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刚过,笼罩天空的铅云被一扫而空,天空一碧如洗,宛如天青色的大碗扣在人们头顶。
云河三人率队西归,在抵达天京东边五十公里处的王尔古雷要塞休息一晚之后,一路轻骑快马直奔天京而来,大约是是上午十时许一行人抵达天京。
在路上的时候,云河一行还遇上了前来迎接他们的近卫军军团的二百名骑士。这些帝国军队中精英清一色的穿着天蓝色的毛呢军服,在袖口领口及衣襟处还用金色的丝线绣着金色的罗兰花,身高均在一米八以上,遥遥望去英姿尽显。近卫军们一路簇拥着云河一行回到天京。
云河一行在这些英俊的骑士的簇拥之下一路回到天京,在这里他们受到了最热烈的欢迎,百姓们夹道欢迎,向他们赠送各种礼品,十个蛋糕师傅联手为他们烤制了一个巨大的蛋糕,一个毛呢商人赠送给主要将领每人一件大衣,而士兵们则得到了来自毛呢业总工会赠予的每人一顶的毛呢帽子,各种非官方的封号也被一个个的扣了下来,像什么国土捍卫者,人民英雄,xx街道守护神,xx孤儿院的父亲……..
陷入狂热的不仅仅平民,由于多年来悬在众人心头的达摩克里斯之剑终于瓦解冰消,整个帝国的贵族们全部都沸腾了,家里有未嫁的女儿的贵族们千方百计的打听云河三人的资料,几种登载了云河三人信息的三流小报从此蹿红,虽然内容大多不尽不实,但却丝毫不影响贵族们的购买热情。
但最让云河感到意外的是他们竟然在回程的第一天就接到了,来自教宗圣-叙尔皮斯的邀请,不是皇帝秦尧也不是哪个当朝重臣,而是教宗圣-叙尔皮斯。
毋庸置疑的在帝国境内教宗拥有不弱于国王的权利,圣-叙尔皮斯的前任,圣-拉鲁卡教宗曾说过这样一句名言
“人们,在肉体上归于皇帝,但皇帝在精神上却归于天父,我,作为教宗,是天父在人间的唯一口舌,所以皇帝必听命于我。”
从这句话中可以看出,虽然在具体执行上皇帝可以与教宗分庭抗礼,但在名义上教宗的地位甚至还要高于皇帝。
除去地位的原因,教宗本人因为身体原因,教会的事务现在已经完全交由最高枢机主教巴泽尔处理。教宗本人已经有多年没有参与到帝国的政治事务中来了,更不要说是亲自宴请某位大臣。
云河不禁感到奇怪,他望着策马走在自己身边的莱因哈特,问道:“教宗陛下为什么突然邀请我们呢?”
“这……”莱因哈特微笑了一下,侧身望向另一边的罗霄,用只有三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与他有关。”
“与我有关,怎么会与我有关,我又不认识那个家伙。”罗霄连珠炮似的说道
“当然与你有关,不然教宗找我们干什么?”莱因哈特猛地凑近罗霄,声音压得更低。
“那你说是什么关系?”罗霄问道。
这时候云河突然若有所思的看向莱因哈特,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嘿嘿。”莱因哈特贼笑了一声,对罗霄说:“你自己猜吧,或者等到见到教宗你也就知道了。”
大约晚上八点,三人的玻璃马车徐徐停在,教宗的居地圣劳伦斯大教堂门前,这是整个帝国最大的教堂,其面积可以与皇宫相媲美,除此之外还拥有完全独立的政治经济司法机构,并拥有一支人数达到两千的护教骑士团,清一色铁甲重骑,是名符其实的国中之国,所以外界在私下里又称圣劳伦斯教堂为教宗国。
三人依次下车,几名护教骑士立刻面带笑容的迎了上来,云河打量一下他们的头盔,见是清一色的金边银星,这种装束属于护教骑士中的高级序列,整个护教骑士团中也不过寥寥数人,教宗圣-叙尔皮斯派出这种阵容足见对三人的重视,同时也使莱因哈特和云河更加认定了自己的判断。
“三位,远来辛苦了。”护教骑士们立刻迎了上来,能被选为护教骑士的人都是骑士中的典范,为人品格高尚,信仰虔诚,礼貌方面就更是无可挑剔。
“哈哈,几位等得也辛苦了。”云河微笑颔首,左手食指在自己心上划了一个五角星的形状:“天父永在。”
“天父永在。”护教骑士们同声说道。
“您很虔诚,云河阁下。”一个有着闪亮的棕色眸子的护教骑士说道,这些骑士自幼就生活在教堂之中,很少与外界接触,因此虽然武艺高强,学识渊博但在某些方面却十分单纯。
“天父说虔诚者,必得救赎。”云河脸上带着含蓄的微笑。
“希林福音,第十七行。”护教骑士也是面带微笑:“救赎即福。”
“欧蓓拉福音,第三十九行。阁下,可以知道您的姓名吗?”
“当然,天父说,名字可以告诉天父与你的知己。我叫贝尔恩特-圣-便雅悯。”
“哈哈,我们快些吧,免得陛下他等得急了。”云河爽朗一笑,拦过贝尔恩特的肩膀,朝教堂里面走去。
教宗的居地在圣劳伦斯教堂正中间的神圣庇护所,其后是护教骑士团的驻扎地,那里通常被称为天父之盾花园,左侧则是恶名昭著的异端裁判所和百花广场,右侧是培养教士的圣光学院,也是帝国最古老的一所大学,里面主要教授神学,除此之外还有修辞学和历史学。而在神圣庇护所的前方也就是云河所踏入的地方,则是整个教会的中心,除了用来给信徒做礼拜的大殿之外,举世闻名的圣宫也在这个部分,可以说许多影响大陆局势的的政策都是由这里发出的。
贝尔恩特和其他护教骑士引领着云河他们,走向今天的目的地圣宫。沿路不停的介绍两侧的艺术品。
“这件雕塑是天父的诞生,是鲁佐大师送与我们的大概有一百年的历史了。”
“呵呵,鲁佐大师不愧是雕塑巨匠。”云河自幼便涉猎广泛,于雕塑一道也颇有了解,听到贝尔恩特这么说连忙表示赞赏。
“这幅画是《裁决》,拉伦的作品。老实说我不怎么喜欢。”
云河点点头,拉伦的作品风格以阴郁狰狞著称,多为世人诟病,这幅作品也不例外,从上到下都浸透着消极恐怖的味道,云河也并不喜欢这种风格。
两人谈谈说说,一路来到圣宫的餐厅。
教宗圣叙尔皮斯早就已经等在这里,在他身边的则是最高枢机主教巴泽尔。、
云河三人一面笑着走上前去,一面仔细打量起这两个天父在人间的口舌。
圣-叙尔皮斯的确向外界所传言的那样已经风烛残年了,他包裹在奢华的教宗袍里的瘦弱身躯止不住的摇晃,一半的身子要靠权杖支撑,另一半则被巴泽尔托起。
与之相对的最高枢机主教却是一个看起来不过四十几岁的壮年,长着浓密的头发跟胡须,两条剑眉之下的眼睛精光四射。
“教宗陛下,枢机主教冕下。”三人与之见礼,然后贝尔恩特他们那些护教骑士也一一跪下。
“呵呵…..”教宗苍老的笑声,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一般:“三位风华正茂,真是让我这个老家伙嫉妒啊!”
“哈哈,教宗陛下说笑了,您的智慧才让我们感到嫉妒呢。”
“好好……不说这个了,赶快入席吧。”教宗说着用手一指身后的长桌。
按照宗教礼仪,教宗和最高枢机主教前面只摆了黑面包和盐,云河三人的位置则食物丰富,不仅有肥美芝士焗蜗牛,新鲜的白葡萄酒奶油三文鱼,还有最好的波尔多镇葡萄酒,看瓶子起码也有二三十年的历史。
吃到一半,云河朝教宗举了一下酒杯,问道:“陛下,不知召臣来此所为何事呢?”
罗霄听了连忙放下手中的刀叉,朝教宗看去。莱因哈特也停止进食。用餐巾擦拭过过口角之后。目光也移向教宗。
教宗陛下放下了手中吃了一般的面包,转过头看了巴泽尔一眼,点了点头。
云河不由得心中一凛,原以为教会内部权柄尽归巴泽尔,但现在怎么看起来好像圣叙尔皮斯仍然掌握大权,而巴泽尔只是个前台人物呢?
云河回望了一眼莱因哈特,见他也是满脸的惊诧,显然也是被眼前的情况闹蒙了。他见云河望向自己,手中的叉子轻轻的晃动了一下,划出了一个只有他们三人才看得懂的暗语意思是出去再说。
这套暗语是三人当时在学校为了应付老师考试而研究出来的,许多时候老师明知道他们再抄却找不到丝毫证据就是这套暗语的功劳。
云河点点头,回了莱因哈特一个知道了的手式,这个时侯巴泽尔已经看向三人,他粗犷的脸被烛火照的忽明忽暗,大厅中一片寂静,云河两人虽然已经把事情猜个八九不离十了,但还是聚精会神的听着。
终于巴泽尔浑厚的声音在大厅中响了起来。
“实不相瞒,今天找三位来,是为了异端的事情。”
罗霄的手猛地一抖,手中的餐刀轻轻磕在盘子的边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