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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夜冷清、玄心痛(下)

从陈羽他们回到承天门到现在已是七天的时间了,而陈羽仍然陷入昏迷当中。

这一睡仿佛再不会醒来的样子,让人担忧。

“玄清,快把绷带拿来,该给陈羽换药了。”站在陈羽床前的韩雪开口对着正在门口清理疗伤药的玄清说道。

“嗯,马上!”玄清回应道,连忙起身将身旁一个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卷绷带,快步来到韩雪身旁。“给,你要的绷带。”

韩雪对着玄清点了点头,表示感谢,然后埋下身子,仔细地给陈羽更换起药物起来。

玄清和韩雪两人,轮流着,细心地照顾着陈羽,也是七天七夜了,虽然两人都与轮流休息,但此刻脸上仍显疲态。

七天七夜,不算长也不算短,在两人细心的照顾下,陈羽那苍白的脸色此刻也微微有了红晕,而且呼吸声也变得均匀,看来伤口开始缓慢愈合了。

这段时间,冷峰尊座也是来看过几次,而且每来一次都会给陈羽喂一颗金黄色的丹药,说是有调理外伤和内伤的功效,上一次陈羽和狄河那一战,受伤后的陈羽就是吃的这种丹药,不过这次的伤却比上次要严重几十倍,能有多大的疗效也只能看后期的表现了。

深夜来临,万物沉睡,微弱的灯火照射着陈羽的房间,淡黄、淡黄的。

韩雪在床边,用右手支撑着脑袋,闭目养神。过一会就会睁开眼睛看看躺在床上的陈羽,见没什么异样,又闭上眼睛,如此反复。她希望自己能多保留点体力,这样便可以多照顾一下陈羽。

玄清坐在椅子上,在她的背后,看着她的身影,在淡黄的灯火照耀下,是那么的惬意,心中有话,但不知如何开口。

时间一滴一滴地在流逝,当韩雪再次睁开眼睛时,玄清终于忍不住开口了:“韩雪,我有点事情想问下你。”

听到玄清的话,韩雪一愣,心中疑惑。这段时间,虽然她们两人是在一起照顾陈羽,但却是很少说话。这次,玄清突如其来的一问还真是让她没反应过来。随即定了定神道:“什么事?说吧。”

“你和陈羽之间……”玄清开始说出心中话,但想了下这样说不好,连忙改了话题:“你们这次下山都遇到了什么事啊?”

被玄清这话一说,韩雪脑海里浮现出了许多回忆,山洞外力抗红眼乌鸦,山洞中战音神,洞穴里相互扶持……一景一幕是那么的清楚,仿佛就在眼前,很近,却抓不住。

呆呆的韩雪缓缓的将这一路上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说到紧张之处,玄清捏紧了拳头;说到陈羽身上,玄清眼神中暗淡之色一闪即逝。

越说心就越痛,到了后来,玄清选择了不听,心中咆哮道:“为什么不是我和韩雪下山呢?为什么?”

嫉妒,开始在心中生长,嫉妒陈羽的天赋,嫉妒陈羽的好运。自己上山八年才学会净玄心诀第一层,开始接触第二层;八年才得到仙剑,而陈羽,四年中已是将净玄心诀第一和第二层学会,四年中得到仙剑而且还领悟了那惜剑师叔的剑之境。为什么?为什么你就这么好运,而我,我呢?

心中绞痛,无人知晓;心中痛苦,向谁倾诉。

玄清看着韩雪的背影,心中难受:“眼前的人啊,你可知你在我心中的地位?为何一说起陈羽,你那颗心就飞走了呢?你可知我在这里默默的看了你八年,也等了你八年,但这八年却比不过你和陈羽的几天时间……”

“不过,陈羽再怎么样也是我玄清的兄弟,至少此刻的我还是这么想的,因为他知道我心中有你,作为兄弟是不会和我抢的,我坚信这一点。”

玄清心中所想,韩雪并不知道,仍然静静的回忆着那几天的情景,轻轻的说着发生的事,而就在这时,一道轻微的**声传进了两人的耳朵里,仿佛是黑暗中的一点亮光,让的韩雪和玄清都是激动起来,忘记了刚才的心酸。

陈羽醒了,虽然很虚弱,但的确是醒了。

看着陈羽缓缓睁开眼睛,两人喜极而泣。但跟着的一幕,让玄清脸上的笑容僵硬了。

只见韩雪扑在了陈羽的身上,大哭起来。片刻后,才止住哭声,哽咽着说道:“我还以为你不会醒过来了呢,陈羽,我以后绝不会再让你陷入危险之中,因为我不能失去你。”

“轰隆”一道清脆的炸雷声在玄清脑海中响起,“嗡嗡”作响,心中所有的幻想也全都支离破碎。此刻的他仿佛觉得万物都失去了色彩,那么暗淡无光。

陈羽很虚弱,虽然听清了韩雪的话,努力想辩解什么,却只发出“嗯嗯嗯”的声音。而这声音被玄清听到,却犹如揪心的痛:“陈羽答应了?不会的!不会的!”

心中乱成一锅粥的玄清夺门而出,他不想再呆在这让他伤心的房间中。仿佛只有远离才能让心中舒服点,但越远越伤。

玄清又回到了那片树林之中。

今夜,又多了几分凄清。

树林中,阴影里,玄清缓缓地来回走动着,抬头怔怔地看着那轮圆月,清冷中有着一丝凉意,圆月中仿佛倒影着的自己的脸,看上去那么的可怜,那么的可悲。

他忽然很想哭。

只是,他终究没有哭出来,那莫名的痛楚在心中如狂怒的野兽四处冲撞,弄得他的心里处处伤痕。

可是,他咬着牙,一声不吭。

仿佛,又回到了八年前,那个时候,他一夜之中成了孤儿,如果不是师傅冷峰将他抱回承天门,还不知自己会成什么样子,虽然很伤心,但至少有师傅的安慰。

而今晚,这时,只有他一个人,独自面对。

陈羽醒来的消息传了开来,第二天,不仅狄河和颜会过来了,而且连掌门以及四大尊座也是来了,他们都是来这里看望陈羽的。掌门真人还特地为陈羽把了把脉,然后一句话让所有人的心都放了下来:“你们放心,陈羽这次受的伤虽然很重,但此刻已是好得差不多了,而且不会影响他以后的修行。”

陈羽斜靠着床头,看着这些熟悉的脸,心中暖暖的。忽然,他发现在人群最后有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么的孤单。仔细看去才发现是玄清。此刻的玄清一个人默默地站在人群最后,没说话也没笑,只是呆呆地看着在陈羽身旁的韩雪,眼神中满是痛苦之情。

见次一幕,陈羽心中已是知晓,多半是自己醒来时,韩雪扑在他身上说的那些话将玄清打击到了。

陈羽知道玄清对韩雪的心意,所以,作为兄弟,我怎么能抢你真爱呢,看来,等伤好后,找个时间解释一下吧。

但陈羽自己也没想到,嫉妒到了一定的程度会成恨的,到了那个时候,不管你如何解释,都是无用了。

又过了七天,陈羽已是能下床行走了,胸口上的伤已是完全愈合,活动下,不痛了。

当陈羽能自行活动时,韩雪这才回了自己的住处。

韩雪一离去,陈羽连忙将玄清拉了出来,道:“玄清师兄,我看你最近心不在焉的,是不是遇到了不开心的事啊?”

玄清低着的脑袋摇了摇,无精打采地说道:“没有,谢师弟的关心。”

陈羽一愣,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呢?连忙道:“玄清师兄,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没有,我没误会什么。”说完,抬起头来看着陈羽,不过一双眼睛已是充满了血丝,像是没休息好,又像是伤心过度,而且还带着一点恨意。

陈羽心中一惊,误会有那么深吗?还想再说什么时,玄清已是开口道:“没事了吧?没事我就先走了,还有其他事情要做。”说完,也不等陈羽应答,已是转身向着自己房间走去。

他的背影好孤单,陈羽是这么想的。

身上的伤彻底愈合了,陈羽便被掌门叫到了天门殿上,此刻的这里除了掌门和四位尊座以外,狄河,韩雪和颜会三人也在天门殿中。见到陈羽到来都是露出了笑容,毕竟在一起同甘共苦过,那份真挚的感情是怎么也抹不掉的。

陈羽施礼过后,溥元河便是开口说道:“陈羽,你昏迷的那段时间,狄河他们也是把所有的经过都告诉我们了,不过我很好奇,你们真的碰见了那叫獬豸的神兽?”

陈羽点了点头,连忙把獬豸的外貌描述了出来。说完,溥元河眉头一皱,看了看其他尊座,见他们也是满脸的不可置信,问道:“陈羽,你和韩雪两人当时除了看到这个神兽还有那个盒子以外,其他的还有什么没有?”

陈羽一愣,心中想着为何掌门要这么问,嘴中却是说道:“没有,那石窖虽然大,但一眼可以看完。”

“这就奇怪了!” 溥元河眉头皱得更深。

“掌门,难道你知道石窖里还有其他什么吗?”陈羽心中有着疑惑,连忙问道。

“不,我不知道。” 溥元河回答道,“但根据古书记载,上古神兽存在的地方,除非是被人镇压,不然必定是守着一个至邪之物。”

“至邪之物?”陈羽心中也是吃了一惊,但当时他们看见的也只有那些东西,这至邪之物别说看见了,就连气息都没发觉到。

溥元河沉默了一会,再次开口道:“根据你们所说的消息,那山洞中的确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成群的红眼乌鸦和阴火,还有那上古神兽,如果我猜的不错,那山洞中必定有着一个至邪之物。”

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陈羽,你和韩雪还有玄清准备一下,再去一趟那山洞,务必要把里面的事情弄清楚。”

听到这话,陈羽一愣,呆在原地,心中苦闷:“不是吧?又要回去?”一旁的韩雪听到这话,却是满脸幸喜,仿佛在说,不管去哪里,只要和陈羽在一起就行了。

“这次你们前去只有三个人,一切都要小心谨慎。狄河和颜会他们我另有安排。” 溥元河提醒道。“陈羽,此刻你伤才好了没多久,今天就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准时出发。”

“是的,掌门。”陈羽无奈的回答道。

众人再次商谈了一会,便是散了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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