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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第一次值班

打来电话的正是陈晓晓。

陈晓晓能知道解青的电话号码并不奇怪,毕竟高光本来就不是个守口如瓶的人。

“我帮你找了保安的工作!”电话那头的陈晓晓看起来心情不错,继续说道“你现在也没有什么工作经验,年纪也小,有份工作最起码可以养活自己,你说呢?”

解青对于工作的事,到现在他也没个规划,头脑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赚钱,而陈晓晓帮忙给介绍了一个工作,自己没理由去拒绝,解青欣然答应了下来,陈晓晓给了解青一个地址,让他明天去那里报道,到那里直接提陈晓晓,那里会有人安排的。

解青对着电话那头的陈晓晓说了声谢谢,各自沉默了一会,便各自挂断了电话。

……

挂断电话的陈晓晓露出满意的笑容,抱着手机在那里发呆,一个嗓音醇厚的声音传来“你给爸爸找的这个年轻人是你的同学?”

一位看上去年龄也就在四十多一点的中年人,来到了陈晓晓的面前,陈晓晓的思绪这才被拉了回来,她抬头看着面前的这位中年人,俏脸一红“是啊,是我同班同学!”似乎是陈晓晓联想到了什么,刚才还带有微笑的面容逐渐消失,变得郁郁寡欢,她小声说道“其实他学习成绩挺好的,如果参加高考的话,应该会考个好大学吧,可是……”陈晓晓话没说完,叹了一口气,抬头看着面前的中年人,满脸疑惑的问道“爸,钱很难赚吗?”

对面的中年人笑着说道“赚钱要分人,有的人赚钱很简单,有的人赚钱很难,怎么,你想赚钱了?”

“没有!”陈晓晓赶紧否决,继而用一种命令的口吻冲着中年人说道“我刚才打电话的那个同学他真的很优秀,你一定要好好对待他,多给他开点钱,他赚钱不是为了他自己,是为了替他父母分担压力,其实……其实他心里还是想继续读书的。”

中年男人在陈晓晓旁边的沙发坐了下来,缓缓说道“报酬和他是否努力工作是成正比的,如果真想照顾他,不如直接给他一笔钱,他就什么都有了,既然是工作,那肯定是要付出努力的,至于我怎么对待他,闺女,你说我应该怎么对待他啊?”

中年男人玩味笑着看着自己的女儿。

陈晓晓被中年男人这么一说,脸瞬间涨得通红,一时语塞,最后丢下一句话“反正你不能欺负他”灰溜溜的直接跑出了房间。

中年男人脸上温和的笑容逐渐消失,进而便是一张严肃到阴沉的面孔,他掏出手机,翻出通讯录,然后找到了一个号码直接拨了出去,电话响了一声,中年男人对着话筒说道“虎子,明天你亲自去面试一下那个叫解青的年轻人!”

……

第二天,解青早早的就起了床,确切的说他是一夜未睡,辗转反侧,或许是因为找到了第一份工作而兴奋,可能也是换了地方睡不着,洗了把脸后,对着镜子说了句“加油”,然后坐公交车去陈晓晓说的那个地方。

陈晓晓所说的那个地方,距离解青住的地方有段距离,差不多要十公里,坐公交车差不多要半个多小时。

早晨早高峰,公交车开得慢,足足用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下了公交车解青四处张望,尽管他在这个县城读了差不多三年的高中,但他还没真正的好好逛逛这个县城,当他看到“新华苑”三个大字的时候,解青如释重负,终于找到了。

新华苑是一个小区的名字,陈晓晓让解青当保安,难道就是在这个小区当保安?解青边走边在心里想着。

小区门口有一间警卫室,解青敲了敲门,直接推门而入,里面有两个人,一老一少,年纪大点的头发花白,估计怎么着也得五十以上了,年轻的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解青赶紧面带笑容的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对方的两个人也都很友善的冲解青点了点头,这时从里屋走出来一位身高足有一米八五,留着平头,身材看上去就魁梧的中年人,中年人声音如洪钟,看着唯唯诺诺的解青,勾了下手说道“你是解青?”

解青赶紧点了点头。

“跟我进来!”中年人招呼一声,转身往里走,解青赶紧大跨步跟随,里面有一间啊算大的办公室,八九平米的样子,尽管不大,里面还是应有尽有,办公桌,两张椅子,中年人在办公桌后面坐了下来,然后指着对面的两张椅子说道“坐下吧!”

解青赶紧在中年人对面坐了下来,此时的解青真的是小心翼翼,不敢有任何的动作,老老实实的规规矩矩的坐在椅子上。

“陈晓晓介绍你过来的?”中年男人一脸不苟言笑的问道。

解青急忙点头“是的,是陈晓晓介绍我过来的,她是我同学!”解青解释了一下,他发现眼前的这位中年人不太好沟通,看上去就让人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中年人嗯了一声,随后说道“我叫张虎,大家都喊我虎哥,也有人喊我虎子,喊什么都行,顺口就行!”张虎终于不再板着脸,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脸庞。

“我叫你虎哥吧,我年纪小!”解青赶紧说道,虎子?这个称号估计只有和他关系特别好的才敢喊吧,看他那高大威猛的身材,自己三四个都不一定打得过,解青在心里暗自腹诽。

“你的工作很简单,就是在这里面值班,每个班上有两个人,大多是一个年纪大点的带着一个年轻人,这样工作起来会相互照应着。”张虎顿了顿继续说道“你的首要目的就是记好来往的陌生车辆,我们的规定是外来车辆一律不准进入,可是特殊情况特殊对待,有人结婚了,肯定会有亲朋好友来祝贺,这就要通融一下,毕竟这是重大事情,还有就是去里面走亲戚的,带了不少东西,比如车上有小孩……等等这种情况,你都要特殊对待,视情况而定,灵活应对。”

张虎看了眼面前的年轻人,用手摸了下鼻子,片刻从桌子抽屉里摸出一盒烟,冲着解青摇了摇“抽烟吗?”

解青赶紧摇了摇头,笑着说道“还没坐会!”

张虎弹出一根,直接含在嘴里,自顾自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继续说道“还有一些报纸啊,住户订的牛奶啊,他们过来拿的时候你都要记好,别拿错了,还有就是我们这里代卖水,如果有人要水的话,会打警卫室的座机,你问好哪栋楼,几单元几楼,然后送过去,如果有水票的收好水票,没有水票的拿好现金,最重要的就是要密切观察来往小区的陌生人,谨防偷盗,如果在你的岗位上发生了偷盗事件,肯定是要根据规定处罚的……”

张虎事无巨细的介绍了在这里工作的具体事项,解青也都一一记在了脑子里。

今天解青还不算正常上班,先跟着其他人学习几天,先熟悉一下工作流程,解青聚精会神的站在岗亭里,看着他们开门,递报纸,递牛奶,扛着大桶水去楼上送水……

终于下班了,解青站了一天,感觉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坐在公交车上,解青看着车外的霓虹灯,看着一辆辆一闪而过的车辆,他有些恍惚,本来挺高兴的,不知怎么,解青突然就闷闷不乐起来,说不清是因为什么。

就这么跟着其他人实习了一个星期,张虎给解青安排了一个搭档,是个退休老人,名叫黄仁亮,虽说是退休的老人,但看上去黄仁亮显得很年轻,留着大背头,身材瘦弱,和解青差不多高,说话和蔼可亲,解青为了讨好这个搭档,特意去买了盒烟,送给黄仁亮。

新华苑的保安是三班倒,白班和夜班,上一天夜班上一天白班,八个小时,时间倒是很短,这是解青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值班,他和黄仁亮是从下午两点值班到晚上十点。

黄仁亮不好说话,整个下午解青都没和黄仁亮说上几句话,第一次的值班,解青尤为紧张,尤其是当住户打来电话需要矿泉水的时候,解青显得异常紧张,有好几次都记错了楼号楼层,不说白白跑了一趟,等到要水的住户再次打来电话的时候,免不了被埋怨一顿。

下午五点到七点是下班的高峰期,有拿报纸的,有拿牛奶的,还有进去送人的,门口霎时间堵的水泄不通,后面的车不停的摁喇叭,前面的车把来回的路都堵死了,一时之间忙的解青手足无措,而黄仁亮此时正和小区里一位住户正悠闲的站在门口抽烟,黄仁亮看了眼小区门口堵的严严实实的车,无奈的一笑,直接转过身去,眼不见心不烦。

这下可把解青急坏了,他恨不能把自己分成八份,一会接电话,要捅矿泉水,一会有人过来拿报纸,解青不认识,就要问人家是几楼几单元几层的,一会有车位被占的,把解青忙的脑门渗出了汗,整整两个小时,终于恢复了平静,解青坐在椅子上,长舒一口气,心想,终于可以清净一下了。

这时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解青赶紧拿了起来,语气平和的说道“您好!”

电话那头直接传来了谩骂声“你们TM的是怎么管理的,我车位被人占了,你们赶紧过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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