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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他的温柔

入夜,我们四人围坐在熊熊燃烧的篝火边,看着满树满树发光的鸟蛋,有种劫后重生的轻松感。湘剑小心地拥着我,而何晴晴与李逍遥这对欢喜冤家则有一嘴没一嘴地嬉闹调侃,氛围十分融洽。

“原来树洞之中,真的有血莲,我还以为那只是虚门里的幻象。”我抬头,看着湘剑熠熠生辉的眼睛,轻声说道。

“你可知,这岛为何叫白鸟之岛?”湘剑笑着问道,见我摇头,他继续耐心地说下去,“这岛上,原本世代居住这玄鸟一族,玄鸟之女简狄,貌美无双,一日,天上的神官偶然路过,对她一见倾心,二人遂结为夫妻,一夜欢爱,第二日,神官被召回天宫,简狄生契,后契建商以传世,功业有成,却始终不忘母恩,便命时时搜罗世间珍奇,供奉于此,其后代亦不得忘祖之恩,所以这里,堪称世间绝无仅有的藏宝库。”

“所以西月云母,也是周人后裔搜集供奉在这里的?”李逍遥啧啧称奇。

“难怪这岛机关密布,阵法精妙,原来竟是历经千年的王族宝库,多亏了是萧白师兄,才能闯过。”何晴晴听得入迷,一脸崇拜。

湘剑只是淡淡一笑,并未答言。

“那你一开始是如何知道的呢?”我问他。

“我不知道,不过是碰碰运气罢了。”湘剑笑得云淡风轻。我看着他,心中波澜起伏。

而何晴晴对湘剑更加崇拜了,直言湘剑此方为高手风度,堪称吾辈之楷模。“切,我也可以。”李逍遥不满地嘀咕。何晴晴给了他一记白眼,“我看你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吧。”李逍遥低下头没再言语。湘剑看着他们轻轻笑了,他的脸色虽然还是有些苍白,心情却很好,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对李逍遥这么客气,不同以往总是一副看他不顺眼的样子。大概是这些天并肩作战,历经生死,生出了同门之谊。这样也挺好,我亦抿嘴笑了。

西月云母已经失踪几日,不能放任不理,还须尽快出岛寻找西月云母的下落,而湘剑觉得穿越大波浪太过冒险,不同意,最后折中之法,是由何晴晴和李逍遥先出岛打探消息。

岛上阴暗潮湿,环境又不好,尽管湘剑悉心照顾,我的伤还是好得很慢,还时有复发,晚上湘剑搂着我睡,还是冷,常常折腾得他一夜无法入睡,湘剑这才决定带我出岛。

湘剑日夜赶工,做了一艘几乎密不透风的船,为的是避免里边被水花弄湿。

“晨儿!我们可以出发了!”湘剑的身影出现在洞口,一袭白衣,他的样子很兴奋,帅气的脸上满是笑。

看到他,我下意识脸上扬起不加掩饰的开心笑容,湘剑捕捉到我的笑容,愣了愣,然后笑得很灿烂很得意,我也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行为太过丢脸,连忙敛起了笑,尴尬地别过脸去,

“我饿了!”

这两天我确实歪在那里,天天殷殷切切,翘首以待,盼着望着湘剑能早点回来,俨然一块“望夫石”,简直像极了那些后院那些做好饭等待夫君回家的女人。想到这里,我不自在地摇了摇头,湘剑的视线还没有从我身上移开,这个动作又被他尽收眼底,他抱胸有些好笑地打量着我,我有些恼羞成怒,不满地瞪他,抬高了声音提醒他,“我饿了!”

他这才笑笑去生火。

其实这也不能怪我,在这个鸟不生蛋,或者说是只有鸟蛋,荒无人烟的地方,就我们两个人,我行动不便,简直要躺出虱子来,不盼他还能盼谁,瞧他那自作多情的样子!我不解气又“哼”了一声,催他,“快点!”

看湘剑为我忙进忙出的样子,心里的感觉更是怪怪的,说开心似乎不厚道,毕竟他为我做这么多,我无以为报,难免有些愧疚,可我内心深处又确实十分享受他对我的体贴入微,甚至有点依赖。

洞外风吹拂叶子传来“沙沙”的声音,鸟叫声不绝于耳,今天也许风和日丽吧,出了岛我就能重见阳光了,想到这里,我心情很好。

黒堡里,阴云笼罩。

只听“砰”的一声,一只价值连城的青花瓷杯被摔得粉碎,下面跪倒一片,上面的人脸上铁青,整个大堂寂静无声。

良久,暗雄发出喑哑的声音,隐隐中怒气暗涌,“阴王重烛,他竟敢跟老夫作对。”

“阴王重烛销声匿迹多年,如今重现江湖,只怕不好对付。”黑毛阴阳怪气。

“属下愿助含将军一臂之力,请堡主恩准。”编花篮娇态媚生。

阎岩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怔怔地发呆,据探子回报,哥哥进了黒堡后就没再出来,他遇到危险了吗?还有初晨,西月云母落入旁人之手,以她的性格岂会容忍?岛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她也出事了?思及于此,阎岩更是焦躁不安,不能安心。

“阎岩。”暗雄叫了他一声。

“什么?”阎岩回过神来,显然心不在焉。

“你觉得呢?”暗雄也不生气,淡淡地问他。

“求堡主派属下前往,属下誓死完成任务!”

明知道堡主扣住他是为了钳制阎俊义,防止他叛变黒堡,堡主疑心重重,又岂会放心让他走?但他顾不了这么多了,他再也做不到在规规矩矩在黒堡等消息什么也不做,如果实在逼不得已,他会选择违抗命令私自逃离。

“好。我给你一万人马,早去早回。”意料之外,暗雄同意了。

波涛汹涌的海边,一叶偏舟如同风云飘摇。

一阵强烈的颠簸后,明显感觉到船靠岸了,湘剑打开船舱,阳光肆无忌惮地射进来,本该是暖洋洋的样子,我却冷得发抖,抱着膝盖蜷作一团,胸口有什么东西黏黏的,只想马上睡过去,痛觉却让我神志清晰。

湘剑走进来看到我的样子,眉头皱了皱,心疼地抱起我,“身子怎么这么烫?”

“对不起,对不起。”耳边阵阵呢喃。

身上一轻,人已经被抱了起来,快速离开船舱。

耳边“嗡嗡”作响,湘剑的手握紧我的,把内力传进我的掌心,一路运轻功回到仙女镇,要找客栈住下,这时我已经浑浑噩噩了,半昏半醒了。

客栈正要打样,湘剑粗鲁地一脚踹开大门,风风火火地闯进去,目光凌厉,“两间上房!”,四个字铿锵有力,言简又不乏气势,意思是房间我们要定了,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惊得掌柜有气不敢出。

“师兄!你怎么在这里?如画姑娘?”

说话的正是尹生,原来尹生亥生等一干白云山弟子已经来到仙女镇了,正是在这家客栈住下。看来西月云母的魅力真大,就连清心寡欲,修身养性的白云山也为它如此兴师动众。

“湘大哥、、、”巧梅看到湘剑的那一刻惊喜万分,激动地向前迈了一步,但看到湘剑怀里的我时,眼中闪过一抹惊讶,随即是失落,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双手握紧了裙摆。

“怎么弄得那么狼狈?”亥生皱着眉头调侃。

现在的湘剑虽说不上破破烂烂,但一袭白衣破了好几道,为给我包扎所用衣摆也撕掉好几块,加上连日操劳面容略显憔悴,平时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翩翩佳公子湘剑如此衣衫不整,狼狈不堪,也确实让他们匪夷所思。

“师傅他老人家可安好?”湘剑显然有些漫不经心,只是勉强笑笑。

“师傅闭关修炼,师叔听说了仙石现身仙女镇特派我们前来。”尹生说。

“如画怎么伤这么重?”楚茵茵看出了我的异样,探了探我的脉,也皱起柳眉。

湘剑的脸上的凝霜又重了几分,只是说,“一言难尽,待会再和你们解释,楚师妹,你先来帮我。”

房门一关,人已经消失在众师弟的视线中了,尹生和亥生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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