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说了吗,鹿音楼的爸爸好像杀人了!”
“真的假的,你是说那个以前是网红后来去拍戏的小明星鹿音楼?”
“她爸爸不是已经被抓起来了吗,我听说判了无期徒刑呢!”
“杀人犯的女儿也配做明星?鹿音楼滚出娱乐圈!”
此时网络上一片血雨腥风。
而作为风暴中心的主人公,鹿音楼绞紧衣袖,紧张不安的坐在写字楼冰冷的座椅上。
一个穿着正式的男人焦急的在她面前来回踱步,胡桃木办公桌上的手机在不停的震动,这让他更为烦躁。
男人的嘴也没停着:“鹿音楼,我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帮不了你了,现在舆论对我们很不利,我如果不按大众的想法做出回应,咱们公司就完了!”
鹿音楼心里比他还急:“张总,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我那部剧已经签约了,这违约金我可承担不起!”
男人听闻被气笑了:“你脑子怎么这么不灵光,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违约金呢?这事要是对舆论没个交代,你的演艺生涯可能就到此为止了!”
鹿音楼被骂了也不敢吭声,她的手用力攥住左手手腕上冰冷的翡翠手镯,这是她父亲送她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那个在她记忆里永远慈眉善目、性子温吞的像白开水一样的男人,就在不久前,双腕被套上了比这手镯更为冰冷的镣铐。
“我需要很大一笔律师费来救我爸爸,十倍的违约金我现在真的拿不出来啊!”鹿音楼脑子乱糟糟的,她像只热锅上走投无路的蚂蚁一样忍不住走到他面前乞求说:“张总,请你再帮帮我吧!”
张海成摸着突突跳的太阳穴,焦躁而无可奈何的道:“事已至此,我也帮不了你,你这段时间先在家里好好休息吧。”
他把话说的很委婉,但鹿音楼像是被猛地推进四十米深的海水里,心肺被巨大的压强挤压出剧烈的绝望的疼,她突然觉得不能呼吸甚至眼前一黑。
张海成的话无异于对她下了最后通牒:你要被公司雪藏了。
如果没有这份工作,她拿什么去请律师救她的父亲,那笔巨额的违约金又该怎么办?
鹿音楼手心全是汗,身体在控制不住的发抖,她强撑着身体站稳了打算开口做最后的争取,此时张海成瞅了一眼又亮起来的手机屏幕,突然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然后他拿起办公桌的手机走到落地窗前接了个电话。
鹿音楼魂不守舍的站在原地,只觉得自己像被推上刑场的犯人,身后的刽子手冰冷的注视着自己,她在这样的焦灼恐惧里等待着法官宣判。
“慕乔年?你是说星河传媒的慕乔年?”张海成脸上本来烦躁的表情突然被震惊取代,他握着手机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道:“他什么时候到?”
鹿音楼后知后觉的发现了张海成突然的欣喜若狂,这让她有些诧异,电话对面的到底是什么人?
张海成有些拘谨的握着手机,他安静的听着,然后深深吐出一口灼气,语气变得恭敬起来:“好,好,好,她就在我办公室,我们在这里等您。”
张海成挂了电话,转过身看见鹿音楼焦急中带着疑惑的脸,他像是重新认识鹿音楼一般眼神怪异的打量着她说:“鹿音楼,你本事不小啊,慕家掌舵人都亲自出面了!”
慕家掌舵人是谁?她似乎并不认识这号人啊!
鹿音楼听了困惑不解,但她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面色一凝。
她还没来得及出声,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张海成快步走到门前,他难得露出了一丝紧张的神色,站在门前整理了一下仪容才打开了门。
门口站着两个高大的西装革履的男人,鹿音楼扫过他们的长相,仔细确认了一下发现并不是那个人,她心里才微微松了口气。
“慕总您好,久仰大名!”张海成热情而恭敬的把人迎到办公室内的会客厅就坐,然后和那位气质十分出挑的男人寒暄起来。
对方的态度不咸不淡,他平静的听着张海成略显浮夸的客套话,只说了句:“你好。”
鹿音楼却突然注意到这位被称为“慕总”的英俊的过分的年轻男人,他的长相让她有种诡异的熟悉感。
“张总,我们总裁想和鹿小姐单独聊聊。”简单寒暄几句之后,那个男人身后戴眼镜的秘书对张海成说。
张海成闻言愣了一下,他看了一眼有些拘谨的坐在一旁的鹿音楼,对她使了个眼色后立马转头应道:“当然可以,那我在外面等您。”
说完他就开门出去了。
偌大的办公室一下子变得十分安静。
鹿音楼心里十分紧张,她实在想不明白对方来找她的理由。
“我是慕乔年,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男人端坐在皮质沙发上,他的视线落在鹿音楼身上正毫不客气的打量她,令她感觉有些不适。
“你好。”鹿音楼察觉到他眼神里过分的漠然,以及其中夹杂着的淡淡轻蔑,让她心头不解又觉得被冒犯。
她开门见山道:“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慕乔年回答说:“我是慕重华的哥哥。”
鹿音楼整个人都僵住了,她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她突然明白了慕乔年刚刚打量她时那种眼神的含义,他一定在想,他的弟弟怎么会喜欢上她这样的人。
慕乔年手边的茶已经快放冷了,他却压根没有要喝的意思,只声音冷淡的继续道:“鹿小姐,你和重华谈过恋爱吗?”
鹿音楼立马摇头说:“没有。”
“可是在这段时间里,重华割了三次腕,他说不能和你在一起他就去死。”慕乔年还是很平静的说。
鹿音楼忍不住心头一震,她没想到慕重华的病情已经严重到了这种程度,而且她原本以为只要她换个城市生活就能摆脱对方的纠缠。
“他有抑郁症和幻想症,你一定比我更清楚他的病情。”鹿音楼尽量保持冷静,但她还是控制不住的用微微颤抖的手揪住了衣角:“你应该把他送进医院里接受治疗。”
“我的确有这个打算,但他不配合医生进行治疗,所以我答应了他一个条件。”慕乔年看着她突然停顿。
鹿音楼的心头升腾起更为浓烈的不安:“什么条件?”
慕乔年抬手漫不经心的合上了茶杯杯盖,瓷器碰撞间发出清脆的“啪”的一声。
“我答应他,这个月他要和你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