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云的回来,使整个公爵府邸的气氛都轻松了起来。
同时也因为即将到来的成人礼宴会,整个公爵府也一直处于忙碌之中。
段云和父亲一同在前方走着,当走进内府时,周围已经不再跟随着侍卫与仆人。不过段云知晓,仍旧有着侍卫在阴影之内待在左右。
这是在溪山公爵府内,即使是最疯狂的犯人步入其中也会感到颤栗。无时无刻存在的监视让外来者毛骨悚然,那未知的恐惧犹如恶魔的手腕扼住咽喉一般,让人无法呼吸。
因此两人有着绝对的安全。
其实就算暗处没有着侍卫的保护与跟随,段云跟在父亲的身旁也是安全无比的。
毕竟公爵不单单是身份的象征,更是力量的象征。不过对于普通民众而言,后者显然是不曾知晓的。即使是那些烦人的反叛者们,也因为见识与接触层面的原因,总想着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而只有当他们尝试进行这些想法之后,才会发觉这些想法的可笑。
不过到那时已经晚了。
不过有些东西不是你想如何就能如何的,即使身为溪山公爵之子的段云如何的平易近人,在一些人的眼中,那都只是隐藏獠牙的外表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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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山公爵真正的府邸是由着无数房楼造成,在经过外围的树木与草地的隔离地带之后,进入那暗红色的大门才算是真正进入府邸之内。高墙的长进门之后并非居住的房院,经过长长的两旁有着廊之后再跨过一道大门才算是步入大厅。
整个府邸大抵可以分为内外两部分,占地广大,囊括的区域包括一座位于城市之中的小山。外侧的墙壁与建筑都有着随着时间与当时人们的喜好而改变的可能,但是一但步入内府,便有着一股深深的年代感与厚重的历史感出现在其中。
建筑风格和外府甚至更外出的城市有着极大的差别,虽然仍旧保留着足够的美感,但是此刻建筑之中存在的美感只是降低人们进入其中所感受到的历史厚重与压抑。
整个溪山公爵从原始之初到千年之后,一切的家族精神和溪山省的意志都聚集在其中。
而其中内府最深处的房院,其中存储的书籍,摆放着的先祖的留存之物,更是最为沉重之处。
此刻段云便随着父亲一同来到此处。即使平日随意,以及有着随意权力的两人此刻也表现的庄重无比。
进入那半开着的深色大门之后,大门便自动关上了。身旁暗中的注视之感也消失不见,段云望向前方,只有着一位老人在打扫着灰尘。
老人看着两人的到来没有言语,只是默默地向着一旁靠去。离开这一处屋院,消失在两人的视野之内。
“当我还是小孩时,这位老人便在这里了。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你爷爷也不知道。甚至他是从那里来的,为什么一直待在这里,都没有人知晓。相比于我们,他或许才是这里真正的拥有者。”公爵开口道。
段云听着父亲的话,没有回应。因为他看见那个老人又回到了这处院落。
“你们永远是这里的主人,我只是一位受到惩罚的罪人罢了。”老人开口说道。他的声音有着一种沙哑的感觉,似乎对于这个时代的话语有着一种陌生的,才学会而不熟练的感觉。听着老人的话语,段云的心中忽然出现了强烈的好奇感,但又因为此处的位置,以及这位老人身上带有的神秘,段云并不敢开口询问。
不过对于这种小说与传说中才会出现的人物,不能够询问与了解总是难以平复内心的平静的。
老人话语说完之后便再次消失了,而之后不论段云和父亲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都再也没有引起那位老人的注意。老人也再也没有出现。
进入空荡的房间,每走一步身旁有着一个物品,最中心的墙壁之上还摆放了三幅画像,不过相比于空大的房间,这些物品仍旧过于小巧。不能够让整个空间有着一种充实之感。
一把刀刃,一件衣服,一本书,甚至是一截头发......房间之内拜访的东西千奇百怪,没有着任何的逻辑,不过每一样东西都没有灰尘与消散的感觉,即使是那一截头发,似乎也是从刚刚清洗被风自然吹干的某位女子的秀发上剪下,刚刚摆放上去的一样。
但毫无疑问的是,这样一些东西摆放在这一处地方都是有着它自己的理由与意义的,并不是随意摆放一件物品便可以的。
“如果没有意外,可能我离世之后这个房间之内并不会有着我留下的痕迹。”公爵开口说道,“千年以来,如此多代的公爵,但是能够在这个房间之内留下痕迹的公爵只有这么多。只有好12位,而能够在这墙壁之上留下画像,更是只有这三位。
在活着时创下举世震惊的事迹,死后仍旧有着长久的影响。这是在这件房间之内留下物品的唯一方式。不过这之后你想要留下什么东西就随你的意了。便如同留下这截头发的那位公爵,据传是他从每位红颜知己身上要来一根秀发,最终汇聚在一起存留于此。”
听着父亲的话,段云很是吃惊。可随后又有一点想笑。
如此沉重庄严之地,其中摆放的东西竟然是这般的有趣,想来这位先祖也是真的‘随性’。
不过回想起父亲刚刚的话语。段云想着。或许这就是得不到的有着殷切的希望,能够轻易获取的却反而不甚在意。
爱情似乎也是这样。段云在帝都的学院之中见过太多求而不得的男子,面对女子及其狼狈,却又不愿意放弃。
随后,段云跟在父亲的身边,听着父亲讲解每一件物品进来的理由,以及那位祖辈曾经创下的伟迹。
当两人最后来到三幅画像面前时,看着栩栩如生的画像,段云的心中忽然感到了一种被注视的感觉。
当段云抬头望向最上方的那副画像时,两者的目光似乎汇聚。
一种段云自己窥视自己的感觉出现,即使寻常的他有着无与伦比的自信,此刻竟然也产生了一丝胆怯与自卑的感觉。
如同自己那虚假的坚硬外壳被人看穿,内心的坚硬是那般的可笑,随意就可以戳穿。
“那便是我们的最初的祖先,十三位王者中的一位。曾经一统北方大地,而为了人民免收苦难,放弃争夺那虚无的至高。
如今的我们仍旧遵循他的理念,以溪山,以人民为誓。保护溪山的子民免收苦难,即使付出生命。”
听着父亲的话语,段云似乎看到父亲身上披着的公爵外衣正在剥落,加重。转而出现着的是一个普通人的内在。他的身上披上了一件外衣,有着上方的那幅画降下。
可这内在,又似乎难以承受住这更加沉重的外衣。以至于这降下的外衣消失不见。
“不过这些话语对于我来说似乎是那般的可笑,只有由你来实现了。要是你实现了,也算是我实现吧。毕竟你可是我的儿子。”
父亲说着,有些无奈却又释然地说道。
“不过既然要实现理想总会有一些牺牲的。即使时我们,也会遇到很多难以抉择的选择,遇见难以面对的问题。我知晓你在帝都学到了一些新的东西,大胆地去尝试就好了。我,以及溪山的历代公爵,最初的王者,都会在背后注视着你,保护着你。”
父亲继续说道,随后两人慢慢地离开了这处房间。转而进入了一处位于地下的隐蔽空间。
走下一层层阶梯,火把自然燃起,当停下脚步之后,段云之看到一处地面雕刻着繁密花纹的祭坛,鲜红的血液正在从祭坛上的一角流出,将花纹浸染,而段云在父亲的示意之下走上了祭坛。
轰!
忽然四周的火把同时燃起,段云看清了祭坛的四周。
泥土、矿石、草木,灰尘...还有着不断从瓶中流出的清水。可是让段云惊讶的时,先前黑暗之中的看见的鲜血此刻竟然成了清水,而当清水即将流尽,水滴从瓶中滴落而出时,段云已然看不见父亲的身影。
四周的火把在不知不觉中熄灭了,祭坛之上的花纹中泛出鲜血的红光,段云只感觉一股刺痛忽然从脚底传入大脑,甚至来不及痛呼便昏迷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