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羽在楼顶坐了一夜,始终没等到玄武太子归来。
太阳升起后,他本打算找张婶或许伯将拆迁的事情问个明白,以便更好地解决问题,可还未等他出门,兜里的电话便响了起来。
“羽哥,今天我放假,咱们一起去看看刘老师吧,他老人家一直挺想念你的。”电话里传来王尚武的声音。
“那好,我收拾一下,买点东西就过去。”
苏羽点了点头,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身材佝偻,头发稀疏,戴着一双花镜,时而严厉时而和蔼的小老头。
高中三年,刘老师没少照顾自己,自己虽然成绩优异,但在学校却不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学生,反倒像是个淘气的掏蛋鬼,不止一次触犯校规校纪,经常被教导主任带走问话,每一次都是刘老师帮着自己从中周旋,才使得自己安稳地度过这高中三年,如若不然,恐怕还未等毕业,就被学校劝退了。
高考成绩发布那日,由于自己被不知名的大人物陷害,刘老师也因而遭受了牵连,被学校开除,并吊销了教师证。
这些年听说他过得并不是很好,老伴去世后,女儿远嫁到外地,自从有了孩子后几乎很少回来,这些年大都是他一个人孤独地生活。
想到这,苏羽不由得满心愧疚,于情于理都该去看望一下这位照顾了自己三年学业的老人,至于拆迁的事情,也不急于这一时。
“羽哥,你什么都不用准备,东西我都买好了,车也开到你家楼下了,你下来就行了!”电话里又传出了王尚武的声音。
“武子,辛苦你了!”苏羽感动地说道,探头朝窗外一看,果然看到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停在小区院子里。
“咿~~羽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肉麻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王尚武打趣道。
“去你大爷的!”
苏羽笑骂了一声,挂断了电话,接着他又收拾了一番,并从背包里取出八万元现金,这是他一半的退伍费,准备拿给刘老师补贴生活。
二人驱车一路开到了洛城郊外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子,还未进村,隔着玻璃就闻到一股浓烈的牛羊粪味。
这里虽离城市不远,但依旧过着最普通的农村生活,没有煤气,没有供暖,生火做饭要烧柴,冬日取暖要烧煤,全村只接了一条电线,没有接水管,平日里吃水还要自己到村口的井里去挑。
“刘老师家就住在这里?”苏羽惊讶地问道,这是他第一次来老师的家,曾经高中时期探望老师都是在学校的教师宿舍里。
“是啊,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吓了一跳,这村里设施如此落后,环境如此恶劣,真不知道老师这四年是怎么过来的?”
王尚武叹了口气,将车停在了村口的水井旁边,进村的小路实在太窄,车辆根本开不进去。
二人下车后,从后备箱里取出礼品,他们一人提着两大包便向村中走去。
刘老师的家很好找,就在村口第二家。
王尚武敲了敲木质的大门,里面顿时传来一阵沙哑且熟悉的声音。
“谁呀?”
“老师,是我,王尚武!”
“哦,小武啊,门没锁,进来吧。”
推开大门,只见一名头发花白稀疏的佝偻老人,正抡着一把上锈的大斧在院子里劈柴,斧头又钝又重,用起来很吃力,老人挥了两三下都没能将一根木桩劈成两半。
“老师,你看我带谁来了!”王尚武喊道。
“还能是谁,周央内小子吗?也就你俩还记得我这把老骨头了。”刘老师头也没抬,依旧在认真劈柴。
苏羽听后,鼻子不由得一酸,刘老师比他的印象里苍老了许多,后背早已弯成了弓字形,发黄的皮肤上透着黑斑,脸上的皱纹如浪花一般一重接着一重。
他连忙放下手中的礼品,走过去握住那柄沉重的大斧头。
“老师,我来看你了。”
话音刚落,刘老师顿时愣在了原地,缓缓地转过头,用高度近视的眼睛紧紧打量着面前的青年。
“你是.......小苏?”
“是我”
苏羽连连点头,从他手中拿过斧头,轻轻一挥,那根顽固的木桩顿时四分五裂。
“好孩子,快,快进屋,老师给你们做饭吃!”
刘老师张了张嘴,苍老的脸上满是激动,一重重的皱纹拧得像包子的褶子一样。
“老师,我们都吃过了,这次就是来看看您,一会我们就走。”王尚武抢先说道。
“真的吗?小苏,你们都吃过了?”刘老师转头对苏羽问道,眼神中带着一丝期盼。
“我们.........确实吃过了.....”
苏羽说完,明显从刘老师的眼神中看出了一股失望的情绪,于是他连忙接着说道:
“不过我们都没吃多少,现在还真有些饿了!”
“好好好,饿了就好,我这就给你们做饭吃!”
刘老师听后,嘴角一下子就裂开了笑容,弓着身子进了里屋,准备生火做饭。
“羽哥,你这是干什么?”王尚武有些埋怨地说道,觉得苏羽不应该麻烦老师给他们做饭,即便他们来时确实也都饿着肚子。
“武子,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不觉得陪老师吃顿饭是更能让他开心的事吗?至于劈柴做饭这些力气活,交给我们不就可以了?”
说罢,苏羽又取出一根木桩,一斧子将它劈成了四瓣。
“对呀,我们给老师做顿饭不就行了嘛!”
王尚武耿直的榆木脑袋顿时开窍了,一把抢过苏羽手里的斧头说道:
“你去帮老师生火,砍柴这种力气活就交给我吧”
苏羽自然没有拒绝,转身就向屋内走去,可当他进屋的那一刻,目光突然就被屋内一块大石头吸引了。
大石头有近一人高,上面布满了蜘蛛网般的裂纹,裂纹中,隐约有几丝光亮从中透出。
石头的形状很不协调,上粗下细,上面最宽的地方比水缸都粗,下面细的地方比人胳膊还细,正常的这种设计早就重心不稳,但它却能稳稳地摆在屋地里,纹丝不动。
“老师,这块石头是做什么的?怎么放在屋里,我帮你把它搬出去吧。”
苏羽说道,刘老师家的房子本来就很小,这块大石头正好立在房屋中央,显得非常碍事,同时他也担心这块大石头哪天受到些外力,失去平衡而倒地,伤到刘老师。
“小苏,你千万别动,小心伤了自己!”
刘老师急忙放下手里的柴火,连连出声制止道。
然而苏羽却毫不在意,这么一大块石头足有千斤重,对于平常人来讲几乎是不可能搬动,但对于如今的自己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单臂就有几千斤的力量,双臂合力,能举起万斤之物。
苏羽自信满满地将石头抱紧,双手用力向上一抬,本想着能轻松将其搞定,然而现实却狠狠给了他一记耳光。
一秒
两秒
三秒
苏羽使出浑身解数,额头青筋骤起,连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了,这块大石头竟没有一点被撼动的趋势,甚至连倾斜一下都做不到,最后只能无奈选择放弃。
“呼.....呼......这.........怎么可能?”
苏羽大口喘着粗气,脸上惊诧万分,不由得对这块石头产生了好奇,他对自己的力量非常有信心,就算是这么一大块金子,也能轻松抱起,然而面对这块石头却让他生出一股无力感。
“小苏,你没伤到吧?”刘老师焦急地问道。
“我没事。”
苏羽摇了摇头,好奇地问道:
“老师,这石头究竟那里来的?怎么会这么重?”
“我也不清楚,这块石头从我太爷爷那一辈就有了,一直流传到现在,据说里面封着一件绝世之物,只待有缘人将它取走,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
刘老师看到苏羽确实无碍后,才放心地继续讲道:
“我小的时候,有一年闹灾荒,全家人都吃不上饭了,我爹便打起了这块石头的主意,当时正巧有位外国富豪看中了这块石头,并以极高的价格和我爹达成了交易,然而运走的那天,十七个大汉外加三头老黄牛,用绳子竟没能拖动它半步,后来绳子断了黄牛累死了,外国富豪又雇来六辆拖拉机,可连拖拉机也报废了,这块石头却完好无损,最后那外国富商也只能无奈放弃,这块石头就一直在这里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