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帘洞府吹嘘了一番,紫美人见上瑶不为所动,看着自家少主欢喜她的样,又开启了一张嘴说道,“美人不急上玉女山。先去九帘洞府赏赏,再作打算不迟。”
“是啊,玉女山路途甚远,无需着急。赏我家少主一个薄面,可好?”那少女见缝插针,帮腔留客。
上瑶推辞一番,奈何少主和紫美人等盛情难却。九帘洞府夸得如花似锦,心不禁动摇。
出家门时,想着妖界魔界两地去溜溜弯。此时被紫美人几人灌得七荤八素的,当下同意。
“那就去瞧一眼呗。九帘洞府,可有很远?”上瑶只想去瞧一眼,可没打算留下来。
紫美人一听有戏,忙不迭热情回道,“不远不远,少主带着美人你,很快可到。”
很快?少主带着?怎么带?……
上瑶还没弄明白时,那白衣少年冲她神秘一笑,此男不由分说,上前伸手轻揽她的纤腰,只一拂衣袖九十度旋转。
一阵清风似拂过,上瑶蓦然眼前一黑,身轻如燕飞起在半空,被那少年一股术气带动,伴随着淡雅的花香落地。
“姑娘,可睁眼了。”少年磁性动人的声腔,在空间中嗡嗡作响。
上瑶听声慢慢睁眼。令人惊奇的是,眼前的山洞,白雪绿叶环绕其间,青藤缠绕着洞门顶,而旁侧青白色的水瀑,似从天飞流直下。
周身白雾缓缓的流动,好似九天之外的美景。
这并是九帘洞府?狐类少主的地盘?这么快就到了妖界?…果然美不胜收!
来之时,她心想,狐妖的洞府定是在地底打了个洞,应是黑乎乎丛生杂草的景致。未想到,比想像中好了千倍万倍。这不比神仙们的居地差啊!
上瑶欣赏着左顾右盼,只见了白衣少年在身旁,未见紫美人和那位少女。不知那两女去哪了?
许是回了她俩的狐窝,听紫美人先前说起,她的家在这方圆百里开外。
“姑娘请随我来。”少年见她呆然,不由微微一笑。
上瑶不由自主,在少年的引领之下步入了梦幻般的洞府。入得崎嶙怪石洞内来,又是一番景象,里间别有洞天。
宽敞明亮的洞府内,无论桌凳物件,皆由原石天然沏就。连上方的那张大石床,如龙飞凤舞刻画而成。
少年应是喜红,纱幔用品皆为淡红系。但凡是少女心,应无女子不喜的。
许是与自己的出生相关,莫名的亲近感。因上瑶的原身,并是一朵淡红色的花朵。
来了此处,才知多喜。
上瑶四处转看,新奇的样道,“少主的洞府,哪里是狐洞…根本是九天宝地嘛。”
少年围绕在她身边,像是众星捧月般,目光一直追随着她,“姑娘喜欢这里,可当作自己的家。”
“不成,不成…我还有阿爹,还有……”上瑶闻言,连连摇头摆手。她想说她有阿爹,还有楚白,可话到嘴边,却使劲吞咽了下去。
“姑娘,请坐。”少年优雅抬手指向一处,顺他的手指方向看过去,靠壁面的一角,有一张大大的圆石桌及几张石凳。
桌面摆放各种珍奇食物,琳琅满目,应有尽有。生为九帘洞府的主人,少年待客颇有节数。
两人先后落座,眼前茶水袅袅…少年一汪笑色望她,上瑶不禁羞红脸面。
一个朝气少年,一个妙龄少女,置身粉系的环境之中,暗自泛出一丝莫名的情絮。
“我名久恒。敢问姑娘名姓?”少年先开口问。
“上瑶。”上瑶躲开他多情的眼,视线投射向了别处。
久恒轻端起茶盏,小小的抿了一口,温色笑道“上瑶姑娘,九帘洞府你已赏。这里山水如画,可多停留几日玩耍玩耍。”
上瑶还未回应,后帘方传来一道似熟透的声,“是啊,上瑶姑娘留下来吧。我家少主,平生第一次留客呢。”
只见,青丘的身影从后帘闪出,脸面上挂着春风的笑。看着与那日无别,只是多了份规矩。
规矩的形象才保留了片数,下一刻,又恢复了疯疯颠颠的样子。
“少主,这些好东西,精灵仙子不吃,我吃,我喜欢吃……”青丘上手抓起桌面的吃食,往嘴里大把大把的塞,不知为何,看着竟令人一丝的心酸。
久恒看着他未语未责,放纵着这不礼貌的行举。
又见上瑶愣然久久望着青丘,久恒细细告知她,“上瑶姑娘莫见怪…青丘是我府内的侍者,从小跟随我长大。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生来的小毛病,偶有疯颠。”
偶有疯颠?怪不得,这青丘时而看着正常,时而看着手舞足蹈。
“上瑶美仙子…我好似见过你…在哪里?…啊,想起来了,天池…还有一个男人,名楚白…我的楚白兄弟呢?怎没来?…”嘴上沾着吃食,青丘胡乱抹了把嘴,笑望上瑶话不停。
不想提楚白,青丘却提起。
“怎么?上瑶姑娘…是有心上人?”敏感的久恒,似从青丘话语中听出了点什么,又从上瑶的眼睛里捕捉到了一丝不同。
这直白的问语,令上瑶无法回答。
“青丘,上回遇着你,说是土地老儿毁了你的窝么?你的窝儿在哪?难道不是这儿?”上瑶巧妙避答,顾左而旁它。
青丘听提起土地老儿和狐窝,好似勾起了心中仍未熄的火气,“我的窝儿,是那千百余年的老窝…暗小且潮湿。偶有回那里恋旧。”
“那土地老儿在地里钻来钻去,将我的窝儿弄得不成样…上回让那老儿溜了,下回可非逮着他不可!”青丘对此气鼓鼓,仍未释怀。
上瑶笑看着青丘,捉弄的口吻道,“土地老儿幸而逃得快。若不然,哪是你这大力狐的对手?”
久恒见上瑶如此可爱,忍俊不禁笑道,“姑娘天生就是来恕人的么?大力狐这称号,委实高抬他了。”
转而又对青丘道,“你也只与那土地老儿玩玩,还能玩得起劲了。若是高人在,你那术法与土地老儿一般无别。”
三人吃吃喝喝,似多年的老友,相谈甚欢,话缘投机。
相逢恨时短,久恒惆怅之色挽留上瑶,“与姑娘有缘相见,实是人生幸事!姑娘既是与青丘曾相识,住在我这九帘洞府,想来应不会有陌生感。”
“少主,上瑶还需赶往玉女山呢,不能在此久留。多谢少主盛情款待!”回避着久恒的目光,上瑶起身告辞作别。
上瑶执意离开九帘洞府,久恒心中一丝的遗憾。强扭的瓜不甜,他深知这个道理。
久恒让下人送了些吃食,依依不舍送上瑶离开,直到她娇小的身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