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浮气躁,草草的把书翻了一遍,白狐完全绝望了,先别说他能不能够囫囵吞枣的把这书看下去了,实际上许多字音在他读来生涩拗口,许多字体在他看来别别扭扭,他一会把书横着拿,一会把书竖着拿,一会歪着脑袋斜看,一会把脸随着字行移动,逐字逐句的念出声来。
折腾了老半天,白狐的额头上已渗出细小的汗珠,对于他来说读书真的是件费神费力的事情,他心烦意乱,用力把书翻得哗哗作响,脾气也蹿上来了,扯着个书页用力往地上一贯,“嘶……”的一声书被撕做了两半。这本《九重经》本来就年代久远,虽然可以勉强阅读,可上面的那些个色彩脱落,虫蛀斑斑的纸页可经不起他这么折腾。
手里拽着半本《九重经》,地上躺着半本秘籍,白狐倒没有心疼这么本旷世奇书在自己手中惨遭肢解,反而气犹未解,怒气冲冲地跳到书上,狠狠跺了几脚,把手上的那半本书扔到茶几上,脸上青筋浮动,叉着腰在屋里踱来踱去。
跳动的火苗摇曳着,隐隐绰绰地投下斑驳的烛影,烛身渐短,火气渐消,白狐终于冷静下来,纵使现在自己看不懂这《九重经》,将来这书可是要给师娘他们看的,现在这书被自己撕作两半了,怎么向师娘他们交待啊?
他蹲下身子,一只手拎起书的一角,另一只手搁在膝盖上脱着下巴,对这半本书盯视了足有3秒,叹了口气,心里又添烦恼,不胜苦闷,随手将书扔到床上。
正当白狐思量明儿个怎么和师娘他们交待之际,忽地“笃笃笃”敲门声沉闷响起,吓得白狐从地上蹦了起来,紧盯着房门,心中不解半夜三更的会是谁敲门呢?不会是鬼吧?人类传说中披头散发的鬼?想到这儿,他自己的毫毛都一根根的竖了起来。
“谁啊?”白狐音都有些发抖地问了一句,从身侧抄起凳子,慢慢的挪到房门,将凳子藏到身后。
“你以为会是谁?我是傅天行,快开门。”来者语气非善,敲门愈快。
“我道是谁?原来是黑炭球啊!”白狐松了口气,扔掉手中的“武器”,骂骂咧咧地打开拴着的房门,夸张的伸了个懒腰,口气张狂:“怎么了?小黑炭,深更半夜的找大爷干嘛?”
傅天行脸上肌肉痉挛的抽动了下,纂紧了拳头,“白少……不,以后应该叫白师弟才对,师弟啊!你初来此地,师哥我多有得罪,现如今特备了些薄酒给师弟你陪不是,还请师弟你务必赏脸。”
夜色阴霾,月牙深藏云中,烛光更难触及屋外,傅天行本就长得黑黝黝的,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下,任谁都不易看到他的表情动作。
虽然白狐初时心中也有些疑窦,但他不愿多想,只道这黑炭球是受了师娘的胁迫,不得已才对自己低三下四的,,他假意友好的拍拍傅天行肩膀,老气横秋地道:“黑炭球啊!不是我说你,你那蠢驴般的牛脾气是该改改了,别动不动就那个什么……动粗的。”
这小兔崽子,正是给他点颜色他就开染房,瞧着他等鼻子上眼的模样,傅天行恨不得给他灵动的眼眸带上一双黑眼圈。
傅天行手上青筋暴出,似笑非笑地做了个邀请地动作,“那就请师弟屈尊,随我赴宴了。”说完微微欠身,只把一双眼珠上翻,观察白狐的举动。
“看在你这么诚心诚意的份儿上,我就免为其难的答应吧。”白狐还真容易得意忘形,笑得合不拢嘴,反手带上门。
傅天行引路,白狐紧随其后,二人一路相安无语,气氛渐趋沉闷。白狐很不喜欢这种气氛,见傅天行只是闷头走路,全没了刚才的热情,忍不住打开话匣子:“黑炭球啊!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送你去阎王殿。”傅天行回过头来,脸上凶相毕露,恶狠狠地盯着白狐,咬牙切齿说道:“白小子,现在你给老子听好了,以后若再叫老子黑炭球,老子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白狐正准备和傅天行称兄道弟拉关系,这句狠话一砸下来,刚摆出的笑容都凝固在了脸上。傅天行见他僵住了,先下手为强,左手卡住她的脖子,将他提将起来。
万万没有想到一身儒装的傅天行会有如此迅捷的身手,力能拔山的力量,白狐未及防备,就被拎至半空,两脚拼命地乱蹬,双手徒劳的挥打,想大声喝骂却因为咽喉受制而只能发出“喝,喝……”的声音。
傅天行手一紧,看着白狐痛苦的模样,心中不由得大感快意,“小子,你给老子听好了。老子今晚赚你来这,就是要警告你小子,离我师妹谢玉萍远点,不然可别怪老子对你不客气。”
“今天只是点开胃酒,若以后你小子敢对我师妹起非分之想,那老子就把你剁了做人肉包子,听到没有?”傅天行抡起拳头,抡起拳头凭空威胁的比划了两下。
白狐脸已涨得有些发紫,脑袋还清醒着,虽然头活动极为不便,还是勉强点了点头。
“算你小子识趣。”大笑数声,傅天行将白狐扔到地上。
白狐侧倒在地上,用力晃了晃头,使自己清醒过来,随即也大笑起来,而且笑得极为夸张,猛地因为笑得太猛了,一口气呛在喉咙里,剧烈地咳嗽起来。
“笑什么笑?”傅天行岔开腿,揪起白狐的身子。此时,月牙刚从云层里探出半个身子,月光的清辉下,白狐白皙如雪的脸被照得通明,而傅天行黝黑的脸在婆娑月光下显得轮廓有致,二人仍旧是黑白分明的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