散发着邪恶气息的模糊的光中,我依稀窥见了“它”的面目。即使是隔着无比遥远的距离,我也清楚的能感受到“它”所向我传来的源源不断的炙热与邪恶。
祂那不可名状的身躯上镌刻着的,是我从未从任何文献和资料上见过的扭曲的符号和印记。即使我并不了解这些符号所象征的意义,映刻在我基因中的恐惧仍会让我有将自己身子蜷缩的欲望。
啊,我对上了“它”那双明亮的,不可名状的眼睛。那究竟是怎样一只眼睛啊,说是邪神重临于世也不为过——
沉重的威压与邪恶几乎使我匍匐于地。在颤栗和恍惚间,我眼前出现了噩梦般的景象,就像我曾经从一本残缺不齐的手抄本中所描述的那样,那些人们将同族置于高高的祭坛上,让他们喝下致命的鸦片酒,然后用古老的匕首割开处于极乐之中的他们的喉咙,献祭给他们所崇拜的祂,以此来换取祂的愉悦。
但那与幻梦不同的是,祂是确确实实存在着的,我甚至能感受到祂是比那些扭曲的肉块和软体动物的腕足所拼凑的不可名状之物更高等的存在。
在我的理智完全消失之前,我颤抖着,小心地以一种我以为能够不被它发现的角度与动作伸出手一一尽管我知道那一定是徒劳的一一拿起我的眼镜戴在了脸上。
尽管知道了我已经注定了的命运,但出于一名学者的求知欲,我还是希望能够看清“它”真实的面貌一一尽管我知道那会让我更加早地崩溃掉。
我眯起眼,一鼓作气朝祂望去一一
哦,该死的!
N粹是窥探了什么?!该死的!他们妄图成为神!这就是伪神的手笔!一一创造生命.......
只是,它一一来自一一“地狱”!
上帝用亚当的第13根肋骨创造了夏娃,这是不可逾越的,因为灵魂无法复制,这样的半成品只能带来灾厄!人类的妄图,人类的贪婪,人类的求知都是原罪!我们就不应该来这!
N粹党在这里建立了无与伦比的坚固地堡,上层的冻土和山脉形成了天然的屏障保护,就算400架飞机来这里轰炸也丝毫不能撼动它!前面的底面一轮厚重的圆形钢门赫然出现,印证了N粹的自信与狂妄。这里的地形狭窄,昏暗潮湿,如果“它”没有离开的话。。。我们会面临什么....?!我不敢去想象,这几百人可能不足以抵挡这来自“地狱”的怪物。
一行年轻人往往作为肉块的本质,至他们向前迈步之时,生命已经在倒计时了,因为任何事物的达成都需要牺牲和代价,这个世界可没有免费的甜甜圈。我只能为他们祈祷。
这是我最后的理智了------在我即将赴死之前。我会独自面对那不可名状而又渎神之物,在此之前,我会将这置身地狱的经历记录下来,希望能在未来的某天被世人知晓。
十个重量级拳王体型的特殊士兵才勉强打开这厚重的翻盖,这些国家未来的青年男女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单单靠着对祖国的热爱就深入虎穴,只是我有预感,深处就有“一张嘴”等着肉块们的到来..
也许我也会是“它”的养料。在此之前我捡到一块指甲大小的生物组织,有硬化的皮脂和皮下组织“它”依然保持着新鲜,奇怪的是组织脱落才会有的平整截面现象居然发生在这里,这说明此物的“主人”正在掉落皮肤,“蜕皮”是一个无痛过程,但是“掉落”却是一个异常痛苦的过程,体内不安定因素一直在冲击着肉体,也许是在和环境作“抗争”,急速的适应空气中亿万计的细菌影响,才会导致“极端”的情况,更奇怪的是至今为止除了我们队伍的脚步声并没有其他的异响,这痛苦的适应过程令人胆寒,能忍受这痛苦的物种一一绝非善类!
头灯照在入口的墙角上,发现里面墙壁上的血迹似乎变得更新鲜了,一间白花花的幽闭白色空间内,一种格外显眼的人从左边弹了出来,似乎又不像是人,前边是一种圆形,圆形内是一种各种颜色堆叠起来的图形,“它”说话了,我们也知道它说的什么,但我们所有人并没有听到,或者说我们“看”到了,那一字一句整齐的字体与它那混浊的长相极为不搭配,鲜明的对比瞬间竖立在我们所有人的眼前,其中一人早已经被吓到魂志不清,呆坐在原地,想个傻子一样,虽然我们听不到,但那每一个字每一句都像是从诡秘的地狱中传来的呼唤,像隐藏了多年终于被释放,但并未瞬间释放,更像是一种试探,一种嘲讽。恐怖躯壳下的任何不算太过暴怒的举动给人的压抑与恐惧远高于一个暴躁的恶魂。
我本想看一眼被吓傻的那位同伴,但他却不见了,转头一看,他已经同恶魂出现在同一间白色的立方空间里去了,并且他也变成了一种难以名状的血色怪物,也同样在一个圆框内,但他似乎并不像恶魂一样是故意而为之他似乎是被囚禁在了那一块圆形区域,然而恐怖的一幕发生了,我听到了,不!我看到了他说的话......空洞的“嘴”一张一合,像是在极力表达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