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司卿顿时就震惊了,她真的是被惊到了。
还能这样操作?简直是神奇了。
那孩子他······他······竟然······走······走了?
他竟然狠心的抛弃了她这个小宝宝,头也不回的走了。
让她这个可怜、无助、又弱小的小生命独自躺在,这个她现在连名字都不知道的荒郊野外的小树阴下。
她还是个孩子呢,竟然要面对如此残酷而又冷漠的世界及人生。
万一来了野兽怎么办?
万一下雨了怎么办?
万一······
一千个一万个的万一······
她绝望了,她痛苦了,她······
得,收回自己的“尔康手”,打消了自己脑中的戏精台词。
颜司卿暂时也管不了自己饿的直抽抽的肚子及又开始有点儿迷糊想睡觉的脑子和迷迷瞪瞪的眼睛。
仔细开始琢磨起自己的现状和解决办法。
她现在的视野已经宽阔了许多,但是,还是没办法看到更远的地方去。
此时天气晴朗,她所在的地方有大大小小的树木及葳蕤、参差不齐的野草生长。
微微的清风吹过山岗,目之所及均是连绵的青山,她通过目测判断了一下,自己现在的位置应该是在半山腰上。
体外温度应该是在三十度左右,结合草木生长情况等等总结如下:
季节为:夏季;
地理位置:可能位于北方;
现在的时间:应该是早上九点左右。
至于她和那孩子在这里的原因:初步判断她有可能是被那孩子给偷偷抱出来的。
看情况是“在逃”的路上,至于原因她还真是想不出来了。
颜司卿觉得现如今她面对如此的情况中,最悲催的事情是:真的是好饿呀!还有,她现在好像只有几个月大,牙齿还没长出来呢,净流口水了。
饿、吃不了东西、起不来······
看来是天要亡她颜司卿了。
那位小姑娘,不是,那位姐姐?他究竟是为什么要把自己抱到这里来受这个罪呢?
为什么······
颜司卿半眯着眼睛正琢磨呢,突然听到了远处淅淅索索传过来逐渐接近自己的脚步声。
听着应该是两只脚的人在步行,辛亏不是四条腿的动物。
感觉在这荒郊野岭的,除了刚才离开的那孩子,应该是没旁人了。
颜司卿自己都没发现她竟然松了一口气,提起来的心也渐渐的放下了。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虽然那孩子看起来身体不太好的样子。
但总比自己如今这个如同瘫痪、植物人似的小身子强多了吧,再怎么说他行动自如的去找食物以及找安全的地方休息总能做的到吧。
今天终于不用担心再次被人遗弃、二次送命的事情发生了。
是的,颜司卿已经猜到自己有可能是在乘坐直升机时睡着了,然后就发生事故了,并且当时飞机上只有她和飞行员两个人。
她如今到了这里,稀里糊涂的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了”小婴儿。
至于直升机上的另一人——飞行员,那小子有三个结局:
一、跟自己一样,“变身”了;
二、自救:跳伞后逃命成功了;
三、蹬腿翘辫子了。
唉,希望是前两者,千万不要是后一条。
辛亏队长她们没在飞机上,否则的话就成了难兄难弟的一窝端了······
颜司卿又迷糊着了。
在她睡着的时候感觉到有人给她喂了一点儿像是大米制作的米糊糊之类的食物。
虽然还是没吃饱,但还是聊胜于无,毕竟相对于腹中空空还是缓解了不少。
颜司卿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待得地方,风稍稍的有点大。
她用力的睁开眼睛一看,惊的差点从那孩子的手中蹦出去。
你说这孩子这是在干什么?
他就那么灰头土脸的、傻呆呆的、双目无神的抱着颜司卿一步一步向着悬崖边走去。
当颜司卿刚来得及看清楚的时候,那孩子距离那边沿处已经只剩下三五步之遥了。
“哎呦,我去,我说姑娘,不·····姐姐······老大······不是,你这是干什么?”
“有事儿你倒是给我说呀!我帮你解决还不行吗?”
“你都能打算跳悬崖了,还有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死都不怕了,这天底下其他的事儿那还叫个事儿吗?”
“不······你先别跳呢?这一跳下去咱俩可真的就玩完了。咱又不是身怀绝世神功,又不是在演电视剧还能复活啥的······”
“你这悬崖也是的,你就不能稍微长的远点儿吗?你大老远的可跑过来长人家脚底下可是干什么来了?我说,祖宗,你赶紧停下听我说,你给老娘停下来!停下来咱娘俩,不,是姐俩,咱姐俩好好商量商量再说行不行?”
“快来人呀!有人要跳楼了,不,是有人要跳崖了,快来救人呀!”
“老天爷你是瞎了吗?你看不见有人要跳河了,不,是跳崖了,你能不能想想办法呀!”
“队长,你在哪里?你可爱的小白菜就要连根被拔起了。救命呀,我的队长哎。”
颜司卿急的差点儿给哭出来,当她自我感觉都快唱完一折子戏的时候,颜君珏向前踱着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
他木呆呆的逐渐将视线从前方缓缓的拉回来,看向怀中急切的向着他一个劲儿“咿咿呀呀”的孩子,抿了抿沾着黄土、依然爆皮的嘴唇,紧了紧怀中的孩子,偏着发丝凌乱的脑袋想了一下。
他抱着孩子转身远离了涯边儿,回头找了一个稍微避点风的小草丛把孩子放下来,肿着眼泡子缝中又逐渐分泌出了眼泪。
颜君珏抬起手臂上的衣袖左右开弓胡乱的抹了两下脸,用那细细的手指轻柔地抚摸了几下孩子那小小的脸蛋,呜咽了一声又憋了回去。
他狠心地闭了闭眼,一扭头,再次向着悬崖边独自蹒跚而去。
颜司卿正直愣愣的盯着颜君珏嘴唇上的黄土仔细琢磨着,这孩子不会是肚子饿了没吃的去吃过土了吧?是吧,是吧?
想想竟然真的亲眼看到有人因为肚子饿而去吃土了,她忽然就觉得自己和战友们的这个兵就白当了,保护着的人竟然被饿到去吃土了!
现在正发生在自己的眼前。
“吃土”这两个字就在不久的以前,还是人们常常用来开玩笑的词儿,就在这里,这事儿,竟然变成了真的。
她在一瞬间顿时觉得,心酸的无以复加,自己这兵当得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去死一死算了。
颜司卿气的眼珠子都红了,眼泪也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同时发现面前的那张小脸又离自己远去了。
她定睛一看,再一次傻眼了,瞬间连难过都来不及了。
他这,又是在干嘛?不来双人跳,又要来个单人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