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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 雪灵口误

不周山西部方向,云层之内闪过一道红光,一个红衣女子御剑而来,脚一落地,便快步向着宣明殿方向跑去。虽然看似极为紧迫,可是脸上毫无紧张的神色,那一张玉脸洁白如雪,双目大而有神,除了看似冷漠了一点,丝毫看不出任何缺憾,说她是九天仙子下凡也不为过。

宣明殿外,文惠看到这个女子疾步走来,忙迎了上去,缓缓问道:“雪灵师妹,许久不见了。”

原来这红衣女子就是落霞峰首座琼花的弟子,雪灵看了一眼文惠,脚步停住,道:“文师兄,我奉了师父之命前来,掌门真人可在殿内!”说话间,脸上依然满是严肃。

文惠笑了笑道:“师尊与两位长老均在殿内,师妹进去便是。”

两位长老一向都是极为严厉,凡是有长老在的地方,正阳门弟子都是远远的躲开,就连文惠也毫不例外。可是,雪灵却似不以为然。文惠本打算,嘱咐这位师妹几句,告诉她两个长老师伯脾气不好,说话可要当心之类的话。可是,看到这个师妹似乎骄傲的很,话到嘴边还是憋了回去。

雪灵冲着文惠微微点点头,快步走进了宣明殿。

进入宣明殿,雪灵抬头一看,鸿阳真人居中坐着,执法长老陆丙义、训诫长老朱大山分坐两旁。

赶忙道:“落霞峰弟子雪灵见过掌门真人和两位师伯。”

鸿阳真人一看,这便是琼花师妹的得意弟子雪灵,道:“雪灵,你师父对你说了吧!你与你文惠师兄一同赶往琼州馀山,馀山脚下有个古井村,传闻古井村一村之众均遭了罹难,这罪魁便是那为祸人间的千年青蛟,你二人需谨慎行事,查探女蛟下落。另外你们还要赶往馀山派,看看馀山派有无一个叫公孙书的道人。不得有误。”

雪灵听罢,朗声道:“弟子定会不辱使命。”声音洪亮而干脆。

鸿阳真人微一点头,接着道:“另外,我已经嘱托过文惠,万一查到青蛟下落,速速回来复命,断不可盲目行事。知道了吗?”

雪灵低着头,脸上似乎略带不悦,她自幼被琼花悉心栽培,在道法修真之上进境惊人,显然已成了同辈弟子之中的翘楚。对于鸿阳真人的此番话语,似是多有不屑。虽然心中不服,可是雪灵的嘴上还是缓缓的说了一句,“是,掌门真人。”

如果时间可以倒转,如果岁月可以停留,如果所有的相遇与邂逅可以延长或继续,那么二小一定会选择留在此刻。因为此刻他遇到了她,“伶烟”。

她是伶烟吗,不是,因为她比伶烟大几岁,个子也比伶烟高许多。可是如果不是,她为什么和伶烟长的这么像。这是二小第一眼看见雪灵时的情景。雪灵从宣明殿走出,恰好二小也从那间房间里走了出来。

如果不是那一身红色的衣裙,二小或许能叫出声来。可是她显然不是伶烟,可是为什么会这么像呢?

虽然那个红衣女子不是伶烟,二小还是忍不住走了过去。

文惠看见雪灵缓步走了出来,迎了上去道:“师妹,师尊可都与你说清楚了。”

雪灵淡淡点点头道:“师兄,我们何时启程?”

文惠看着雪灵那冷漠而俊美的脸,心中忍不住暗自叫苦,心道:这个小师妹是有名的冰美人,虽然外表美丽,可是傲气的很,跟她一起执行任务不憋死也得闷死。虽然心里有这般想法,可是文惠并未表露脸上,道:“师妹,我早已经收拾停当,倒是师妹你,女孩子出门不同于我们,你还是回落霞峰收拾一番吧?”

文惠说完此话,雪灵冷冷瞪了文惠一眼,道:“师兄,我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不如们立刻启程如何?”

文惠呆了一下,道:“如此甚好,那我们现在就走?”文惠说完此话,一眼便看到了缓缓走来的二小。

压低声音对雪灵道:“师妹,我们这次任务是秘密行动,不可对外人说,尤其是不要对这个孩子讲起。”

文惠一边说着一边看向雪灵,发现雪灵似乎呆住了一样,不由多说了一句,“师妹,你发什么呆。”

雪灵远远的看着从不远处走来的二小,心头猛然动了一下,就觉得这个小男孩似乎是哪里见过,可是又好似从未见过。按理说,正阳门弟子众多,出现个把不认识的弟子也并不稀奇。可是在雪灵的心头突然泛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所以一时愣在了那里。

雪灵听到文惠的话,突然惊醒,脸上一红,缓缓道:“文师兄,你刚才说的什么?”

文惠道:“我们此次行动,尤其不可告诉这个孩子。”文惠重复道。此言一出,雪灵就是一愣。可就在此时,二小已经走到了近前。

文惠对二小道:“你不回屋歇着,怎么跑出来了。”

二小一直对这个文惠本就没什么好感,听到文惠问自己,虽然不愿理睬,可还是说了一句,“没什么,我就想出来看一看。”

雪灵上上下下打量着二小,发现他并没有穿正阳门弟子的服饰,显然不是门下弟子,于是向文惠问道:“文师兄,这位小兄弟是何人?”

文惠盯着雪灵,又看了一眼二小,想要介绍一下,却又说来话长。于是他微一停顿的功夫,二小先开口道:“这位师姐,你认识水伶烟吗?”

雪灵听到二小在对自己说话,眼波微微闪了一闪,道:“水伶烟,不认识?”

文惠也感到很奇怪不知道二小为何问到这么奇怪的问题,便不理二小,对雪灵道:“师妹,我看我们还是莫要耽搁了,速速启程吧!”

本来雪灵就一直奇怪,正阳门敬武大会召开在即,偏偏在这个时候派自己下山,对于下山历练虽然心中早有期待,可是她更加期待能在敬武大会之上崭露头角,万一此去琼州耽误了时日,敬武大会之前回不来可谓得不偿失。可是师父和掌门之命却又不得违抗。听文惠的话语之中,说此次行动又颇为隐秘,似乎与眼前这个男孩有有关联,心头疑问更胜从前。

雪灵本就是个直率的性子,心中有话藏不住,若不弄个清楚,坐立不安。于是问道:“师兄,掌门为何此时派我等赶往馀山,有何特殊缘由?”

此言一出,文惠脸色大惊,他一只手指放在嘴间“唏嘘”不止,意思是说,莫要再说了。

可是雪灵的这句话,二小听得一清二楚,他的眼睛就是一亮,道:“什么,师姐要去馀山?”

文惠赶忙把雪灵拉到一个僻静处,道:“哎呀,师妹,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们前往琼州馀山之事,事关重大,不可告诉旁人,尤其是不可让他知道。”这里的“他”显然指的是二小。

雪灵听到文惠话语中多由责备之意,心中不悦,道:“师兄,我听师父和掌门所说,并未言及什么机密。更何况掌门真人让我们去查询那青蛟女妖的下落,与这个孩子有和关联?”

文惠摇摇头,谈了口气,道:“师妹多有不知,正阳门来了两个来历不明的人,一个老道带着一个孩子,老道恳请师尊把这个孩子收为弟子。可是,他们来历不明,况且,他们在上山之时,嵌在擎天峰上的混元镜发生异动,想必与他们二人有莫大关联,所以掌门并未答应他们。言谈之中,老道说自己来自馀山派,那个孩子是馀山脚下古井村的,古井村前些日子被请教女妖全部害死了,唯独这个孩子存活世上。为了验明这两个人是正是邪,是以派我等前往查勘。”

雪灵听完这一番话,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那么说他就是那个孩子了。”

文惠道:“不错,他叫二小。”

雪灵远远看了一眼二小,道:“竟有这样的事,那为何不见那个道士?”

文惠道:“那个道士想必是在客房之中。这个孩子既然知道了我们要前往馀山,一会儿必会告诉那个老道,师尊知道必会怪罪。”

“现在如何是好?”雪灵自知有错,正不知如何补救。

文惠眼睛转了转,看向了二小。二小也正远远看着雪灵和文惠。文惠突然眼睛亮了一下,道:“看来,在我们回来之前,只能让二小和老道先不要见面。你把这个孩子带往落霞峰去,我去和那个老道说一声。”事情出了纰漏,文惠不敢去找鸿阳真人和两位长老陈述此事,如果说了必会遭到一阵训斥。所以只得自己想法弥补。

雪灵走到了二小的身旁,二小迫不及待的问道:“师姐,你是不是要赶往琼州馀山?”

雪灵微微笑了笑,可是任谁都能看得出来,她的笑容很是古怪,随后她顾左右而言他,道:“你是不是叫二小?”

二小痴痴的望着雪灵那美丽动人的眼眸,脸上微微一红,点头道:“是啊,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雪灵一听打岔成功,心中欢喜,道:“你猜呢?”

二小挠了挠头,四下望了望,却不见文惠的影子,道:“一定是刚才那人告诉你的。”

雪灵淡淡笑了笑。这个被人称作冰美人的雪灵能笑上一笑,并不多见。二小看到那冰洁的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笑意,感到眼前这个仙女一样的师姐更增加了几分纯情和美丽。

雪灵指了指西边那片云海,道:“二小,不周山上各处风景,你可都去过了?”

二小抬头望了望,山上处处云蒸霞蔚,仙气阵阵,令人神往。他来了只是见过那虹桥,还差点被那混元镜害了性命,哪里还敢去往别处。他摇摇头,道:“并未去过。”

“那你想不想去看一看,我御剑带你飞去瞧一瞧如何。”雪灵说着把手中的宝剑微微一横,眼前闪过一道霞光,宝剑出鞘映红了二人的脸颊。二小吓的往后退了一步,眼睛直直的盯着那把通体深红色的剑身。二小哪里知道,雪灵的这把宝剑名叫丹霞,古书记载:西天有灵石,坠于九幽间,通体呈丹色,霞光照坤乾,名师铸丹霞,宝剑万里传。这把丹霞宝剑乃是九天神器之一,就连雪灵的师傅琼花也是很少用它,一直被放于落霞峰仙元洞府之中。却没想到,琼花竟然把这件宝物交给了弟子雪灵。可见琼花对这个弟子格外偏爱。

雪灵看到二小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宝剑,心中颇为得意,道:“走啊,我带你去落霞峰走上一遭。”

没想到的是,二小赶忙往后退了几步,痴痴道:“我可不去,不去。”一边说着,一边摇着头。

雪灵脸色顿时冷若冰霜,道:“为何不去?难道你怕我载不了你,告诉你吧,别说你个小孩,就是三个大人我也会稳稳的载着飞来飞去。”

二小道:“师姐,我不是怕你载不动我,只是你们这山上,越美的地方越是危险。”二小想到在虹桥的所遭所遇,到现在依然心有余悸。

雪灵知道二小定是对混元镜的异动心存恐惧,她收起宝剑,道:“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谁要欺负你,你就提我的名字,我叫雪灵。”

听到此话,二小的目光之中突然闪过一丝异样,只是淡淡一瞬间,自己仿佛回到了那个潮湿的乌桑谷之中,“谁要欺负你,你就提我的名字。”这是一句多么熟悉的话语,眼前这个酷似伶烟的大姐姐竟然说出了和伶烟同样的话。这让二小呆立了许久。

雪灵看着二小呆在那里,走近了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喂,你发什么愣啊。走啊!”

二小回过神来,脸颊微微一红,正想找个借口分辨一下,却见雪灵已经祭起了那把丹霞宝剑,宝剑见风就长,一时间霞光闪闪,仙气腾腾。

雪灵纵身跃上丹霞宝剑,冲着二小道:“来,上来吧。”

二小没再说什么,走近,被雪灵一拉,稳稳的站立在了丹霞剑。那把丹霞微微下沉少许,很快又稳稳的停在半空。

宝剑划过一道红色弧线,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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