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害者孙鹤同,85年出生,圈内小有名气的电影编剧、导演,代表作有《白栀子》、《多情男女》、《年少不为》。”
霍澜的声线平稳:“被告人鹿涛,曾在滨海富平镇担任高中教师,去年十二月份中旬作案后主动自首,今年七月初结束终审。”
他补充道:“鹿涛因犯故意杀人罪被判处十年有期徒刑,作案原因是鹿涛在家中和酒醉的孙鹤同因钱财纠纷起了冲突,施暴导致孙鹤同当场死亡。”
慕乔年坐在办公室的皮质沙发上微微皱起眉,听到这里便问道:“他们因为什么起的冲突?”
霍澜闻言道:“判决书上写的是鹿涛和孙鹤同针对鹿小姐的片酬问题发生了冲突,双方争执间动起了手,然后引发了这场血案。”
慕乔年沉思了片刻,又问:“鹿音楼的父亲怎么说的?”
“他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但我总感觉他在阐述中对这场案件的具体经过似乎有所保留。”霍澜提出了自己的疑点:“鹿涛的学生和他的同事们对他的评价都很好,大部分都用性格温吞、耐心极佳这两个词来形容他。”
“我和鹿先生见了几次面,他谈吐举止都很斯文有礼,但在这场案件中他却表现的像个性格暴躁、行事冲动、爱财如命的市井小人,实在和他往常为人处世的行为不太相符。”霍澜道。
慕乔年闻言想到了鹿音楼无端做过很多次的那个相同的噩梦,和她魔怔时对父亲下意识的依赖。
他沉声道:“继续去查,我要的不是判决书上寥寥几笔的论断,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霍澜点头,然后自觉退出了办公室。
慕乔年打了公司的内线电话,对沈长安说:“备车,去一趟新区的医院。”
*
慕重华所在的精神科医院处在A市西海岸新区以北的地段,周围的环境算得上僻静。
慕乔年坐了不到一个小时的车就来到了医院,沈长安事先和院长打过了招呼,两人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医院的高级病房。
特护将他们引到了慕重华所在的房间,慕乔年推门进去,看见慕重华正坐在一扇飘窗前。
他面前放着画板和画架,手中握着铅笔,此时他正在聚精会神的画画,并没有因为慕乔年的突然到访而受到打扰。
慕乔年站在门口细细打量了一圈慕重华的身形,他比之前要壮实了一些,脸颊上也有点肉了,没有临走之前看起来那么瘦骨嶙峋。
慕乔年刚才听主治医生说,慕重华近期的治疗十分顺利,情绪一直很稳定,但因为他吃的药里含有激素,所以假如不经常锻炼的话很可能会导致肥胖。
慕重华一听会胖立马不乐意了,大声嚷嚷:“我可是有未婚妻的人,我要是胖了的话我未婚妻就不要我了,我可不能胖!”
于是他一个万年死宅在这段时间里居然一反常态开始了锻炼。
慕乔年听到这脸上并没有露出丝毫欣慰的表情,他步伐放缓走到了慕重华的面前,视线扫过床头柜上放着的两幅相框。
相框里一张是慕家的全家福照片,另外一张是鹿音楼的照片。
慕乔年转头看了一眼慕重华面前的画板,素描纸上的人同样也是笑靥如花的鹿音楼。
鹿音楼长相偏稠丽,色彩浓艳的油画最能画出她的神韵,但慕重华画技卓绝,单薄的几笔素描画中也能瞧出女孩妩媚动人的风情。
慕乔年望着那张素描画眸色黑沉,半晌才淡淡叫了一声:“重华。”
慕重华吓了一跳,一回头看到站在身旁的慕乔年,他还以为自己在大白天出现了幻觉。
他呆呆的喊了一声:“哥?”
慕乔年神色淡然:“嗯。”
“哥!”慕重华反应过来,立时把手里的铅笔扔到一旁,激动的喊了一声:“哥哥你总算来看我了!”
他扑过来要抱慕乔年,慕乔年无奈的伸手抵住了他的脑袋,低声道:“别胡闹。”
“哥!呜呜呜呜我好想你!”慕重华欣喜若狂的扑腾着胳膊哼哼唧唧,“都快三个月了,你居然现在才来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