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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青藤·金色琴弦

翌日

南祁?二年(6)班

“小汐……”

见寒汐去了李弦漠位置,刚进门的郗童萱书包还没放,就赶紧走了过去,担心问到:“是不是韩木槿找你麻烦。”

韩木槿找寒汐麻烦,和座位关系不大,只是想到昨天受的欺负,不能白挨,寒汐果断承认点头,拉起了衣袖,给郗童萱看因为韩木槿蹭伤的手肘。

看到手肘上的刮伤,虽然不重,韩木槿确实去找寒汐麻烦了,郗童萱顿时火从脑出,听到韩木槿和阿木聊天进教室的声音,转身冲了过去,一把拽住韩木槿衣领就往教室外面拽。

“郗童萱,你疯了……”韩木槿像狗一样被郗童萱就这样拽了出去,一路直冲楼上天台。

“槿,一路走好”阿木估计韩木槿又有得气受了,只能祝福他。

惹我。寒汐嘴角邪冷一撇,大仇得报高兴回头,李弦漠看穿一切难以形容的表情盯着她,她心神一慌,立即收回嘴角得瑟笑意,低下头在他身旁位置坐了下来。

手肘上的伤如何伤的的,李弦漠清楚不过,只是没想到寒汐竟然拿来诬陷韩木槿,那腹黑的笑容,李弦漠只能用“坏透了”三个字形容。这几天,这妹妹一直在刷新他三观。

昨晚,李弦漠从浴室洗澡出来,客厅灯关着,寒汐从外面回来,跟个小偷似的,弯腰伏背,小心翼翼,没注意到他,拌着他摔在了地上。

见是寒汐,李弦漠立即扶她起来,她抬起手肘,流血了,应是刚才擦过茶几,蹭伤了。

“我去拿药箱”

李弦漠转身去拿药箱,寒汐却一把抓住他,小声道:“没事”,双手合在一起拜托他:“别告诉语冰我现在才回来”

总是一副高高在上模样的人竟然求他,李弦漠纵然惊奇,当即就点头答应,又不是什么大事,寒汐却高兴露齿一笑“谢谢”抱了抱他,转身回了房间。

他一度怀疑是本人吗?这妹妹突然和她那么亲近,又笑又抱,让他有些心神慌乱。母亲若是知道他们两兄妹如此相处甚好,估计得高兴坏。

中午

从六楼至一楼,每隔一个台阶,寒汐就打一个哈欠,郗童萱也中了她毒似的,时不时来一个。看到她这要死不活的样子,郗童萱忍不住问道:“你晚上都干嘛去了?”

“我…”

“小萱,吃午餐了”

来不及回答,双胞胎姐妹和带眼镜女孩林欣三人又出现,左右拉住郗童萱往前走。

“小汐一起去吧!”这次郗童萱机智了,怕落下寒汐,逮住双胞胎姐妹就回头叫她一起,双胞胎姐妹把不高兴三字写在脸上:“和她一起,谁还吃得下饭”

“是啊,小萱非得一起?那不可一世的样子,什么态度?”

两姐妹对寒汐的不满展露无遗,郗童萱一时不知如何缓和。

二年(6)班果然因为韩木槿而讨厌寒汐了,这就是她在这个学校没有安全感的原因吧,即便这些有权有势的大小姐把她当朋友保护着,可对于她们来说,她们的朋友是她的朋友,她的朋友却不一定是她们的。

这样不顾及她感觉直接明了说话伤寒汐,毫无面子可言,她还不能把不悦情绪表现出来,因为她清楚不过,她想在南祈安全度过三年,离不开她们,所以即便这样的懦弱连自己也看不起,她还是不能让她们看出自己丝毫生气。

傲慢、无礼、不可一世的人是谁?寒汐安静看着双胞胎姐妹,在看为难的郗童萱,缓缓道:“我要去趟秋霖送东西,不去了,先走了,小萱!”

“小汐~”

没等郗童萱挽留,多问,寒汐拿手里的礼盒便侧身向校大门。

望着寒汐离去的身影,郗童萱回头望向胜利笑容的双胞胎姐妹,还是没控制住情绪,笑容从脸上逐渐消失。

秋霖音乐学院

穿过一排排渐渐泛红的枫树,优雅的钢琴声带着惺忪的泥土香味随风而来。寒汐站在秋霖校门口,嗅着这清新的泥土香味,沉重的嘴角也随之扬起,几分钟前不愉快的情绪仿佛随着被带走,消失殆尽。

来秋霖,寒汐总会感到心情愉快,身心轻松,一草一木的味道都会让她觉得很安心,好像很久以前,就来过这里。

“小汐…”

身材高挑纤瘦,明眸皓齿,五官挺立的清秀女孩从秋霖教学楼大门挥着手边向寒汐跑来,她有些意外,自己告诉过天心要来秋霖吗?可能是郗童萱打电话告诉天心的吧。她嘴角微扬,迎了上去。

“你真的回来了,我在公车上看到的人,真的是你。”

一个星期前在公交车上,看到一个和寒汐长得很像的女孩拉着行李淋着大雨在路上行走,天心以为自己看错了,今天郗童萱打电话告诉她,寒汐回来了,才确定就是寒汐。

郗童萱说,寒汐又瘦了,也变白了,这一看,还真是瘦了一圈,皮肤也变白了,却是病态的白,看起来特别虚弱。

天心激动抱了抱寒汐,让她有些受宠若惊,这是天心对她未有过的举动。

几个好友里,寒汐最不擅长就是和天心相处,两人没有太多共同话题,和天心在一起时,两人多的是一份安静,虽没多交流,这个女孩的温婉,却让她觉得轻松舒适,就像夏天里的一缕微凉。

“怎么会来秋霖?”天心挽过寒汐的手,边走边问到。

“送东西!”

听到是来送东西的,天心笑着就伸出了双手在寒汐面前,她眨了眨眼,懵懂望着天心,该不会,以为她是来给她送礼物的吧!

她尴尬斜下眼:“没给你带礼物!”

话刚出口,天心就不高兴拉下小脸,叹到:“就知道,怎么可能大老远跑秋霖来给我送礼物?郗童萱那个死人还咋呼个不停,给我送礼物不给她送,回去削了你,你可以放心回去了!!”

“呵”原来,郗童萱一直惦记着礼物,难怪时不时看她手上的盒子,又不直接问,寒汐也是奇怪了,郗童萱什么时候脸皮变得这么薄了。

放弃挣扎,寒汐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精美礼盒,递到了天心面前,天心有些质疑,确定问到:“给我的?”

寒汐诚恳点了点头,还是给天心带了礼物的,只是想给她一个惊喜。天心立即眉开眼笑,接过,迫不及待打开,盒子里沉睡着一把银边镶钻的小提琴吊坠,在阳光下栩栩如生,耀眼夺目。

“小汐……”

看一眼,天心就爱上了,感动快哭了再次抱住寒汐。

快一年不见,天心和郗童萱变得都跟被男友宠坏小女人似的,一个比一个会撒娇了,寒汐有些不习惯。

两人手挽着手,向前走去,天心拿着吊坠举在阳光下看,一颗颗小钻石跟真钻似的,时不时闪过耀眼的光芒,天心越看越喜欢得不行。

“这些钻石要是都是真的,那我可就发了。”

“敢情你还打算给卖了”寒汐咪起眼,鄙视看天心。

“我倒是想卖,寒大小姐送的,没个千百万,没办法出手啊!”

天心太会说话,从过去,就比她们几人任何一个都嘴甜,会哄人。

“实在缺钱,你就卖了吧,不能卖个千百万,二三十万还是没问题的,总不能上街要饭吧!”

天心脸一黑,抬起手就要揍寒汐,寒汐这嘴巴,开个玩笑跟真的似的。

寒汐赶紧安抚:“温柔,不能变成第二个回家老公要叫离婚的郗童萱。”

“噗呵,呵哈哈,小汐,你怎么那么可爱。”

本要发火的天心听到寒汐损郗童萱,破口大笑,眼泪花子都快流了出来。

“呵……”寒汐也跟着露出一抹笑。

变漂亮了。

天心望着笑容可贵的寒汐,眼睛咪成一条线,像只猫一样妩媚。性格开朗了许多,说话一样损人不利己,一本正经开玩笑的模样,又酷又可爱。

“天心知道黎雨澈吗?”

寒汐忽然问到,天心不觉一惊:“雨澈前辈?你们不认识?”

映像里,寒汐好像也不认识黎雨澈,去年国庆回来,两人算有过一面之缘,寒汐在后山红枫林里转圈,把黎雨澈撞了个人仰马翻。

看过黎雨澈和黎雨辰的表演后,问天心:“他们演奏的曲子叫什么?”连两兄弟叫什么也没问过,似乎对这颜值惊人的两兄弟不感兴趣。

寒汐摇了摇头,并不认识黎雨澈,甚至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只是受人之托来送东西而已。

“他,是什么人样?”寒汐小心翼翼问到。

“呃……”

天心顿住,听寒汐口气,好像不把黎雨澈当人似的。当真不知道黎雨澈就是她撞倒的美少年吗?她拿出手机解密,打开相册,翻了几张照片拿给寒汐看。

看到黎雨澈照片时,寒汐胸口心跳“咚”漏了一拍,被少年一双迷人的深邃震惊到,如华亭朋友所说,果真长得秀色可餐,气宇不凡。

“好像在那见过”寒汐觉得有些眼熟。

“一年前来秋霖时你见过前辈的,他和他哥哥黎雨辰在舞台上表演,你还一直问我他们表演的曲目是什么?我说是雨澈前辈自己写的,网络上找不到。你忘了?你还撞倒了澈前辈。”

天心打在寒汐头上,服了,记性是有多差,像黎雨澈这种女生看了一眼就不会忘记的美少年,她竟然忘得一干二净。

“是吗?”寒汐用力想了想仍然只有模糊的印象,一年多以前的事了,她记性不好,忘得差不多了。

“嗒啦嗒啦……”

天心手机铃声响起,放开寒汐去半边接电话。寒汐寻视周围,望着这座在过不久,将被红枫大片包围环绕的音乐学院,有些迫不及待它的新装。

眼神扫过秋霖教学楼时,寒汐注意力被几个画着浓妆,不怀好意站在门口注视着她和天心的女生吸引,防备拧起了深眉。

天心接完电话回来,见寒汐脸色不对劲,问到:“怎么了?”

寒汐严肃认真反问:“魏怡玲找过你麻烦没有!”

天心疑惑,寒汐怎么这么问?还知道她同班前辈魏怡玲,表情忽然变得凝重,让她有些莫名紧张。

“没有,怎么了吗?小汐认识前辈?”

听到没有,寒汐情绪缓和了许多,提醒她:“不要太相信她们就好!”

天心更奇怪了,甚至有些不安,感觉寒汐好像知道些什么?却不愿意告诉她。也没有回答她为何认识魏怡玲?似故作隐瞒。几位前辈打扮虽然比较成熟,像不良少女,刚开始她也很害怕,相处一年多,她们也没有对她如何,见面时也会相互打招呼,还总是叫她一起出去玩,吃东西,觉得她们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凶恶。

“前辈她们挺好的,小汐”

“并不是每个对你微笑的人都把你当朋友,自己留个心眼就行,”

“……”天心顿住,寒汐没有在开玩笑的样子,很认真在提醒她,大概三年前发生的事,给她留下严重的阴影,所以看到这样打扮的人,寒汐总觉的都不是好人。

她故作轻松笑了笑:“前辈她们没有找我麻烦,小汐别担心了,老师找我有点事,你四处走走,一会儿来找你,带你找雨澈前辈!”

“恩”

寒汐应了一声,天心转身走了。

在天心走后,寒汐也转身向枫林走去,有所担忧斜睨一眼那几个女孩。

一路踩着小路散落的枯黄落叶向后山,落叶在鞋底发出清脆碎裂的声响,伴随着风吹着树叶发出的簌簌声,惹得寒汐犯困又开始想睡觉。

走了没多久,几条崎岖小路出现在她面前,寒汐开始犯晕,那一条才能到达她曾经去过的那片花海?没一点印象也了。林城最出名容易迷路的原始森林就在秋霖,如果迷了路,可就麻烦了。这么一想,离开教室时,手机也忘记带了,若真迷路,她连求救的工具也没有了,这个险可不好冒。

随着风越吹越大,寒汐打算放弃回去,隐隐约约听见悲切的小提琴音乐进入耳朵,听着音乐,她迈开了步伐,向右边小路走去。

?

明媚的阳光被缓缓驶来的乌云遮住,厚厚积压在秋霖上空。风吹得草木偏倒,肆虐拍打周围树木,小提琴音乐声在风里颤抖着,显得悲伤凄冷。

跟着音乐声穿出森林,一片深草白色繁星花海尽收眼底,穿着白色衬衣少年闭着双眼,站在花海里优雅拉着小提琴。

一曲终了,黎雨澈停止演奏,睁开清澈褐色眼眸,从肩上落下小提琴,看了眼天空,才意识到,快下雨了,该回教室上课了。

黎雨澈转过身,准备回学校,一个女孩单薄身影映入眼帘。

又有人闯入他的密秘基地,女孩让看起来有些眼熟,好像在那见过。

寒汐颤了一下,回过神,被发现了,打扰到人家了,抱歉弯了弯腰,转身离开。脑海忽然突闪过天心给她看过照片的面孔,慌忙回过头,望向少年,是黎雨澈,没错了。

黎雨澈也恍然想起,一年前,这个女孩也闯入了他的秘密基地,被发现后慌张低头道歉离开,那天正好是秋霖的音乐节。

在回学院准备演出路上,经过红枫林,闯入他秘密基地的这个女孩闭着双眼,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踮起脚尖,轻盈的步伐在红如烈焰的枫树下踩着满地飘落的红枫,旋转着,像只蝴蝶,在树下翩翩起舞。

看清楚女孩模样,让他不觉一惊,几个月前在路上给他送伞的的女孩,就是她。那天忽然下了很大的雨,没有带伞,他索性淋着大雨去往学校。

在梧桐树下,一个披着长发,全身湿透,脸被雨水冲刷惨白的女孩走到了他面前,将一把撑开的蓝色雨伞放到了他手中。

本想拒绝,女孩细小好听的声音却道:“不是给你,是给小提琴,小提琴有你这样主人,就太可怜了!”

说完,女孩拉着行李走了,他在原地却愣了愣,头一次有陌生女孩给他送伞,心疼的还是小提琴而不是人,一定也是个喜欢音乐的人吧!

想不到还会有第二次相遇,黎雨澈看着女孩发了呆,女孩旋转着,不知何时到了他面前,“怦”一声,撞到了他,将手上小提琴撞落在了地上。

女孩睁开眼,慌忙道歉,两人同时弯下身捡小提琴,女孩“嘭~”再次撞在了他头上,他身体一个不稳,向后倒去,摔了个四脚朝天,女孩也痛得捂住脑袋“嘶……”。

目睹他被撞那一刻的天心,哥哥黎雨辰,感同身受疼痛闭上双眼,不忍直视,女孩那一下,撞得太狠了。

哥哥黎雨辰过来扶起他,天心也扶住了女孩,担心问:“小汐,没事吧!”他才知道了女孩名字。敏感叫出了“小汐”这个名字。

黎雨辰却不高兴提醒他:“别把所有叫小汐的人都当“小汐”!小汐已经陪奶奶去了,麻烦你接受事实好吗,少爷。”

那时,表演完,打算把伞还给原本的主人,女孩却离开了,听天心说,她下午的飞机,已经赶去机场了,然后,再也没看到这个女孩没出现过在秋霖。

事隔一年,黎雨澈没想到还能在见到她,心里有些高兴。

寒汐一步一步向黎雨澈走去,齐膝的花草有些扎皮肤,她走到离黎雨澈面前,将手中盒子双手递向他:

“嘉奈拜托我交给你的”

听到这个名字,黎雨憋还算愉快的心情片刻阴晦,清澈的眼高地变得清冷,如潭般深不见底。他没有接过盒子,而是径直向前走去,与她擦肩而过。

???

寒汐懵住,讶异张开了唇,没想到黎雨澈会不接受。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差到这个地步了吗?

转身追上,寒汐堵到他面前,双手再次奉上,黎雨澈却不看一眼,继续向前走去,还加快了步伐。

这……她就一送货的,给个面子好吗?别为难她。

寒汐追上去,紧跟在黎雨澈身后。

“黎雨澈”再次递上,黎雨澈始终不接受,看他决绝,寒汐也放弃了,转身与他相反方向走去。

刚走没几步,意识到自己身处的位置有很多的黑洞,不注意会掉下去,可是,好像来不及了。

黎雨澈回头望向没走远的女孩,反应过来这里很危险,他转身追上去,刚跑近,准备提醒她,已看到女孩一只脚腾空在一个被杂草掩盖的洞口之上。

“喂……”

寒汐回头看了一眼黎雨澈,身体已彻底失去重心,向下倾去。

这下好了,不用担心死后没地方葬了,棺材钱都省了,为了送个东西,连命都搭下去了。

因为她身体已完全悬空,黎雨澈拉不住,也跟着被带了下去。

“哐嘡……”

“噹……”

还逮了一个会拉小提琴的英俊少年下来陪她,寒汐觉得划算了,了了她生前没谈过恋爱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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