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罗马,梵蒂冈。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棘”的尖顶时,安德列枢机主教正一路小跑的前往教皇卧室的路上,额上清晰可见的布满了汗水。天气并不热。
守在教皇卧室附近的教皇亲兵约克看到安德列枢机主教赶忙立正:“大人!”但安德列枢机主教没搭理他,径直走向了教皇卧室的房门,扣了扣门,里面传来教皇的声音:“安德列吗?进来吧。”安德烈走进房间,教皇正坐在洒满晨曦的餐桌前用早餐。
“有什么事么?我亲爱的安德烈,你怎么这么慌张?”教皇一边用叉子把纽伦堡小烤肠送进嘴里一边略带调笑口吻的问道。
“大人,罗马尼亚那边,昨夜出了一些状况。”调整了一下因为小跑而紊乱的气息,安德烈作出了汇报。
“什么?”教皇听到这个消息,吃饭的动作立刻停了下来。“两年前我们不是联合非天主教国家的精英进行了一次突袭,确认那里没有状况了吗?血族的长老会已经保证,不会打破避世的戒律啊!”
“不是血族,是审判者!昨晚,一架属于审判者的直升飞机秘密在特兰西.瓦尼亚附近降落,把那个东西的棺木运到了布加勒斯特,然后专机飞往东京。”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安德烈不安的说。
“那个东西……棺木……东京?”教皇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审判者和血族搅到一起了吗?他们想利用弗拉德.特佩斯的棺木……”话一出口,教皇立刻察觉到自己说出了那个邪恶的名字,连忙打住,在身前划了个十字。
“不管怎样,马上把这个情况通知中国的朋友,让他们提高警惕,不要给东京的审判者们机会做出任何邪恶的事。另外,联络血族的长老会,质问他们这是怎么回事。”教皇下了命令。安德列枢机主教立刻转身离开,着手办理教皇的指令。
“上帝保佑,那邪恶不会再度降临人间。”望着窗外的阳光,教皇虔诚的祈祷。
凤九渊和雪柔晶愉快的走在夜色里。北京老城的胡同让凤九渊有一种踏实感,那些古老的院墙经过历史的浸润和洗礼透出一股厚重的包容,不像现代化的高楼大厦般有一种压迫感。
两人一起疯了一天,凤九渊基本上了解了现代年轻人的生活态度:激烈、匆忙、享乐至上。这与南宋时的年轻人所受的教育截然不同。凤九渊不知道,在这些现代年轻中国人浮躁的表面之下,中国传统的价值观是否静静的蛰伏于内心深处的某一隅,等待某种外在因素的激活。
“比如像金国或蒙古对南宋那样的外族入侵?”想到这里凤九渊摇了摇头,“难得的太平盛世,还是不要有战乱的好。当世之年轻人,也自有可爱之处。”想到此处凤九渊不禁扭头看了看雪柔晶,正好雪柔晶也正在好奇的打量凤九渊,两人的眼神一触,都是一窘,有些不好意思的避开了视线。
“跟你在一起一天下来,我感觉自己脱胎换骨了。除了晓亮之外,你是第二个让我如此开心的人。”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凤九渊开口说话。
“噢?那你其他的朋友呢?亲人呢?”雪柔晶觉得有些奇怪。
凤九渊知道自己有点说漏嘴,赶紧补漏:“我一个人隐居生活很久了,几乎没怎么与外界接触过,什么都不懂,所以来到这里,经常会显得傻傻的。”
“你以为我是小女孩啊,这么好骗。你的气度,你的武功,没有不凡的经历可是没办法装出来的。”雪柔晶笑的像只小狐狸。
凤九渊正在讪讪的不知怎么回答,忽然旁边一条胡同的暗影里闪出一个人影,朝凤九渊撞过来。
凤九渊和雪柔晶早就听到那条胡同里有几个人的气息,不过也听出了都是普通人,就没在意。眼见有人撞过来,凤九渊护体真气自然生出,把那个人挡住带过一边。
只听“当啷”一声,一个物件摔在地上,跌得粉碎,听声音是个瓷器。那个人觉得自己明明撞向凤九渊,可到了跟前却是一空,差点一个跟头栽在地上。那个人不明所以的愣了一下,见手里的东西倒是按计划摔在地上了,就嚷嚷起来:“你丫的长眼睛了吗,走路怎么不看人啊,撞的我把祖传的瓷器摔碎了,你说怎么办吧。”
雪柔晶非常开心的笑起来了,在凤九渊耳边低声说:“是碰瓷儿的!”
凤九渊思索了一下,立刻明白了。此种泼皮无赖的敲诈伎俩自古有之,只是在南宋有另外的称呼,凤九渊自己也是第一次遇到。看着雪柔晶兴高采烈的样子,就知道这丫头又要玩了。
“那你说怎么办吧。”雪柔晶笑吟吟盯着那个人反问。
那个人见雪柔晶一点不慌,另一个凤九渊不动声色,心知碰上了扎手的角色,立刻现出混混的凶相,打算先声夺人:“怎么办?我这个瓶子,乾隆年间的,正打算送去拍卖,起拍价十万。你们给碰碎的,就按这个价赔,要不,我们哥几个跟你们玩命。”说完往胡同里招呼了一声,早就等在里面的五个人立刻跑了出来,一边跑还一边吆喝,打算给对方造成心理上的压力。
雪柔晶眼珠一转,作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说:“可我现在只有一千块,怎么办呢?”
那个混混见己方控制了局面,就又换了副嘴脸:“一千?那旁边这位呢?身上有没有钱?哥几个也不想逼你们,差不多就行。”已经完全是一副强取豪夺的无赖嘴脸。
雪柔晶朝凤九渊使了个眼色,凤九渊心里暗笑,嘴上说:“我也有一千块。”
那个混混心里合计了一下,觉得两千块也差不多了,就说:“行啊,两千就两千吧,今儿算我倒霉。拿来吧。”说着伸出手来。
雪柔晶一愣:“拿出来?拿什么?”
混混一瞪眼:“两千块钱啊!赶紧的!”
雪柔晶说:“两千块钱?不是你给我吗?”
混混一听就炸了:“我操,你是傻还是拿我们找乐!今个就你了,陪哥几个过夜抵债吧!”说完就要上前拉人。
雪柔晶刚想动手把这几个流氓打个落花流水,忽听一个深沉浑厚的男声传来:“住手!”
雪柔晶和凤九渊都是一惊。特别是凤九渊,自己虽然没特意打开六识,同时被这些混混纠缠,但有人能走近自己二十步以内没被自己发觉,还是让凤九渊小惊了一下。
“嘿,又来一个大兵!怎么着,大兵想管管闲事?”看见胡同深处走来一个军人打扮的青年男子,这几个混混不知深浅,打算先说话探探:“他俩把我们家传的宝贝撞碎了,该赔!按原价他们赔不起,身上有多少钱都给我们,没毛病吧。”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敲诈平民,还想强抢民女,该打。”军人不温不火的说。
“嘿,还真是管闲事的,哥几个上!”几个地痞横行惯了,没在碰瓷儿的买卖上吃过亏,打算先把这个大兵打一顿出了气再说。几个人呈扇形围了上去,看起来都是打架的好手,很有经验。
凤九渊和雪柔晶知道这几个混混要倒霉了,乐得在一旁看热闹,也不说话。
几个混混冲到军人面前,有的抬手打脸,有的伸腿兜裆,换了普通人还真不好招架。
见几双拳脚朝自己挥来,军人也不惊慌,只是向斜处跨了一步,在其中一个混混的拳头落下之前已经顶到了他身前,身体甫一接触,那个混混立刻全身离地朝边上跌飞。军人也没有其它动作,只是跨步,一共六个混混,军人就跨了六步,每一步撞飞一个人,从头到尾连手都没动过一下。
那几个混混被撞飞之后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好像死了似的。凤九渊和雪柔晶却知道这个军人在每次把混混们撞飞的同时都用内力封了他们的血脉,几个混混完全没有受伤却因为血脉不通而几个小时不能动弹,等几个小时以后他们虽然能动了,但由于血脉长时间不通身体某个地方多少得落点残。
“这次让你们受点教训,如果再让我听说你们没有改邪归正还做这种营生,我就把你们全废了。”军人冷冷的对躺在地上的几个混混说。
这时凤九渊和雪柔晶走过来道谢,凤九渊说道:“阁下好深厚的功力,一手‘沾衣十八跌’火候拿捏的相当精准啊!”
军人一愕,抬眼打量了他们两个几眼,展颜笑道:“原来是我眼拙了,刚才胡同有点暗,没看出来两位都是高人,这回我真是多管闲事了啊!”
“哪里哪里,阁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正是侠义中人的性子。”说完凤九渊看了看地上躺着的混混们,“这里不方便说话,咱们边走边说。”
注:有关弗拉德.特佩斯的死,传说是他被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土耳其人杀死后,尸体被土耳其人分尸,头颅被送往君士坦丁堡。为了讲故事,我在这里把故事设定为保留了弗拉德.特佩斯完整尸体的棺木依然在特兰西.瓦尼亚。至于弗拉德.特佩斯,就是大名鼎鼎的德古拉伯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