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事物被拿走,曹文正心里为之一轻,心想自家叔叔的仇算是有着落了。一路上承蒙叔叔照顾,用灵器来给叔叔报仇,到也算没有对不起他。
至于这灵器到底有多贵重,给出去心疼什么的,曹文正从来没想过。灵器在贵重,抵不过心中意气,虽是少年曹文正还是有底线的。
然而只是过了片刻,那小玉柱又重新回到了他的手心。曹文正抬起头茫然不解的望向尧秀,想了想他说道:“我自知老神仙看不上我这小玩意,但还请老神仙念我一片赤忱。我愿今生给老神仙当牛做马,只求老神仙能为我叔叔讨回一个公道!”
“你小子倒是有眼光,就是觉悟差了些。我师父何等经天纬地之人……”
“哎哟!”
尧秀还没开口,又被黄鹂鸟抢了话头。虽然这憨货以马屁开头,但秀爷几次三番被它抢话头,着实难受。这次终于忍不住,黄齐天话才说一半,就被秀爷大手抓住,塞进了毛驴八脑袋的鬃毛下面。
做完这一切,尧秀才看向曹文正说道:“你先起来坐下。”
“尊仙令!”
曹文正起身重新做回了火堆旁,他目不转睛的望着尧秀,期待对方给自己一个答复。
尧秀无奈的笑笑,对曹文正说:“我只是普通一江湖客,不是什么老神仙。至于你手中的灵器效果很不错,你可以留着用作传家。”
“不过我建议你到了州府一级的大城,找瑞丰行寄售卖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一个孩子,带着这东西太危险。不如换成银钱也能让你以后生活无忧。”
“你叔叔要有妻儿,你也能让她们不用为生计发愁。也算是尽了孝道,比给我求着杀几个人强。”
尧秀说完,拔开酒葫芦的塞子猛灌一口酒,顿时觉得身心舒畅。秋夜渐冷,虽说身前有火堆,可也挡不住后背秋风吹得人发凉。
曹文正听完了尧秀的言语有些失望,却不气馁。他振奋精神犹自说道:“可您是位侠客,行侠仗义不是应尽之责?”
“栖霞山上的马匪为祸一方,大侠不该出手抹除祸害?”
“况且……”
偷偷瞥了一眼尧秀正在喝酒的酒葫芦,曹文正心悸的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况且……”
“况且我也有这样的实力,对吧?”
曹文正下文还没出口,就被尧秀接了过去。他瞟了一眼少年,放下酒葫芦调笑着说:“我不止有这样的实力,而且还只是举手之劳。我自己都不用出手,让我小徒弟去就可以了。”
说着尧秀晃了晃手里的酒葫芦,曹文正的目光畏惧,有些灼热。因为他知道那酒葫芦里不止有酒,还有一柄飞剑!
对,没错!传说只有传中的剑仙才有的飞剑!
尧秀白日杀那几个马匪只是瞬间,快到那群汉子都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死了,头颅高高飞起,身子还在不断往前冲。嘶吼还卡在喉咙里,人就已经死了!
曹文正亲眼所见,震撼心神!
过了半天,曹文正才试着问道:“那大侠为何不做举手之事?”
“哈哈哈哈~!”
像是听到了笑话,尧秀大笑几声后才说:“不要叫我什么大侠,我算不上。我说了,我只是一个江湖客,想的也只是看看世间风景。”
“还有要杀到欧罗巴去!”窝在毛驴八鬃毛里的黄鹂鸟说了一句,可能觉得这样说太片面,又加上一句:“还要拆了他们的竞技场!还要把‘日不落帝国’的太阳射下来!”
“是,是,是,你不做鹦鹉真是可惜了!”
尧秀回了黄鹂鸟一句,又转而对曹文正继续说道:“而且,我白天出手也只是因为他们没打算放我走,与锄强扶弱扯不上半点关系,更不是因为你说的行侠仗义。”
“你一句大侠就想让我去杀一百多人,这人命也太廉价了些。哪怕是一百多只狗,也不是你一声大侠就能让我去杀的!那以后有人叫我一声爸爸,我是不是还得养他一辈子?”
舒服的靠在毛驴八身上,尧秀接着说道:“最后,你仇只是你的仇,不是我的仇。仇这种事情,要自己报才有意义。”
曹文正紧咬着嘴唇,低着头有点想哭,眼泪到了眼眶又被他忍了回去。他终究只是个少年,再怎么假装成熟稳重,还是个少年郎。尧秀说得也一点不错,不过萍水相逢,怎么可能因为自己三言两语就让对方去杀一百多人。
更何况死的是自己叔叔,不是尧秀的叔叔,对方没有责任与义务帮自己去杀人。
尧秀的话很冰冷,也很现实,如秋风冷雨浇在曹文正心头,各种思绪纷扰而至,让他说不出心中到底是何种滋味。
“喂,小兄弟。”
听见尧秀喊自己,曹文正抬起头疑惑的望着尧秀。只见他手一抬,把酒葫芦抛给自己。
酒葫芦飞来,曹文正连忙去接,没有准备之下显得手忙脚乱。等好好把酒葫芦拿在手里,曹文正才重新看下尧秀,眼中依旧是疑惑与不解。
“天凉,喝口酒暖暖身子。”
“上个镇子上打的老酒,说是杏花酿,味道还不错。”
瞧着手中的酒葫芦,曹文正变得有些忐忑,有些激动,倒是将刚刚的郁结心情压了下去。要知道酒葫芦里可有柄飞剑,转眼就杀了十数人的飞剑。
在曹文正的认知中,飞剑都是传说中剑仙才有的武器。现在自己手中居然就有把飞剑,怎能叫他不激动。虽说不是自己的,可开开眼界也好。
于是他小心心翼翼的拔开塞子,却被尧秀嘲笑着说:“不要太紧张,你喝酒的时候,飞剑也不会进你肚子里!”
“哦......哦......”
曹文正将眼睛凑近葫芦口,想看看这柄飞剑到底什么模样。结果里面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他又将葫芦口朝向火堆,想借助火光看到飞剑。结果酒葫芦一歪,有酒水被曹文正洒在了地上。尧秀见了心疼的问曹文正“你到底喝不喝?”
少年对着尧秀歉意一笑,拿起酒壶试探着慢慢喝了一小口。
结果领他失望,什么老酒杏花酿,和普通茶摊子上的水酒也好不到哪里去!
看到曹文正脸上的有趣表情,尧秀又是哈哈一笑,将酒葫芦重新接回手里。他从行囊里拿出一个瓷碗,满满倒了一碗放在了小毛驴嘴边,又问黄齐天喝不喝。
小黄鸟顿时气恼道:“我才不喝小师弟的洗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