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里,少年舞剑,一旁高瘦的青年人正在指点着少年。
“无悔,你说今年家族春试,我能证明自己吗?”此番正在练剑的少年正是许槐序,一旁的授剑者当然是今无悔。
“公子,您的进境之快,实在是骇人听闻!”今无悔难得吐出一句夸赞,今无恨不知何时也是推门而入,手上提着一大筐的活鱼,还能听见鱼儿在篓中挣扎的蹦弹声。
“公子,我这就去将这鱼剖了,给您煮个鲜活儿。”今无恨大咧咧道,拎着鱼篓进了膳房,许槐序一行人已然是住进了主院,有着独立的膳房与种满了花植的大庭院。
距离那日冲突已经时过四月,全家族上下就想被下了封口令一般,再无一点那件事情的声息,平日里就是家主见到许槐序,也是一副热情的模样,平时宴会,他必然是坐在年轻一代的第一席位,只是那些长辈老旁敲侧击今家兄弟的来历,让他不厌其烦。
此时正值冬去春来,冰雪消融之时,许槐序这具身体已经是年满十六周岁了,按照这个世界的礼法,也算是成年了。而只要成年,便可以参加家族内一年一届的比武,决出十六岁至三十岁的年轻天才。他许槐序这四个月来勤奋的练剑,便是为了三个月之后的家族春试比武,不管他如今如何的如日中天,但终究为外力乎,再者,哪个年轻人没有一颗武压天下的梦想,谁又不愿意拥有掌碎山河的伟力呢?
“似乎是我这异世界的灵魂所致,这身体虽然修真根基差的离谱,但好在今家兄弟的祖传心法专修势,蕴势而冲霄,这四个月来昼日不怠的练剑蕴势,借助那冥冥中的剑意,竟然生生将修为推至练气五层,在这个年纪,也算是赶上了大部队的实力了。”
“而我兼修今无悔的悔剑,与今无恨的恨刀,乃左剑右刀武法,最重杀伐,战力惊人与同辈,在这次大比也算是有一席之地了。”
“还有三个月便是春试了,不论如何,一定要将剑意蕴势至小成,不能白白浪费在灵魂上的造诣,好歹也是背负神魔碑石的男人!”
许槐序斗志满满,挥剑更加卖力了。
习武的时间总是悄然而逝,已经是正午时分,按家族习俗,为了笼络族人感情,每天的正午时分,家族都会设下家宴,许槐序曾经根本没有资格,也没人邀请他参加,而今他一行人就占据了三个座位,要知道一场家宴无异于权势的象征,一脉能有多少席位,体现出来的东西可就令人寻味了。
“是槐序来了,快,坐!”家主许文驰看到许槐序来到议事堂门前的大庭院中,热情的招呼道,当目光中出现那一胖一瘦的身影时,神色更是无法抑制的讨好。
虽然许槐序并不喜欢这里的氛围,但是并不影响他融入这势利圈子,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原主的执念里恰好也有希望族人看得起自己,自己每次赴宴,都能清晰的感觉到占据身体所导致的灵肉不合减轻一分,他只想迫切的解决掉这个问题。
因为这可不是一个平庸的世界,其中有数之不尽的大能者,无法保证会不会走霉运遇到专修灵魂一道的集大成者,要是看出他是域外邪魔,还不知道会怎么炮制他,他只想尽快解决灵魂的异样,而目前发现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揣摩原身的心思,完成他的心愿。
他根据原身的遭遇,想了想,无非那么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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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可怜的,我就帮你圆了这个梦吧。”许槐序无所顾忌的坐在年青一代第一席,能参加这个家宴的人都不傻,知道如今许槐序的势力,并没有人表漏出丝毫不适,他知道肯定有青年人不服气,在心里暗暗咒骂他只不过是个借助门客实力的废柴罢了,他此刻也不想去展露肌肉。
用原来世界的古话说,他要的,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在颠覆形象所带来的的冲击,必然是前所未有的尊敬甚至慑服。
这也正是原身想要的,在众多欺辱他的少年人心中成为一尊“大魔王”。
“今日家宴,却是有要事与诸位分享一下,小辈们也可以听听,说说自己的建议。”大长老许如风在就餐前开口道。
今日的许如风似乎是刻意换上了白色的长袍,长袍上是青色的蛇形纹理,配合他和蔼的面相,倒颇有几分得道真人的模样。
“大家都知道,我们家族此前一直是二流家族,可大家不知道的是,我们曾经也是名动京城的大家,只是因为一些原因,落寞了罢了,而今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一直与我们一起做符纸生意的苏家,却是不耐这十年来的我们慢慢壮大,按奈不住想要打压我们。”
“他们甚至联合了其他两家二流家族,陈,杨两家,其心可昭,狼子野心啊!现在他们将矛头指向了我们在怀安城外一处青阳木林的产业,请问诸位有什么看法吗?”
怀安城每个家族都有他们自己的产业与擅长的业务。
他们许家经营符箓,修士在这偌大的世界毕竟还是稀少的,占据大多数的还是凡人,就算有把子气力,可也难逃局限性,于是就有了符箓的需求,寻常人家需要灯符,一些商铺也需要招财符,纳风水,符箓一道在哪都是一块丰硕的蛋糕。
而他们许家便专门经营符箓,特别是清明符,能够让疲惫的人恢复精力,让陷入魔障的人恢复清醒,在这怀安城独一份,很是受欢迎,于是便引起了老牌家族苏家的忌惮与贪婪,苏家曾多次向许家求购清明符的配方,可是老谋深算的许文驰怎么可能会将吃饭的家伙双手奉上,自然是不肯,再加上许家慢慢壮大,已经开始挤压苏家在怀安城符箓的地位。
而青阳木林,正是制作清明符必备的纸张制作材料,如今三家老牌家族对他们这个新入住的家族更是彰显合围之势,欲要断了许家的生路。
“无论如何都不能妥协啊,家主!”四长老似乎也是才知道一般,脸涨红的站起来呵斥道,一副忠肝义胆,愿为家族赴汤蹈火的模样。
“是啊,家主,这青阳木林可是我们家族生财的根基啊!断然不可有失!”七长老也是附和道。
就连席下的年青一代也是强忍着冲动激烈的讨论着。
“好了,肃静一下,这青阳木林我们是不可能让出去的,但是他们这次携大势而来,怕是无法善了了,最后在我和家主的商讨下,与那三家定下了以武裁地,五局三胜制。”
大长老许如风此话一出,席下更是议论纷纷,众说纷陈。
以武裁地是这方世界的特殊习俗,修真世界嘛,人人崇尚实力,而地皮,女人,宝物向来都是能者居之,于是家族是否有高端战力就成了裁定一个家族是否强盛的手段之一。而这以武裁地便出现了,通过双方派遣五名武者进行比斗,一名武者无论输赢,只能参与一场比斗,五局三胜,赢的人自然拥有分配或者独占的权利。
“家主,我们愿意为家族赴汤蹈火!”
“是啊,家主,没有家族哪里有我们舒适的日子啊!”
“家主我许二狗愿意第一个出战!”
“别了吧二狗,你这炼气期三层的实力也出来丢人现眼了。”
许槐序没有参与讨论,只是冷眼看着他们讨论的面红耳赤,以他两世为人,哪里还不明白,今天这场家宴怕不是针对他的鸿门宴罢了,很明显就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压迫他,帮助家族赢得以武裁地。
“我这两位门客,在必要时可以出手。”
没有心情看他们如唱戏一般讨论的许槐序,平淡的说道,言罢便起身离去,今无悔今无恨也是紧随其后,家宴上一下就安静下来,就连刚刚还热血冲天的家主也是一下沉默了。
待到许槐序走远,才有人叽叽喳喳的指责着。
“他许槐序不过是走了狗屎运得了两位大人的青睐,他在这和我们装什么装啊”
“就是,狗仗人势的东西”
“没有家族他还算个啥啊,这点大义都不明白。”
“我辈不可与之效仿!”
一些年轻人不服许槐序傲慢的态度,就差砸东西起义上梁山了。
“都给我闭嘴,你们要是有能力,也给我骗两个强大的门客回来啊!”许文驰眼见这番,更是气恼,呵斥道。
“没有这个本事就都给我闭嘴,一个个妒妇一般,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