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中胎儿受到外界猛烈的撞击,大幅度在肚子里面翻腾着。
唐绵竭尽全力捧住肚子,剧烈的痛疼让她大口喘着气。
“贺明深!我好痛啊!”
骨肉被剥离般的痛让唐绵几欲晕厥,为了腹中的孩子,她忍受着没齿的屈辱,向贺明深发出求救。
“痛?”
贺明深走近几步,居高临下地站在唐绵身旁,“哪里痛?”他俯下身来靠近她,玩味地问。
“明深,我们的孩子!快救我们的孩子……”
唐绵好不容易再次挤出几个字来,抬起头看向面前的这个男人。这个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曾和他耳鬓厮靡的男人,如今却向她痛下狠脚,迫使她承受这无尽的屈辱。
但此时唐绵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她感觉到两腿间热乎乎的液体在快速地流逝着。
她不想再计较这对狗男女的男欢女爱,她的念头里只有两个字“孩子!”
贺明深只是象征性地俯了俯身子,随即直起腰来,低声纠正道:“是你的孩子!小杂种!”话音没落,解气般又抬腿向唐绵的肚子上补了一脚。
“啊——!”
唐绵惊叫一声,再也支撑不住,身子歪斜在地上。
许雨柔的嗤笑声、贺明深的咒骂声如同鬼哭狼嚎般盘绕在唐绵的耳畔。
唐绵痛苦得死死地将手指抠进了混合着鲜血的泥土里,意识一点点消散开来,她已然看到了一个小小的生命开始离开她的保护。
“孩子!我的孩子!不要啊!”
唐绵的声音一点点微弱下去。
“妈咪!”
一个稚嫩的童音在半空中呼唤着唐绵。
唐绵从雪白的病床上起身,欣喜地伸开双手,微笑着迎向戴着光环的小天使:“宝宝,来!妈妈爱你。”
可伸出去的手却接了个空,那个小天使的身子突然如碎片般开裂起来,眩目的鲜血四溅,唐绵惊恐地看着自己满身满手的殷红,发出一阵尖叫。
“快醒醒!唐小姐!”
守护在一旁的小护士焦急地呼唤着深陷在梦魇中的唐绵。
唐绵猛地睁开那双清澈的大眼睛,条件反射般坐直了身子,但随着身子下面传过来的钻心的痛疼又“哎哟”一声倒在了床上。
小护士赶紧上前安慰道:“唐小姐,您刚做完手术,千万不要乱动。”
唐绵这时才反应过来。双手在自己腹部一阵摸嗦,曾经圆实的肚子如今已是瘪瘪的空无一物了。
“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真的没了吗?”
她泪水汹涌而出,声音嘶哑而绝望。
“唐小姐,如果不帮您拿掉那个死婴,您的生命也恐怕不能保全了。”
小护士竭力开导着。
唐绵脑海里闪现着晕厥前倍受屈辱羞愤的一幕幕。
贺明深和那个臭女人的苟且之事,自己苦苦哀求贺明深救孩子的场景一一浮现出来。
泪水还没流完,病房的门被人大力“呯”地一声打开。
小护士刚要上前阻拦,就被贺明深狠狠地骂了出去。
门随即被后面跟进来的女人关上。
“哟,你怎么没还没死啊?”
阴阳怪气的调调儿从贺明深身后的女人嘴里传出来。
许雨柔踩着细高跟鞋,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几步跨到了唐绵的病床前,嘴角一撇,继续调着嗓子嘲讽道:“你倒是挺会装死的,以为这样,就能让明深回到你身边?我劝你就别做这个梦啦!”
许雨柔的嘴脸在唐绵眼睛里无限地放大着,她刻薄的言辞如同一条条毒蛇狠狠地咬向唐绵已是伤痕累累的心口。
唐绵猛地抬起头,刚才的悲戚从眼眸中隐退,眸底的怒火随之喷薄而出。她抬手就向面前这张描画得如同狐狸精般的脸孔扇了过去:“贱人,谁让你进来的!”
话音没落,唐绵的脸上也被人更重地扇了一巴掌。
“我看你才是贱人!”
贺明深见她居然又打许雨柔,怒不可遏地反手打回来。
许雨柔没想到自己又吃了亏,扑到贺明深胸前梨花带雨地跺脚道:“明深,这回你可亲眼看到了吧,她不仅偷男人,还这么嚣张跋扈地打人!”
贺明深忙拍着许雨柔的肩背一边安抚一边回过头去继续骂唐绵:“哼,唐绵,你给我记着,别在这儿装死,限你两天之内把离婚手续给我办了!”
“你妄想!”唐绵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本来回过身去要离开的贺明深迅速转回来,用犀利的目光狠狠地瞪着唐绵问:“你说什么?妄想?”他上前一把揪起唐绵额前的留海儿,下死力向后扯去,咬着后槽牙威胁:“唐绵,我就告诉你,这婚离也得离,不离也得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