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蝶起舞伴行,丛花似锦馥郁,置身其中犹如置身花海。谢婉亭引路,二人东拉西扯地闲聊,白狐浸淫拍马许多年,早就可以触类旁通,溜须拍马的本事堪臻化境,往往拍得恰到好处,谢婉亭只觉得一路走下来,身子轻飘飘的好不舒畅,本已熟视无睹的环境也重新变得清新起来,对白狐好感又更增进了一大步。
花间小径如蜘蛛网样错综在一起,白狐暗自庆幸有谢婉亭带路,不然自己非迷路不可。
路转溪桥前,花房柳树边,溪水淙淙,清澈空明,从桥上便可见块块圆溜溜的卵石,棱角尽被流水抚尽,正静静躺卧在水中沐浴阳光。五彩斑斓的小鱼在水中嬉戏追逐,见有生人来了也不躲闪,反而摇头摆尾聚在桥梁下,把透明的泡泡连成条条珍珠项链晃晃悠悠的从水底浮上来。
白狐二人站在桥上,映入眼帘的是座矗立花海的花房,丛丛紫罗兰,在微风中簌簌作响,簇拥在一起,幽葩嫣然的紫罗兰,低首绽放的紫罗兰,撩人的紫色矜持含羞,诠释含蓄中带有张扬的美。
之所以称眼前古朴的房屋为花房,只因花团锦簇下的房屋披挂着蓊郁的爬山虎,密密麻麻的绿之间常常点缀着五颜六色不知名的小花,更有彩蝶翩翩起舞,随风洒下纷华的花粉。
白狐放轻了脚步,怕惊扰了眼前如梦境般的美,调整了呼吸,怕稍稍带给这柔和的氛围丝丝不协的气息。
谢皖亭则停下了步子,依水静静看着早已陶醉的俊人儿,后者步履轻柔如风,似水流波的眼眸融化在梦境般的画卷里,伸出纤长白皙的手指轻触房门,“咿呀……”柔和的阳光迫不及待的随着门开涌了进来,肆无忌惮的伸出自己的触角。
屋内的情景完全异于繁华的屋外,清新的木香弥漫在整间屋子里,当阳光把触角伸到床上,它轻轻地抚摸着甜睡的少女,枕着右手侧卧的少女,一头柔顺的青丝盖住了她的面容,逶迤到床上,铺做个扇形。
如果说爱是一把利箭,那它在一瞬间便已经**了白狐的胸膛,他着了魔似的,坐到床边,眼里只有少女曼妙的曲线,他想伸出手替少女拂开柔顺的发丝,手伸到半空,又僵住了,他实在不忍惊醒这熟睡的人儿,只能默默的坐在床边,凝眸注视着她,从空气中感受她呼出的气息。
白狐并没想到,就是这短短的注视,却拉开了他长长的爱恋,十年后,他会为了这个女人上搅仙界,下扰魔界,就是人间也被他闹得乱成一锅粥。
十年后,有个佛双手合十低首:什么是爱?施主为何执爱不悔,堪不破尘世情关。他躺在血泊里,凝望苍天,云蒸霞蔚里全是她甜睡的姿势。
十年后,有个异轻蔑地笑道:为了个女子竟至于斯,可笑之极,可笑之极。他静静地站在那儿,狼狈不堪,脑海里全是她熟睡的身姿。
十年后,有个游气幽幽叹了口气:你是妖,是狐,怎可爱个人?正是滑天下之大稽。他斜躺在龙椅上,玩弄手中的神器,眼神迷离,烟香缭绕里仿佛到处是她睡着的身影。
现在懵懂的他只是默默的坐在那儿,将自己作为这一切的陪衬,轻拂的和风夹杂着芳香的花粉,像淡淡的佳酿,透着一股清香,轻挑地撩起少女的柔发。低嘤一声,少女嗅嗅鼻子,从梦中惊醒,拂去脸上的散发,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无意识地向四周扫视了一番,
啊的一声尖叫,忽然从房屋里刺耳的传出来,惊得那些停在花瓣上休憩的蝴蝶纷纷扇翅起舞。不至于这么快吧?难道我真是引狼入室,铸成大错了?可那白小子看上去不像多好色的人啊!谢婉亭听到尖叫也是一阵心惊,慌着步子向房屋跑去,夺门而入。只见自己的宝贝女儿裹着被单,全身蜷缩着只露出紧闭的双眼,全身轻微的颤抖好像受了极大的委屈。
“好你个臭小子,我瞧你人模人样的,没想到你骨子里却是个色魔,”谢婉亭见女儿那副模样,立刻就联想到白狐趁她的宝贝千金睡着了,淫心大起,欲行不轨。她本只是想让女儿和白狐认识认识,以后再慢慢的发展,万万没料到白狐居然想对女儿施暴,她怒火中烧,柳眉一扭,妙目中隐有杀意,狠下心教训白狐,右手一挥,道道银丝从袖口飚出。
先前少女那声尖叫,也着实吓了白狐一跳,条件反射的跳起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故,双手护在胸前,惊诧的左右看看,以被不测。熟料,不多时,谢婉亭冲了进来,尔后对自己怒目而视,现在又大打出手。
那些银丝疾驰而来,行至半途,一只小火凤从谢婉亭袖口顺着丝线喷涌而出,长啸着吐着烈烈火焰,白狐只觉得滚滚热浪扑面而来,不敢正面承受,慌忙躲闪,那火凤犹如长了眼睛一般,抓着银丝紧跟在白狐身后。
谢婉亭这招看似气势骇人,其实也并没有什么。这招唤作“补天针”那银丝前头不过是啐了花粉的针头,这“补天针”是药香门的起步必学招式,较之“五毒指”本是差之千里,只是“补天针”以银丝为导线灌入仙气,便可将仙气灵体化,“补天针”的威力,也就由所使人的仙气来决定。
仙气也有五行之分,强弱之别,谢婉亭火属仙气已初至第三重境界,可以将仙气灵体为小火凤,不愧为药香门掌门之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