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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逛街

北京王府井。

这是凤九渊来到这个时代后第一次走在这么繁华的地方。同样是京城,北京比起前世的临安,除了街头行走的人们脸上的笑容之外,似乎一切都不一样了。

对于一些新奇的建筑街景或者来往行人的奇装异服,凤九渊通过半年多在这个时代的生活已经适应或者说接受了。但还是会有很多思想冲击力比较强的时代差异会让凤九渊不以为然。类似遭遇街头内衣广告这样令凤九渊这个即便算是个思想开明的南宋人也会大叹礼崩乐坏人心不古的情况时有发生。遇到这样的情况时凤九渊之好本着非礼勿视的原则红着脸避开视线。听到节奏舒缓的流行音乐还好,如果听到节奏快的流行音乐,凤九渊会皱起眉毛。如果不小心听到重金属摇滚乐,凤九渊心里就会想:“官府就没人管管吗?”

雪柔晶和凤九渊一边走一边吃着冰糖葫芦。虽然凤九渊认为冰糖葫芦是给小孩子吃的,但凤九渊实在好奇相隔了七百五十年这种街头小吃与南宋会不会有什么不同。

没什么不同。凤九渊甚至觉得当世的冰糖葫芦比南宋时的好吃,口味也多了不少。要知道在凤九渊前世的南宋,糖葫芦才刚刚发明几十年。

凤九渊很高兴自己终于找到了一种没有随着时间流逝的传统。“传统,正是传统。”凤九渊暗暗的想,“汉武至南宋一千三百余年,华夏的生活传统一直在丰富,并没有大的改变或减少。怎么南宋之后不过七百五十年的今世,能够前后保持一致的传统竟如此之少呢?”凤九渊并不是一个迂腐的礼教卫道士,但时代的高速发展所产生的巨大差异实在不是能在短短半年里弥补的。

不是夏天,所以凤九渊不必为迎面走来的穿吊带的姑娘们大尴其尬,还能够保持儒雅的风范,加上他比较怪异的发型和身边靓丽的雪柔晶,这个组合走在马路上还真有些鹤立鸡群。

“前年有个电影叫‘暮光之城’,里面的吸血鬼好浪漫。想不到我们就要和这些浪漫的吸血鬼开战了。”雪柔晶一边嚼着糖葫芦一边夸夸其谈。

“电影……我看过一些。”凤九渊谨慎的回答。王晓亮的盗版DVD收藏堪称海量,是个标准动漫兼电影迷,因此有时王晓亮在家时会拉着凤九渊一起看DVD格式的电影。 “这就是现代的戏曲表演,里面的人都在唱戏、演戏。只不过现代的戏台很复杂,场面很大,而且用了很多高难度的技巧,所以看起来非常真实。但是记住,都是假的,这叫娱乐。” 当时王晓亮这样给凤九渊解释,并反复强调神奇盒子里面的画面都是假的,都是演戏。时间一长,凤九渊从最初的震撼中适应过来了,也能够跟着王晓亮一起“娱乐”了。凤九渊最喜欢看“笑傲江湖之东方不败”,已经看过了十来遍。“这个人的武功很好。”每当凤九渊看到东方不败发功的时候都会这么说。每次任世官扮演的任我行说出:“人就是江湖”那段台词时凤九渊就会愣愣的出神好半天。看到第三遍以后,每次“沧海一声笑”的音乐一起,凤九渊就会用手轻拍自己的大腿跟着打拍子。“你是个标准的CULT影迷!”王晓亮一边笑的打滚一边指着陶醉在旋律里的凤九渊评价。

“那一会你剪完头发,咱们去看场电影吧。正好‘纳尼亚传奇3’正在上映,去看吧。”雪柔晶装作若无其事,眼角瞥着凤九渊等待回答。

“好。”凤九渊不知道被女孩子邀请看电影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雪柔晶现在说的看电影可不是在家看神奇盒子里面的小小画面。

在一个美发中心里,凤九渊面红耳赤的坐在理发椅里,头发已经被洗成湿漉漉的。脑袋被人这样摆弄,凤九渊有些恼火,又有些不好意思。南宋的人还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轻易剪短须发。来到这个时代半年多,凤九渊已经知道现代人对发肤的概念和自己那个时代不一样。为了融入现代,凤九渊把眼一闭,来个眼不见心不乱,反正就一个脑袋你爱怎么摆弄怎么摆弄吧。

一边的雪柔晶看着凤九渊的神态也是笑的够呛。她觉得凤九渊有时候像一个见过很多世面的超卓人物,有时候又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

凤九渊剪了一个利落的短发,没影响气质倒显得年轻了。把雪柔晶看的啧啧称奇。又带着凤九渊去服装店买了几身雪柔晶自己觉得顺眼的衣服,换上之后凤九渊已经像一个刚打完高尔夫球的成功男士了。

“咔嚓咔嚓”雪柔晶又给凤九渊照了几张像,这回已有经验的凤九渊没有受惊。

“你看看你看看,你之前的形象和现在有多大差距?”雪柔晶看着凤九渊前后对比的照片非常得意。

凤九渊也忍不住微笑,不是为自己形象的变化,而是受到了雪柔晶开朗阳光的青春气息的感染。

两人找了家电影院,雪柔晶买了票。“我们这是……?”凤九渊不明白要干什么,大家怎么都一起往一个门里走。

“看电影啊。我要吃爆米花,你想吃什么,不选的话也给你买爆米花了。”雪柔晶正在买爆米花。

凤九渊之好跟着雪柔晶,进电影院坐好。

电影院的视听效果重新给了凤九渊看“电影”的震撼,他们所看的“纳尼亚传奇3”又是个有战争场面的魔幻电影,如果不是已经经历过了电视DVD的洗礼,凤九渊恐怕就要出手狂轰幕布了。饶是如此,看到惊险处凤九渊数度站起,惹得雪柔晶大笑不止,又怕影响别人而憋得脸红。一场电影看完,凤九渊已是汗透两层衣衫。

“爽。”走出电影院重见天日后,凤九渊的嘴里冒出一个从王晓亮那里学到的字眼,再次把雪柔晶笑翻。

“走,吃麦当劳去。”雪柔晶笑得饿了。

“麦当劳?是什么?”凤九渊从没吃过麦当劳。王晓亮是个中餐至上主义者,凤九渊来到今世后每次和王晓亮下馆子都是吃中餐,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也完全没有西餐快餐的概念。

“九哥,你是哪里人?”雪柔晶忽然很严肃的问道。随着距离的拉近,雪柔晶觉得再喊凤大哥有些疏远了,学着王晓亮喊老九又不太礼貌,就选了九哥这个称呼。

“我,算是杭州人。”凤九渊被雪柔晶问的一愣,脑子里瞬间浮现了温小小的身影。

“杭州?好地方啊。刚才我还以为你是火星人呢,火星或许没有麦当劳吧!”雪柔晶忽然又大笑起来。

凤九渊虽然不知道火星是哪里,但被雪柔晶的问题勾起心事,神情一黯,没像平常一样追问。

雪柔晶见凤九渊神色黯然,觉得自己的玩笑过火了,止住笑歉然道:“九哥,对不住,我不应该拿你的经历开玩笑。”

凤九渊展颜一笑:“无妨。我的经历特殊,有很多事情不懂,你还要多多教我。”

雪柔晶听凤九渊这么说非常高兴:“咱谁跟谁,必须的!”

在麦当劳里咬了一口巨无霸汉堡后,面对雪柔晶期待的目光,凤九渊说:“这个味道跟啤酒很是相配。”雪柔晶不知道啤酒在凤九渊心中的地位,以为这是称赞,连声说:“没错,没错,都是西方人发明的东西。”

凤九渊费了不少耐心终于把汉堡放进了肚子,又在雪柔晶目光的注视下不得已喝了两口颜色味道均如同中药汤般的古怪饮料,这才结束了这次受刑般的麦当劳之旅。

“吃饭,以后还是跟着晓亮好些。”走出麦当劳的时候凤九渊暗暗下了决心。

已是近黄昏的时刻,光线和温度都非常适宜。两人就在街上随便的漫步,享受这一天里最惬意的一段时光。

“有飞贼!”凤九渊忽然沉声说。

顺着凤九渊的目光,雪柔晶看到远处楼栋建筑之间,有几道身影上下翻飞,在各个高低建筑之间跳跃腾挪。

雪柔晶又笑了:“不是飞贼,那是跑酷,是一种运动,需要很好的身体素质。这几个人算是跑酷的高手了。”

“哦,原来如此。”凤九渊也看出来那几道身影在刻意挑选有障碍的地方跑、跳。

争胜心忽起,雪柔晶忽然奔跑起来。“九哥你也来!”一边说,一边追着前面几道身影在建筑物之间跳跃。

凤九渊摇头苦笑,只好跟了过去。和雪柔晶一样,他也没有施展轻功,完全借助自己肌肉的力量,让肌肉的爆发力在每个踩踏的瞬间爆发,跳跃在空中的时候利用腰腹的力量翻腾,闪过前面的障碍。

夕阳下,几道矫健的身影在都市的水泥丛林里飞翔。

“哥们,好样的!”停下来以后,那几个跑酷的年轻人过来向凤九渊伸出手。凤九渊学着雪柔晶的样子跟他们击掌、碰拳。

“今世的生活……别有一番滋味啊!”看着林立的高楼间的夕阳,凤九渊略带兴奋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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