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呀,大人,小的冤枉!”
听到这话,众人都是一脸失望,这老家伙居然还不认罪。
堂上正襟危坐的刘青天看到还在狡辩的胡安,也是怒从中来,大喝道。
“胡安,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
“今日,本官就让你死个明白。”
“啪。”
刘青天一拍醒木,大声说道。
“将人证,物证呈上来。”
片刻之后,堂下就站了一位身穿绸缎,体态臃肿的老板。
“堂下所站何人?”
“启禀县令大人,小人名叫欧阳宗泽,乃是蓝田异物阁老板。”
“你可识的此人?”
刘青天用和萝卜一样粗的手指对着胡安问道。
那欧阳宗溥看了好一会,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启禀大人,小人并不认识此人,不过却又觉得有些面熟。”
“本县问你,数日前,可有人在你异物阁购买了相当数量的硫磺和硝石?”
“对!那人一次性购买了两斤硫磺和两斤硝石……”
说到这,那欧阳宗泽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指着胡安惊讶道。
“没错,就是他,县令大人,那日购买硝石和硫磺的就是此人。”
听到这话,那刘县令有些不耐烦的拍了拍桌子,说道。
“欧阳宗泽,怎的你一会认识,一会又不认识,公堂之上,可是容不得你胡言!”
那欧阳宗泽吓得跪在地上,急忙开口解释道。
“大人,小人句句属实。因为小店生意繁多,来往的顾客形形色色,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所以,小人刚刚才走了眼。”
“不过,您过说起那硝石和硫磺,小人才想了起来,因为这两样东西都是些不紧俏的货物,一年到头都卖不出去多少。而此人前些日子一下子买了四斤硫磺和硝石,所以小人才会对他印象如此深刻。”
“如果大人不信,我店中的其他伙计也是可以作证。”
很快,伙计就来了,经过他们证实,确实是胡安购买的硫磺和硝石。
看到这,陈弘毅漫不经心的打起了哈欠,他知道,差不多已经可以结案了。
刘县令好似成竹在胸了一般,拍着醒木道。
“将物证呈上来。”
很快,衙役就拿着从胡安房中搜查出来的硫磺和硝石,端了上来。
那师爷结接过物证,大声说道,“启禀县太爷,此物乃是从胡安房中搜查出来,根据袋饰,可以判断为异物阁的物品。”
“根据称量,合硫磺一斤,硝石五两。”
要是朱平安在这,肯定会非常得意。他这“朱秤砣”的名号可不是白得来的,那秤称的重量与他说的可是相差无几。
刘县令厉声问道,“胡安,你买了硫磺硝石共四斤,为何现在就剩了这点,你将其他硫磺和硝石到底作了和用途,还不快如数招来?”
胡安还是怯怯懦懦的说道,“大人,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铁证如山,你还敢狡辩!那不见了的硫磺和硝石肯定是你用去焚烧马大户的卧房了。”
“来人,将他给我拖下去,收入监牢,理清罪状时候,择日处理。”
听到刘县令的判决,众人也是松了一口气,案件终于是告一段落了。
“大人,小的冤枉呀,我冤枉呀!”
在众多证据的指向之下,胡安的辩解也是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此刻,这位须发皆白,身体孱弱的老人只能苦苦哀求,口中不听的重复着那句,“我冤枉!”
眼看那衙役就要将来抓自己,胡安脸上尽是绝望之色。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
只见那瘦弱的连路都走不动的胡安,突然爆发巨大的力量,猛的朝正堂上的朱红色柱子撞去。
陈弘毅看出了异常,连忙对着衙役喊道。
“快拦住他!”
不过,来不及了。
“砰!”
胡安的头已经撞在了柱子上,血如涌注,将柱子都是沾染了不少血迹,而他也是直愣愣的倒在地上。
众人都愣住了,本来好好的断案,居然会出现血溅公堂的情况。
他们也是不明白,虽然胡安翻了罪,但最多也就是个充军流放,他居然如此决绝的选择了在我了断。
很快,刚刚还有序的公堂瞬间就乱成了一锅粥。刘青天更是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喊道。
“来人,快去请医师,一定要将胡安救活,快去。”
刘县令已经方寸大乱,失去了刚刚的威压和稳重,声音都有些歇斯底里。
一定不能让胡安死在公堂之上,一定不能!
他并不是有多担忧胡安的安危,一介草民,死了就死了。
不过他还没有认罪,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公堂之上,自己这渎职之罪肯定是跑不了了,现在又恰逢京察的关键时刻……
相比于手足无措的众人,陈弘毅就要平静很多,他呆呆的站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
因为,在胡安撞柱子的最后一刻,自己在他眼中看到了绝望。
那眼神,陈弘毅只有在刚刚穿越过来时,自己这具身体准备自挂东南枝的原主眼中见过。
那是被冤枉后的无奈,心如死灰,只能一死了之。
胡安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才选择了撞柱子。
这位胆怯的老人,不想就这么屈辱的认罪,居然选择了最刚烈的方式反对。
陈弘毅都不禁怀疑了起来,自己的判断真的是正确的吗?
县衙上的乱象很快就清理好了,而胡安也是因为救治及时,保住了一条命。
不过,因为他陷入了昏迷,堂审也只能中断了。
县衙,偏房。
县令刘青天和师爷,捕头郑远道,陈弘毅正愁云惨淡。
刘青天将头上的镶嵌着玛瑙的绮罗乌纱取了下来,放在桌上。
《大周·礼记》规定,“凡职官,六品至九品用杂色文绮、绫罗,帽顶用银,帽珠玛瑙、水晶、香木。”
所以,作为七品县令的刘青天的乌纱自然是玛瑙绮罗乌纱。
因为刚刚的情况紧急,他急得额头上面都是冒出来细密的汗珠,刘青天开口问道,“郑捕头,你怎么看?”
陈弘毅一惊,吓死劳资了,我还以为你要叫元芳呢。
那郑捕头战略性的摸了摸胡子,憋了半天还是连半个屁都没有憋出来,还是搪塞道。
“卑职觉得,许是这胡安自知罪劣深重,法无可恕,所以才会畏罪自杀。”
畏罪自杀!
听到这个词,陈弘毅也是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因为在第一集的时候,这个蠢货郑捕头,也是用这个罪名将自己从家中逮捕下入监牢,差点让故事直接全剧终。
想到这,他情绪也是有些失控。
“县令大人,我觉得畏罪自杀这个说法并没有什么说服力,纵火杀人,不过就是充军流放。”
“而且还是马大户克扣在前,情有可原,胡安决定罪不至死,但是他却毅然撞柱,想来是有冤屈。”
“卑职请求,重察此案!”
陈弘毅此言一出,房中众人都是一惊,重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