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哟,这不是我们池大小姐嘛?还知道回来啊?”曹桂花挑着担,里头是晒了一天的稻谷,瞧见池鱼,就阴阳怪气的。
池鱼一个白眼都懒得给她,径直走过,去厨房帮哥哥做饭。
“小鱼儿,你没事吧?”池林醒来时已经是傍晚,他看到池鱼给他留的纸条,心里一直悬着块大石头,看到她才落下来。
池鱼瞥见他眼里的关心,扬起嘴角,手里拿着木柴往炤头里塞,“我没事,哥。”
“小鱼儿,其实我们可以不跟他们抢的,我这几年偷偷留了些钱,我们可以去城里打工做活计……”
池林心不在焉地炒着锅里自家种的青菜,大傻是村里出了名的疯傻,有人曾经看到他拖着一条活生生的狗就下嘴咬,活生生把狗给咬死了!村长请过隔壁村的李大仙做法,也让张郎中看过,都搞不定,他真怕妹妹再遇到什么危险。
“哥哥,你那点钱吃两天就没了,相信鱼儿,真的不危险,我可以的。”
池林张张嘴,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池鱼笑着打断,“哥哥,我饿了,快点做饭吧!”
“好。”
两人做着饭,豆豆和大毛在玩闹,两兄弟你追我赶的,撞到了炤头上的柴火,豆豆不小心给烫着了,立刻哇哇大哭。
“要死啦!你对我豆豆做什么!”曹桂花听着响儿进来,看到池鱼正给豆豆的手臂冲凉水,一把将池鱼推在地上。
“你又发什么疯?他自己撞过来的。”
“他撞过来你做姐姐的不知道挡着点?我看你就是存心害我豆豆!”曹桂花恶狠狠地说着,低头温柔地哄着豆豆,“乖乖,不疼了,娘给你吹吹。”
等豆豆不哭,曹桂花端着菜,对池鱼兄妹道:“你们今晚不准吃饭!”
“凭什么?”池鱼活动一下手腕,清理上面被划破的伤口,冷冷地看着曹桂花。
“这两日什么活都没干,吃什么吃!”
池林刚要开口,池鱼就先一步拉着他往外走,还“不小心”撞翻曹桂花手里的菜。
“我哥做的,只给人吃,你不配!”
“池鱼!你!”曹桂花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池鱼给生吞活剥了!
池鱼掩上小柴房的门,把曹桂花骂骂咧咧的声音关在脑后。
她从空间里掏出两个大福饼,那是她以前执行任务时最常带的,便宜实惠,味道很淡却有甜味。
“小鱼儿,这个你哪来的?”池林看到妹妹手中的白花花的大饼,惊愕不已,他不安地四周观望,生怕被人发现。
农家的生活本来就艰辛,像他们这种爹不疼娘没了的孩子更是一天三顿都能压缩成一顿过日子的人,突然丢个白花花的大饼在他面前,又怎能不心动?
“三叔公给我的。”池鱼早就想好了借口,总不能告诉一个古代人,这饼是超市打折买的,而且还藏在紫檀木戒里吧?
三叔公是村里的老汉,他老来得子,却没想到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战乱时被抓去当兵,到现在都没回来过,大家都说他回不来了。
池林这才接过大饼,三叔公知道他们家的情况,经常塞吃的给他们兄妹。
见池鱼吃完,他把自己的饼掰成两半,将大份的又递回给池鱼。
池鱼摇头,示意他自己吃,随后从衣服里掏出她下午在大傻那捡回来的蓝色碎花小布。
“这是什么?”池林好奇地凑过来,“救……我?用血写的?歪歪扭扭的,像是用尽了力气克制住什么才写出来的字。”
池鱼点点头,记忆里,娘亲教过她哥哥识过字,他还经常去隔壁村的老秀才那找书看,所以池鱼对他认得出碎花小布上面的字并不奇怪。
池鱼把事情的原委告知哥哥,并问他对大傻的看法,跟她在村里听来的差不多。
那就奇怪了。
一个傻子,会有那身功夫?
那可不是一天半天就能练成的!
“哥,村尾那几座坟,是哪家的?”
“唔,不太清楚,听说三叔公家把三叔婆埋在村尾了。”
池鱼清冷的墨眸在黑暗中闪动,怕是难办了。
次日清晨,大雨瓢泼。
村里的人大多数都呆在家里,等着外头放晴。
“鬼!有鬼!”邻居张李屁滚尿流地从屋里出来,瞳孔收缩,眼睛睁大,受了惊吓。
“李大哥,大早上的鬼叫什么?哪来的鬼?”曹桂花本来看这天气,想要带着俩娃睡个回笼觉。却见张李从雨中进来,浑身湿透。
“真的我看见了,披头散发,满手是血……”张李似乎真的被吓着了,一个健硕的大男人瑟瑟发抖。
池鱼听完描述,心里一愣,推开柴房的门冒着雨就往村尾跑去。
还没靠近茅草屋,一股新鲜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池鱼伸手掩着鼻子。
果然!
大傻坐在茅草屋中央,身边是猫狗鸡鸭甚至是老鼠的尸体。
全都血肉模糊,肚皮翻开,肠子掉到茅草上,眼珠子卡在另一具尸体阴森森的白骨里头。
大傻看见她,浑浊的双眸仿佛比昨日的要清楚一些,眼里闪过一丝欣喜。
他呜呜咽咽的要说着些什么,但发不了声。
池鱼的眸光一沉,昨天她以为大傻只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但事情显然没那么简单。
“你让我救你?”少女沉默良久,盯着大傻问道。
大傻点头如捣蒜。
“你是三叔公的儿子?”池鱼再次问道。
大傻的神态变得奇怪起来,他像是要点头,却在一半卡住,然后机械的扭动脖子,瞳孔再次浑浊起来。
池鱼手里拿着一张符,突然就往大傻飞过去,一把贴在大傻的后脑勺里。
她熟练地带起无菌手套,伸手检查大傻的后脑。
指腹触碰到几个肿块,她指尖再次出现符篆和手术工具,从大傻后脑取出三根四五厘米长的银针。
池鱼把银针消毒之后放进空间里。
突然,后背受到重击,池鱼回头,看到一团黑雾,像是一个妇女,身子被啃得破破烂烂,半个身子在茅草屋里,剩下半个在外面。
一双空洞的眼睛幽幽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