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浩土,广袤无边。东部邻接海域,物产丰盈;西部牛羊遍地,草木繁盛;南方温润湿滑,细雨霏霏;北部则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不周山就位于草木繁盛之地,正阳门位于不周山之上。
在不周山上一直流传着这样一句话,不周山上风景秀,一门五脉春意浓。这不周山之上,风景如画,乃是一处绝美之地。山上有五座山峰,其中主峰名曰擎天峰,擎天峰上花木四时葱绿,掌门和两位长老居于此峰。擎天峰东南西北,分别是赤水峰、清华峰、落霞峰和太华峰。
千百年以来,正阳门五脉弟子潜心修行,戮力向道,门下弟子日渐增多,门内经法大道,高深莫测,又不乏修真卓绝之才,是以千百年来一直是正道领袖,从未衰落过。
公孙书带着二小也不知走了多少时日,跋山涉水,历经万难终于来到了西部草木繁盛之地。一派草原风光尽收眼底,远远望去不见一丝人烟。二人又行了数里路,但见西北天角,有一座山巍峨耸立,气盖五方,好不壮观。周围尽是平坦草原,只有这座山一支独秀。看来此处非是别处,定是那不周山无疑。
二人不敢耽搁,向着那山的方向急速行去。一路行来,二小但见斜阳脉脉,绿草茵茵,祥和已极。举目望去,不远处似有片片羊群,在这广袤的草原之上,如同碧空之中朵朵白云,极为好看。可是,不知怎么,在二小的内心深处有一丝淡淡的哀愁萦绕心间。这究竟是为什么呢,二小一时想不明白。公孙书虽然表面上依然是一副笑态,可是,一想到要和徒弟分别,内心也忍不住一阵伤感。
又行了半日,师徒二人便来到了不周山下。这不周山,远观之时不见其雄伟之姿,走近了才发现不周山山高林密,直入云霄好不壮观。再往前走去,却见云蒸霞蔚之处,似有袅袅云烟蒸腾。在云烟蒸腾之处,似有飘渺的宫殿,隐隐若现,再细看去,却见这宫殿似乎高过云层,直直通行了天际。
大约行了两个时辰,他们终于来到了不周山正阳门的所在。只见,高耸的门庭,宽宽的匾额,在飒飒的秋风之中傲然而立。不见人影,却远远听见传出几声钟磬之声,声音入耳,清和悠扬,恬淡释然,让人如沐春风一般。
跟随着声音,两人便走进了正阳门之内,走过门去,再往前走时,突然出现一个声音道:“来者何人?”
二人闪目观瞧,发现门内出现一人。此人年纪颇轻,中等身材,一身素衣,面色沉静,安适,眉宇之中英气勃勃,给人一种傲骨之感。
公孙书躬身施礼道:“在下公孙书,前来求见掌门真人!”正阳门的掌门鸿阳真人,天下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那人还了一礼,道:“你们是哪个门派的?距离敬武大会召开还有些时日,怎么来这般早?”
公孙书一听“敬武大会”,当下就是一愣,忽然记起,天下修真之士十年一度的敬武大会,今年恰是召开之际。这敬武大会本是修真各派极为尊崇一次盛事,大大小小的修真门派均会派出代表参加。而举办敬武大会则是由天下几个较大的修真大派轮流举办,今年恰恰轮到了正阳门。
公孙书微微一笑道:“在下乃是馀山派公孙书。”说完此话,二小看到公孙书神情之中之中颇有些古怪。
没想到的是,那个年轻人,听完之后眼睛眨了眨,道:“馀山派?哪个馀山派?”语气之中似乎带了几分不屑,这也难怪,正阳门一向以天下正统,正道领袖自居,对于别派一向都是心高气傲,很少把他派弟子放在眼中。
如此一问,令公孙书大为难堪,看来这馀山派的确名气太小,竟然有人没有听说过。公孙书心道:也不怪别人没听过,历届的敬武大会,馀山派连个像样的代表也不曾派出过,所以天下修真人士都不曾记得天下间还有个馀山门派。
可是公孙书虽然心头颇为尴尬,但很快便恢复如初,道:“西南琼州馀山之巅,馀山派是也。”
那个年轻人,看着公孙书,目光有些奇怪,道:“恕在下失礼,你说的馀山派在下的确未曾听说。不过,参加敬武大会的门派之中,你们倒是第一个前来的。”
公孙书看到这个年轻人错把自己当成参加大会的人,忙解释道:“你误会了,我们师徒前来并非是为了参加敬武大会。”
那人就是一愣,忽又说道:“你们不是为了参加盛会,千里迢迢来我正阳门所谓何事?”
公孙书看了二小一眼,缓缓道:“我带这个孩子前来,想让他加入正阳门,希望鸿阳真人能够收留于他。”
那人把目光移到了二小的身上,细细打量了一番,道:“让他加入正阳门?呵呵,我看你们还是速速返回吧!正阳门岂是随便就能够加入的?”
此言一出,公孙书骇然道:“你的意思是,正阳门不收弟子了?”
那人微微一笑道:“当然收,但是不会随意收。有多少富家子弟,名门望族想加入正阳门也是枉然,更何况。。”他没有说下去,言下之意,那些富人都不能加入正阳门,更何况这一个穷道士带着一个孩子。他虽然没有说,可是眼神之中却是全然表露了出来。
二小听到此人话语,多有不敬之意,心中极为反感,却又不得不听公孙书把话说完。
公孙书虽也心中不快,但还是依然一脸笑意,道:“既然收弟子,那贫道先见一见掌门鸿阳真人再做计较吧。”
那个人轻佻眉梢,似是多有不满之意,缓缓道:“既然如此,请稍侍片刻,我去通禀一声。”话音未落,只见此人不知何时手里握住一把宝剑,剑身通体呈淡黄色,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只见他口中微颂口诀,宝剑凌空飞起,见风就长,瞬间变大了百倍不止,在这期间,哪淡淡的光芒变作了夺目的金光。金光映在了公孙书和二小的脸上,公孙书虽也是修道之人,这等驾驶却并不多见,心中骇然。
此时,年轻人一跃而起,稳稳的站立在了宝剑之上。宝剑微微下沉了一下,而后很快便恢复了原状,那等金光也立时暗淡了些许,紧接着金光由弱变强甚至更胜从前。
年轻人御起宝剑“嗖”的一声,远远飞去,在空中划出一道金色弧线,很快闪电般消失在云层之中。
公孙书与二小对视了一眼,暗道:不愧是领袖乾坤的大门大派,果然是非比寻常。二小看到那个年轻人的法宝,心中生出诸多羡慕之意,他不知何时将手又伸向怀里,手触及了那个冰凉的翡翠朱环,一股湿滑冰冷之感瞬间弥漫全身。他打了个冷战,赶忙把手拿出,身子也跟着微微一动。
公孙书看到二小有些不对,问道:“你怎么了?”
二小想到刚才那一股冰冷的感觉,现在这感觉竟消失殆尽,也是颇为奇怪,道:“我刚才突然感到一阵寒冷。”
公孙书下意识的抬头望了望了天空,白云朵朵,秋风瑟瑟,虽然带了几分萧瑟之意,却也谈不上寒冷,道:“是不是有些紧张,这正阳门乃是正派之首,即使不收你做弟子也不会为难与你。莫怕。”
二小痴痴望着这个陌生的地方,心中泛起一阵奇怪的感觉。那是惊喜,是犹豫,是恐惧还是伤心。他从小就梦想成为一个身怀绝技的神仙般的人物,可是此刻的他就站在神仙府第,就站在天下一等一的修真门派的门口,心底却丝毫没有半点的惊喜与期待。他望着那高远之处瑞气笼罩的神殿,看着那葱翠郁郁的仙山,古井村里的景色恐怕不及这里的万分之一,可是如果他可以选择,他宁愿回到古井村里,宁愿陪护在母亲身旁。显然他没有选择的余地,他无法决定自己的未来,是否能被这座仙山收留也未可知。
突然间,二小的视野之内出现了一道光芒,一道金光。那道金光向着自己飞来,瞬间而至,落在了二小的眼前,光芒映在了二小的脸上。
光芒笼罩之下,一把宝剑金光灿灿,瑞气腾腾,所来之人正是刚才那个年轻人。
那人跃下跃下宝剑,缓缓道:“师尊在宣明殿等候,二位随我来吧。”这一次,那个人的脸上虽然还是一脸肃然,可是口气中显然带了几分恭敬。
公孙书一阵欢喜,口中道:“多谢,多谢。”
二人跟随着一同步入了正阳门。
虽然已是入秋时节,可这正阳门内依然是绿草茵茵,花木葱绿。更让人称奇的却不是草木繁盛之态,而是不远处的一座虹桥,那桥呈现出七彩光芒,如真似幻。
等走近了,这才发现那座虹桥竟真的是一面彩虹,彩虹下面是一潭深水,深水之上蒸腾着淡淡的雾气,经久不散。虽是一面彩虹,却能行人,虹桥之名名副其实。而在那潭水的左上方有一束光芒斜斜的洒在了潭水之上。是日光?不是,因为不周山上云气荡漾,雾气蒸腾,早已把日光挡去。可是这是什么光,循着光线望去,只见遥遥远处,最高的山峰之上,似有烈日悬于天际。
二小奇怪的问道:“师父,那,那是什么光?”
公孙书道:“那,或许可能大概。。”公孙书一时口讷。
年轻人微微一笑,颇为自豪的说道:“呵呵,你们所见的这座虹桥乃是我不周山的奇景之一,那束光是我正阳门镇派至宝混元镜所发出的。这光芒与深水潭发出的雾气迎合,便形成了这座虹桥。为让虹桥真正成为一座桥,我派祖师正元子便在虹桥之下建了这座桥。走在上面就如同行于彩虹之上一般。”
听着年轻人的话,公孙书和二小忍不住频频点头。当听到混元镜之时,公孙书心中就是一惊。心道: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混元镜,这混元镜乃是九天神兵之一,传说驱用此宝只要有足够的念力根基,便可无所不能。能使将死之人还阳,能令枯去之木回春,同时亦能辨识诡异妖魔,奸邪怪物,击而杀之。然而数百年来,这混元镜一直都赫然镶嵌于不周山之巅,只有正阳门祖师正阳子曾经用混元镜对付过九天玄煞,最后将那伤人害名的妖物九天玄煞制服封印在了一个隐秘之处,正阳子之后再无人驱用过此镜。
走在这“虹桥”之上,只觉得身体周围霞光万道,目光所及美妙绝伦,桥下深水潭之内,一潭秋水平整如镜,好一派绝美景致,二小对这夺天地造化的虹桥赞叹不已。
三人缓步向前走着,二小走在最后,当他们走到虹桥中央之时,忽然之间,二小觉得胸口有一股恶心欲吐之感,他用手伸向怀中,碰到的竟是那个冰凉的翡翠朱环。一股冰冷之气再次弥漫全身,浑身上下毛孔竖立起来。二小竭力控制自己,不至于吐了出来。
就在此时,虹桥之上混元镜的光突然暗淡了许多。别说公孙书,就是那年轻人也是大感奇怪。
公孙书忍不住问道:“怎么突然变的暗了下来?”
年轻人先是一怔,随后缓缓道:“不周山雾气昭昭,云气飘渺,混元镜的光一时被遮住一些也是情理之中。”
他的话音刚落,忽地,纯阳法镜的光芒突然大盛起来,光照四野,如电一般,瞬间之内,那光忽然又暗淡了下去,一时间忽明忽亮。天空之中顿时暗淡,二小、公孙书包括那个年轻的正阳门弟子同时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