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像一条线,随着四季年月不断延伸。不知不觉之间我紧抓着这根线,记挂着一个人,好久。
每当我闲暇时,总会想起他,想起那段不曾被忽视的时光。而其中印象最深刻的应该是高考结束拍毕业照的那天,仍然记忆犹新。
那天,日头很毒,早上八九点穿着短袖,迎着风,坐在空荡的操场上就已经感到燥热,真是难得的好天气。
站在高中部教学楼前的楼梯上,全班同学紧靠在一起,临拍照前,左右的同学互相帮忙整理校服衣领,整齐划一地看向相机镜头,不出几秒,三年的时间就被牢牢定格在了几张薄薄的照片上,风轻轻一吹就不知道能飘到哪儿去。
各班整体的毕业照拍完,混乱式拍照环节就开始了。
在诺大的操场上,大家跑来跑去,拉着在其他班的朋友,手机转成自拍角度,四十五度角。我也一样,转了一圈,把能拍、想拍的合影统统拍了一遍,但是最重要的一张,怎么也没有勇气完成。
赵忆瑶和张随茜一如既往热情地帮我出主意。她们跟我说:“别担心,我们跟你一起照,这样你们俩就不尴尬了。”
张随茜将苏子星叫过来,跟他说:“苏子星,来,我们拍个照。”他傻愣愣地拿起手机,对着我们就要拍。
张随茜见势笑了一声,“不是让你给我们拍,是我们一起。”苏子星听后尴尬地低头摸了把脖子,犹豫着和我们站到了一起。
张随茜为了撮合我们,将他从最旁边揪到了中间,和我站在一起。记得当时我根本不敢抬头看他,害怕难舍的情绪会不自然地流露出来被他捕捉。
赵忆瑶和张随茜像是商量过一样,等到拍的时候,突然向两边走开,镜头里只留下了我和他,并肩而立。
至此,我们最美好的样子,留下了。
毕业照拍完就要去参加毕业典礼,2020届全体高三学生集聚在学校礼堂。
我们按照班级落座,我和他中间隔了两个班,我只能从重叠的人影空隙中找到他的脸。
听着校长宣读毕业生名单,多少熟悉的名字被念出,好像意味着他们就此退出了我的世界。我的眼泪无故地往下掉,隐秘在校服外套上。
我急忙用袖子遮掩,含泪的眼,红的眼眶,泪花打湿的脸,这些都会出卖我的心绪。
我拼命忍住抽泣的身体条件反射,但还是被身旁的钟梓娅发现了动静。
她转头看我,当下我无法迎上她探究的目光,听到她叹了口气,感受到她的手臂搭上了我的肩,“别伤心,以后还很长,这不是最后。”
我不知道她的话具体指代什么,就不自觉得将我和他的故事存放进去。回头张望,隔着混乱的人群,我看到他和同学几个人正头抵着头打游戏,笑得张扬。
原来,只有我在心疼着时光。
没有人知道,我曾偷偷打开手机的录音,录下了宣读毕业名单时他的名字。
“毕业学生? XX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