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端?!”云河笑眯眯的重复了一遍,似乎显得颇为不解:“不是有异端裁判所,和护教骑士团在吗?您知道的,这种事情我们世俗势力是不好参与的,尤其我们还只是一介小臣,像这种事情总是做不了决定的。”
“这……”云河说的句句在理,巴泽尔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张口结舌的好半天也没蹦出一个字来,最后还是圣-叙尔皮斯的接过了话头。
“阁下,说的是。不过眼下异端势大,单靠教会恐怕很难对他们进行有效的镇压。而这些人鼓吹邪教,宣扬异端思想危害巨大又让我们不得不对其进行镇压,你知道的他们的异端思想中有一条真是叫人毛骨悚然啊,怎么说的来着,对了,天赋人权,他们说天父赋予每个人的权利都是均等的,人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你知道的天父只把权利赋予了我和皇帝,而我和皇帝又把权力给予了其他人,比如你们几个还有巴泽尔…….”
圣-叙尔皮斯有气无力的说着,但几句话就把帝国跟自己划为了利益共同体。
“陛下说的是,但为什么不直接去找皇帝陛下呢?”莱因哈特突然问道:“您知道的我们手中的力量有限,既然教会都解决不了的事情找我们几个恐怕就更没什么用了。”他摊了摊手,表情十分无奈。
“我已经跟皇帝他说过了,不过皇帝说让我在平叛结束后直接找你们来谈。”叙尔皮斯回答道,看得出他这句说的倒是真话,没有作伪的痕迹,不过就是这样才让人感到奇怪,皇帝为什么要积极培养他们三个,帝国有那么多功臣宿将按理说完全没有必要如此重用他们三个毛头小子啊。
“呵呵,这种结果真是让人吃惊。”云河笑着说道。
“没什么好吃惊的,云河阁下,只是每一颗月亮都有他自己的伴星而已。”叙尔皮斯淡淡的说道。
他话一出口,云河三人不由得对视了一眼,各自都从彼此脸上看到了惊疑不定的神色,教宗的意思很明确,秦尧是要为太子选择嫡系近臣了,至于老臣要么杀要么贬总之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陛下的话我们记下了,只是不知陛下准备怎么对付异端呢?”短暂的失神之后云河立刻岔开了话题,要知道这种场合讨论储君继位的事情可不是什么好选择。
“异端,我还不着急,总要等他们都聚起来再说,现在去打实在是太困难了。”
“这么说陛下心中已有计较?”
叙尔皮斯默然不语,只是用手早胸前划个圈,示意自己已是成竹在胸。少顷,他又说道:“我现在需要的只是三位能给我一个承诺,一个随时出兵的承诺。”
三人沉吟不语,教宗见此情形,便点了点头:“这种事情原本就是需要从长计议的,这样吧,今晚就在我这里休息,明天一早你们再给我答复吧。”
“不必了。”莱因哈特摇了摇头道:“我们答应。”
坐在他一旁的罗霄脸色当时就阴沉下来,当时就想发作,还好被云河在桌下狠狠踢了他一脚把他拦下了,他是个坚定的清教徒是不可能同意参与镇压新教的活动的。
“怎么?罗霄阁下有意见吗?”叙尔皮斯阴测测的问道。
“没有,他只是喝醉了。”云河笑着回答,同时在桌下面狠狠的掐了罗霄一下,罗霄立刻很配和的“醉”倒在他身上。
“原来,那就让人扶罗霄阁下去休息吧,我们到后面去,我为你们准备了一场歌剧是我最喜欢的沙塔城的陷落,希望你们也能喜欢。”
“沙塔城的陷落”云河的眉毛轻轻一挑。
沙塔城的陷落是著名歌剧,取材于民间英雄传说《康斯坦丁和卡西米尔》,讲述的是屡立战功的屠龙英雄康斯坦丁因受到异教诱惑而堕落,最后被自己的好友卡西米尔杀死的故事。教宗准备这出歌剧的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警告三个年轻将领不要倒向异端一边,否则会付出很惨重的代价。
云河微笑着点点头,道:“歌剧就不看了,教宗陛下请放心,我们会牢记希律福音第六十七行的。时间不早了,我们告退了,也请陛下早些休息。”说完站起身来欠了欠身,拉起罗霄向教堂之外走去,莱因哈特也紧随其后的跟了出去。
出来的路上,罗霄忍不住向云河询问希律福音第六十七行写的是什么。
“这个嘛…….”云河诡秘的一笑。
同一时刻,圣宫之内。
“好小子,敢戏弄我!”叙尔皮斯爆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
“陛下,怎么了?”巴泽尔站在一旁诚惶诚恐的问。
“你看看希律福音第六十七行写的是什么?”教宗粗暴的把手中的福音书塞到巴泽尔手中,这位大胡子的枢机主教立刻仔细的翻看起来,然而他却没有获得任何结果,因为希律福音只有六十六行,而它的第六十六行是这样写的。
“到此为止,只有愚者才会继续下去。”
“这该死的小子!”巴泽尔气得吹胡子瞪眼:“要不要派护教骑士团去抓他们回来。”
“算了吧。”仅仅一会儿工夫叙尔皮斯就又恢复到那副有气无力的样子:“你要护教骑士团以什么名义抓他回来呢?”
三人的马车走在缓缓的走在天京的号角街上,两侧的街灯内跳跃着昏黄的火焰,整条街显得幽静宁谧。
三人的居地是街边一栋临街的二层公寓,这里比不得地广人稀的东部,一栋楼动辄是数百平甚至数千平的大小,三人租下了整个二层也不过是一百多平米,包括三间卧室和客厅,厨房,卫生间各一,唯一值得称道的是,在客厅的向阳面开有一个巨大的落地窗,白天的时候会有阳光倾泻进来。
“你是说,那里什么都没写?”罗霄问道。
“当然什么都没写,希律福音只有六十六行。”云河靠在客厅的沙发上得意得说道。
“不止什么都没写。”莱因哈特冷着脸把一册福音书丢给罗霄:“看看第六十六行写的是什么。”
“到此为止,只有愚者才会继续。”罗霄一字一顿的念出声而后爆发出一阵巨大的笑声。
“我可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莱因哈特冷冷的说道:“教宗会找机会报复我们的,你闯祸了云河。”
“嘿嘿,我想教宗也许不会介意的。”
“什么叫也许不会介意,告诉你哪怕他只有百分之一概率会介意,你这么做也是把你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那…….”云河眨了眨漂亮的蓝色眼睛:“有什么补救办法吗?”
“没有,也许是还没想到。”莱因哈特耸了耸肩。
“那就不要说了,我下次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云河规矩的像个小学生。
“希望你能记住。”
号角街的夜更深了,街上的灯一盏盏的灭掉,然后两侧住户的灯也相继灭掉,夜沉淀了。
清晨,晨风吹散了夜幕,将一抹亮色涂在天际。云河走下楼,街的对面是一家咖啡馆,香浓的拿铁和烤的香浓酥脆的吐司是这里的招牌。云河自己在这里吃过,又替另外两人带了早餐回去,这时候两人才刚刚醒来。
三个人边吃边聊,等到吃完了饭时间已经接近八点半了,这时候皇帝的使节,满头银发的比朔夫男爵匆匆赶来,向三人传达了皇帝的邀请。
皇宫三人并不陌生,平叛前就曾经去过一次,皇帝三人也不陌生,甚至云河跟他还很是熟悉,平叛前的那次见面两人交谈甚欢。
三人乘着马车前往皇宫,两侧则是皇宫的仪仗骑士,一行人从号角街出发,从圣拉伦大桥上度过了横穿天京的莱茵河,西部天气寒冷莱茵河兀自是白茫茫的一片。
渡过了莱茵河在穿过官员们办公及居住的皇城区就可以看到富丽堂皇的皇宫,与圣劳伦斯教堂高大哥特式建筑不同,皇宫是典型的古典主义建筑,随处可见纤细秀美的艾奥尼亚圆柱,粗犷豪放的多立克圆柱以及漂亮的多立克圆柱。
三人在离皇宫还有三百米的地方下了马车,在比朔夫及仪仗骑士的陪同下,沿着汉白玉铺成的步道一路走进皇宫来到了一座乳白色造型十分小巧精致的宫殿之前。
“这是太子殿下的寝宫。”比朔夫介绍道,而后带着三人走进宫殿。
一路走过太**纵横交错的走廊,最后几个人的脚步停在一扇橡木门之前。
“陛下说,你们可以不必通报直接进去。”一个立在门口的侍卫见到几个人过来便恭顺的说道。
“恩,三位随我来吧。”
比朔夫说着推门而入,门里面是一间宽敞明亮的大厅,秦尧陛下正和他的儿子,一个黑发的英俊青年比拼着击剑。
四人进来的时候,太子殿下刚好使了一个利索的大弓步,手中的剑轻轻点在秦尧的胸口处。
“爸爸,你输了。”他收回剑,潇洒的摇了摇头。
“哈哈,我老了。”秦尧大笑着说道,一回头看见云河三人,微笑道:“过来一起玩,几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