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宁王自昨日出去后一夜未归,今早山上又莫名其妙多了这么多来者不善的人,想必是出了什么大事。
按照正常的时间线来说,她现在应该还在山上养伤,身体好了以后就被父王接回去了,根本没有发生过中间这些事情。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呢?她想不明白。
段零几的双手被绑在后面,他们俩背对背靠着,他的手勾着她的手指,竟有一丝相依为命的感觉。
“哎~”安乐叹了一口气,感慨自己时运不济。
以为她是在担心现在的处境, 段零几微微侧过身,在她的耳边小声说道:“别怕,我的鞋底下面有刀片,等我解开绳子,就带你走。”
安乐紧紧皱着眉,没有搭话。她对他还有芥蒂,但又不得不倚仗他,这种感觉很不好,就好像回到了那时候。
没等他解开绳子,就有人来了,他们的眼睛都被蒙上了,看不见来者何人。
只听见一个声音说:“看来都清醒了,你,你,你,你们三个,把这个女的带去爷那儿,这个由我来审。”
然后,安乐感觉好几只手抓住了自己,连拖再拽的就要拉走她。
安乐死死拉住段零几的手,大声喊道: “救命,你们是什么人,要带我去哪里?”
眼见着她不肯放手,那些人也不废话,咔嚓一声将她的左手手腕拧脱了臼。
“啊!”一声惨叫划破天际,听得人心惊。
“磨磨唧唧干什么呢,拖下去。”一个男人暴躁的声音响起。
“是。”几人齐声应道。
紧接着,她的右手手腕也咔嚓一声,被人拧脱了臼。
听见声音,段零几焦急的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事……”安乐忍着疼痛颤抖着回答道。
几人将安乐带了下去,这里就只剩下两个人,一个是最开始开口说话的那个人,还有一个穿衣打扮和他一模一样的人。这俩人都穿着一身黑衣,戴着木制的面具。
他们将门从里面反锁了起来,然后,其中一个开口道:“素来听闻白鹤仙医医术精湛行踪不定,只有一个徒弟久居六芒山,这山上毒蛇猛兽层出不穷,百姓唯恐避之不及,你能从那山上下来,想必被琉金的人搜寻到了,不得已才被迫下山,对吧?”
段零几静静听着,一言不发。
那人又继续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那白鹤仙医唯一的徒弟,对吧?”
段零几依旧一副木头的样子,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见他油盐不进,那人逐渐失去了耐心,他一把揪起段零几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道:“我们爷并不想杀你,只是想和你合作,识相点的话,最好乖乖配合,否则……”
“否则何如?”段零几终于仰头,朝着声音的方向不屑的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
好久没有听过有人威胁他了,这种感觉既熟悉又可笑。
但安乐那边的情况并不好,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一无所知,她不是段零几,没有他那种在困境中临危不乱的定力。她是真的爱过他,也是真的由衷地佩服他,如果他的对手不是自己的话。
这伙人和之前在小木屋外面说话的那一伙人一样,此番上山的目的都是冲着段零几的师父而来。
近日,不知是哪里走漏了风声,世人皆知白鹤仙医与肃宁王决裂,都想来拉拢她,为己所用。他们以为捉住了她徒弟,就能逼问出她的下落,不知他们师徒二人也早已嫌隙已久。
段零几之所以敢这么嚣张,就是笃定他师父不会现身,只要他们找不到她,就不敢动他,他们要的是一个同盟,一个合伙人,不会无端为自己树敌。 当然,对方不配合的情况除外。
不得不说,在希望对方死这一点上,他们师徒二人出奇的意见一致。
眼看着段零几不愿意吐露半个字,那人突然转变了策略,他的语气变得柔和了起来。
“和你一起的那位姑娘,应该对你很重要吧?不然也不会都要被捉了,还要背着这么大个累赘逃跑。”那人笑嘻嘻的说道。
段零几也笑了,只不过是嘲讽的笑,他无所谓的说道:“她中了毒,是我在路上捡回来的,我们俩素昧平生,并非要关系多好才会出手相助,不过,像你们这种人,不会理解医者仁心是什么意思的。”
那人气极反笑,他幽幽说道:“是吗,医者仁心是吗,呵,那你要眼睁睁的看着你的病人死在你面前吗?既然是这样,就别怪我们对她不客气了。”
“哼,”段零几冷哼一声,说道:“我刚说过了,她中了毒,没有我的救治,她只有死路一条,一个半截身子埋进黄土的人,你还能怎样对她不客气呢?”
听他这样说,那人有些将信将疑,似乎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他继续劝道:“你何必这么固执呢,我们爷说了,只要你说出白鹤仙医的下落,保证你锦衣玉食荣华富贵,总比一辈子在这鸟不拉屎的山上担惊受怕过一辈子好吧。”
“我不知道。”段零几淡淡说道。
“我的耐心有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人厉声说道,掐住他脖子的手指力道也加重了几分。
段零几开口道:“他就在这座山上。”
那人手指一松,下一秒就被人一脚踹飞好几米远,见情况不对,一直站在旁边看着的面具人冲了上来想要摁住他,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段零几依旧挣脱了束缚,拿掉了遮住眼睛的布。
他的手上拿着一把小巧的金色匕首,准确无误的刺进了面具人的喉咙,他的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甚至没来得及喊叫一声,就栽倒了下去。
见状,另外一个面具人连跑带爬的往外跑,边跑边喊:“救……”
一个字还没喊出来,段零几的飞刀就扎进了他的后颈,他在地上胡乱抽搐了几下,就再没了动静。
他的动作干脆利落,熟练的根本不像是他这个年纪能做出来的事情。
表面稳如老狗,他的心里还是慌的不行,他很后悔,后悔开始没有再快一点解开绳子,一点点,就差了那么一点点,安乐就被人带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