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明我来过这个世界,我还活在这个世界。
四十年前,我的家乡在一个蜀中一个小小的村子里。村子那时候的经济没有现在那么景气,靠着村子附近的的大山以及家里的几亩薄田。生活也算过的去。
可是自从那年秋天雨夜,我还记得当时的一切,空中雷声轰鸣,雨水更是不要钱一般的倾泻。
村里的大人们全都去村里抢收粮食,我们的都知道,那些粮食不仅仅是粮食,更是一家人活下去的希望。
大雨依旧的下着,我在家里的土房等着。“快点收,这些谷子可是一年的口粮。”
我从来没有见过村里的人如此的慌张,也许是我还小,不懂这些。在很久以后我才知道,这些粮食是多么的重要。
经过了大半夜的抢收,我父母叶终于回来,看到他们阴郁的面容,我猜到当时他们心里很不是滋味。早上的泥土格外的湿润。
村里的几座大山忘记了叫什么名字,唯独那一座我不会忘记,一切的一切都从那座山开始。
那座山叫做磨儿山,山体一阶一阶的,像一个一层层叠起来磨盘,山上有很多杂草,树木却是少的很。唯独山顶的一棵黄角树长的很茂盛。
说以前抗战的时候,怕鬼子打进来,每个村都有自己传递信号的方式。山顶以前也住着一户人家。虽然这家人现在不在了。但是那破烂的土房依然留着,没人去打理,也没人去那一片开荒。
听村里人说过,那家人很伟大,他几年的生涯都在山顶上渡过,人们现在都记得那颗黄角树,在大家心中更是一种信仰。
当鬼子来的时候,山顶的那户人家会把那颗黄角树砍倒,以此来通知村里的大活儿,鬼子来了,赶紧逃跑。
那时候想过,他去砍树他还能跑吗?现在才知道那种人早就没想着逃跑了。
也许每个村子都有他们村子里受大家尊敬的人。
但是昨天晚上的大雨,磨儿山有一块磨盘的一角滑坡了。那滑坡的泥土里有着一块块的青石板。那些青石板虽然被泥土土壤腐蚀了,但是却雕刻着一些图案,因为时间太久,只能模糊的记得上面刻了一个人。周围白云朵朵,看着很是不一般。
村里人当时也没太当回事,毕竟家家都有一些土坟埋在那边,也许是哪家人的土坟踏了而已。
后来我考上大学,那时候村里人,哪一家人的孩子考上大学,那都是值得庆祝的事。
大学几年,也许是我沾沾自喜,那么多年来,什么也没学到,倒是写信回家,问家里要钱,越来越频繁了。
一个老山咔咔里的家庭哪儿的那么多钱。那时候大学的傲气的很,就想装一装,不想自己比其他的同学差多少。
直到快毕业的时候,一封信把我彻底的打醒了。我现在还记得,那潦草的字迹。
父母为了给我多寄些生活费,他们去别人的捞沙船上打零工,那时候的捞沙船,有的是租的,有些是自己的。捞的都是河沙。南方家住河边的人应该知道,每次那河里有一个船,上面架着一个拖拉机机头一样的东西,上面有几根管子,那个就是很简易的捞沙船。
写着船翻了,因为船是租的,要是上面的抽沙机掉河里了,那是要赔的。我父母那时候哪儿赔的起。他们两个为了互助船。结果连人带船一起沉了下去。尸体也没打捞上来。
当我知道这件事后,我眼泪哗哗的流。那时候是冬天,我一个人坐在窗台角落里,抱着头在那里哭。我那时也是脑袋一热,就想着从这楼上跳下去,一了百了。
刚爬上窗台,我室友陈聪从床上一下就翻起来了,那家伙长的又胖大家都叫他三吨儿,他自己也没带反驳的,平时大家都不想和混在一起,都说他是地主家的儿子,可是那时候很好了,哪儿的什么地主,那家伙平时也没少坑我。
三吨儿一把扯住我就给我薅了下来,那家伙的力气是真的大,我连反抗都没机会反抗。
三吨儿问我“你个脑毛烟,你想干啥子?你想滚下去,不要扯到我哈,我还给你一个屋,等下说我推你下去。我嗯是撞死都说不清楚了。”
我当时没搭理他,他也看出我的心事“走哥们今天带你出去搓一顿好的。”
当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反抗,也许反抗了就没有那么多的事了。
走在街上,那时候街上好多都是青瓦房。说好带我搓一顿,其实就是找了个小饭馆点了几个菜吃,那个时候饭馆里吃几个菜老费劲了。
吃完走在街道走着,走到一个巷子的深处,有一家店,说是一家店其实也不像是一家店。
我和三吨儿进去,人家刚开始也没搭理我们两个,里面的都是一些木架子木架子上有一些小柜儿,柜门就是一个木头框架,框子中间镶着一块玻璃罢了,每一个柜子里都摆放着一些动西,想什么木雕,瓷瓶的玩意儿。
墙壁上零零散散的挂了挂着一些字画。那时候也不懂这些东西看着倒是有些好奇。
直到看到一个陶瓷罐子,我惊呆了,因为那罐子上的图案,和我老家的那块青石板上的图案几乎是差不了多少。
刚想伸手去摸,就被那坐台的叫住了“别瞎摸,等下少个角角,把你卖了你都赔不起。”当时我也是很难受,又被他这话说的,顿时就发火了。
“不就烂钵钵,我还赔不起。你是好大东西要不完哦!”我伸手就去拉柜门。
“你说的这个钵钵可是管好几千块钱哦。你说要不要的完。”那时的好几千块钱对于现在来说,那可是将近现在的几十万了。
“就你这烂东西还几千块钱,我老家山上都有好多。”说完我还觉得我当时挺牛的。
“吹牛,谁不会我家那边漫山遍野都是。年轻人不要太要强了。”
“我吹什么牛,那年我们山上滑坡,有块青石板跟这个破钵钵的的图案一模一样,就是比这个要模糊的多。不信我带你去老家看。”
那个坐台的虚了虚眼睛,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我已经被盯上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当时没看出什么不对劲。三吨儿却拉了拉我。
我摆了摆手,示意三吨儿别拉我,可是那坐台的看我的眼神越看越奇怪。三吨儿这时候也管不了那么多拉着我就跑。
回到了宿舍就被三吨儿给骂了,当时我还不以为然,哪儿里想到就是因为那个事,变成了整个事情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