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南歌这次偷偷溜出来,不知道能瞒爹娘多久,得在晚饭之前赶回去
好在,今日在码头上碰到这给商船推粮食的活计,还是按日给的,刘南歌乔装了一番,把脸涂得黑漆漆的干了一天,现在总算是可以领完工钱回家了
排了许久,终于轮到自己了,刘南歌在身上擦了擦黑乎乎的手,准备伸手接自己的劳动报酬时,分发工钱的刀疤脸,抬眼看了看穿着破烂的刘南歌
“给,十钱”
“诶,不对,为何明明别人是十二钱,为何我只有十钱,我不比别人推得少啊”
闻言,周围的人并没有多大的反应,这城南码头的刀疤脸,克扣工钱,欺软怕硬是常有的事,大家都已心照不宣了,若不是为了勉强糊口,谁会帮他做事
更别提讨价还价了
“哼,为何?”
刀疤脸轻蔑的眼神在刘南歌身上到处打量着,眼前这人分明是个女人,竟然混到这儿来
“我看你还未婚嫁吧,不好好在家里待着,跑出来抛头露面,我能让你拿钱就不错了,跟我在这儿扯什么?”
听到这儿,刘南歌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自己,我这伪装能力不行啊,还是被看出来了
可为何偏偏女人就比男人短上一截,明明男子能做的,女子也能做。甚至有些懒惰之徒,天天逼着孩子女人出去赚钱,自己躺在家里乐享其成。
“我为何要在家里呆着?我为何不能同男人一样?我有手有脚,男人能做到,我也能做,而且做的更好”
听到这话,周围人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般,全都哄笑起来
这女人真不知天高地厚,自古女人便是依靠男人而活,有几个男人愿意娶整日在外抛头露面的女人
女子无才便是德
刀疤脸望了一眼周围围观之人,今日我若不教训教训这个小丫头片子,他日怕是什么人都敢骑到我头上来了
“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片子,你爹娘没告诉你,外面是什么样的吗?还是说,你有娘生没娘养,是个弃子?”刀疤脸嚣张至极
边说刀疤脸边起身缓步上前
“你想干什么?”
刘南歌见情况不对,将桌上的钱赶紧放在衣兜里。这可是我辛苦一天赚来的工钱,可不能让他糟蹋了
刀疤脸抬手一挥,但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落在她的脸上
只见那只肥乎乎又粗糙的大手被人给稳稳接住了。接住他手的那人侧站着,腰间配着长剑,身形笔直,侧容清朗
“有什么话好好说,怎么能打人呢?更何况还是个小女子,若是打坏了,可就不好了”
那人转过头向刘南歌笑了笑
“你是什么人?敢管老子的事”
回过头,那人嫌弃的甩开了刀疤脸的手,直接从腰间掏出银子丢给他
刀疤脸赶紧接住
“现在呢,能放过这位姑娘了吗?”那人笑眯眯的说道
“既然这位公子出手,那今日之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以后可别来我这儿了”
闻此,刘南歌失望的叹了口气,虽然很感谢这位公子出手相助,可我又要重新找个活计了
不过这人谁啊,为何要出手帮我?
“方才多谢公子了,银子我会想法还上的”刘南歌还真是肉疼,看那起码二两银子,虽心理是这么想的,但表面上确是镇定
“无妨,不用还的,小爷最看不惯的就是那种欺软怕硬,见钱眼开的家伙了,我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姑娘不比放在心上,对了,我叫谢泽,姑娘该如何称呼?”
“我姓刘”
谢泽摸摸后脑勺,笑着说“刘姑娘”
“阿泽,我们该走了”
两人被打断,闻声望去,那人身高近七尺,剑眉凤眼,鼻正薄唇,一袭银褐轻衣,江景珩负手而立,在周围人中显得尤为高挺
“是,公子”
原来这家伙只是个小厮,哪家的小厮出手竟如此阔绰
还在思索之际,刘南歌便被谢泽拉走了
“姑娘和我走吧,我弄丢了姑娘赚钱的路子,最为赔偿,我重新帮你找一个”
“我,这……”
这人是真好心还是另有所图,不过想想我如今好像也没什么值得他贪图的吧
那公子竟然默不作声,这算是默许了?这家伙只是一个小厮?
不过,临近看时,刘南歌有些意外,不由得一怔,这人长得真像哥哥,不过眉宇间更加硬朗
气度也完全不同,记忆中的哥哥是很爱笑的,且十分温和,反观眼前这人不苟言笑,惜字如金似的,和哥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
反正长得像哥哥的人很多,我不可能见一个就直接上去求证
刘南歌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跟着两人去了江府,重新找个估计,应该也行
突然,江景珩停了下来,还在想事情的刘南歌被碰了一鼻子
诶呦,怎么回事?
江景珩挥了挥手,就有两个丫鬟上前来
“姑娘,请跟奴婢来”
“啊?哦,好”
这是干嘛?刘南歌看了看身旁的谢泽,谢泽点了点头,让她放心去,只是带她去清洗而已,没事的
刘南歌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我这身好像确实与这府中格格不入哈
进入侧院后,刘南歌左右张望周围,这建筑,修的还不错,虽是民间府邸,但却一点不显拖沓,反倒有几分典雅
走到前面,两个丫鬟停下转过身来
“姑娘,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