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法要塞,又名拉法关,帝国的军界政界以及民间又习惯称其为雄关。其城墙高达十五米,正中的主塔楼更是高达三十米,站在主塔之上俯瞰四周则可将周围十里内的一草一木尽收眼底。
拉法要塞的存在更在帝国之前,已有上千年历史,相传这里曾是列国时代一个小国的都城,后来则成为人来对抗落日诸国的前哨阵地,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百年前,帝国第七代皇帝一代明主秦雷行御驾西征,击败了盘踞在落日平原中东部的野蛮人,巨魔等凶顽野蛮的种族,只留下了当时尚不发达的兽人以及素来温和的精灵和矮人族才改变这种情况。因此要塞的各个部分均是名师设计又历经千年锤炼,堪称经典中的经典,号称是神锤大陆第一要塞,甚至还要超过防卫魔族的艾尔要塞。
尽管有关拉法要塞的事情云河早已熟知,但此刻看到还是禁不住轻轻的吸了一口凉气,,从心底里升腾起仰望的感觉。
放眼看去,只见要塞之外五十米一道道沟堑羊马墙交错排列,高达一点五米的羊马墙可以挡住绝大多数骑兵的冲锋,就算有骑兵侥幸越过羊马墙也会立刻掉入墙后深达一点五米的沟堑当中,三米的落差足已让任何骑兵丧失战斗力了。通过沟堑及羊马墙之后攻城者还要面对大片的沥青沟,里面注满了易燃的沥青,遇到大队步兵来袭,只要一只火箭就可以让他们遭受到毁灭性打击。而当他们越过这一切的时候,他们还必须要忍受城上落下的密集如雨的飞箭巨石。
天霜历一百四十七年至天华历七年年短短六十年间,落日诸国针对帝国发动了三次百万规模的战争,却都在拉法要塞之下铩羽而归而拉法要塞中的守军最多一次也不过十万人,最少一次更是只有六万人,尚不及落日军的十分之一。也就是在这次战争中,巨魔族的天才族长,惊采绝艳的塔林.霜齿还有野蛮人历史上最杰出的首领阿曼,在这场战斗中双双阵亡。拉法要塞从此威震天下,巨魔及野蛮人两族却因此陷入了无休止的争位战争中。等到混乱结束,他们才惊恐的发现秦雷行的大军已经打到了他们的家门口。
此后拉法要塞迎来了百余年的和平,一直到今天……
大批精锐部队被从帝国各处调来,百川汇海一般的进入拉法要塞,加上拉法原有的守军,俨然就是个巨大的军营,城内城外帐篷连绵不断又如一片灰色的海洋。到处是披坚执锐,眉宇间杀气凛冽,一看就知道是在生死间走过无数个来回的士兵。他们列着队在城中逡巡不止,手上的武器一律擦得雪亮在冉冉升起的朝阳下反射出刺目的光芒。城头上旗帜翻卷,绚烂如霞,云河透过窗数了一下大概有三百余面旗帜,按照一面旗对应一个大队,每个大队一千人计算,总数竟达到数目惊人的三十万之众。
如此雄关,守住它有五万人就已足够,如今这里云集了整整三十万人,云河微微一惊,看起来用兵西北的传闻是确有其事了。
地行龙列车在拉法城外五里处的客运车站缓缓停下,总算是完成了这次旅程。本来拉法城内另有客运车站,但现在已被军队征用,民用列车也就只好停在城外。
云河跳下车来打量起四周,自从秦雷行扫平落日平原以来,拉法的军事作用就已不再明显,加上地处落日山脉的山口处,是沟通山脉两边的唯一通道,交通条件优越。口外货(拉法要塞以西通常被称为口外)内地货都在这里集散,再转运至其他地方,这个物流车站平日里的商贸繁华自不待言。
但现在四下里却是一片萧索,店铺紧闭窗户上也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尘,看起来不是关了一天两天了,青石铺成的大街上也是积了厚厚的一层黄沙,劲风吹过便化作漫天烟尘,偶有人从这里经过,也都是神色匆匆。
车站的门廊下,几个平日里最是忙碌的堆栈管理员此刻却都闲坐在这里带着无聊的神色看着刚下车的旅客。
至于旅客中也鲜有平日里那些精明干练的商人,更多的却是与云河年纪相仿,顾盼间盛气凌人的少年。
这些人的衣服大多质地款式粗陋,云河的衣服虽然质地也不怎么样,但款式却是不错,一件深蓝色的短版风衣,下半身则是一条裁剪精致的黑色长裤,脚上是一双黑色半高腰皮靴,领口处还绣着一朵金色的罗兰花。立刻现出了与众不同,众人也好像有意孤立他,三五成群的走在一起,时不时的还向他投来轻蔑的目光。贵族是让人羡慕的,一个没落贵族却只会招来鄙视,哪怕他正在为振兴自己的家族而努力,这也许是因为人们气人有笑人无的心里在作怪吧。
云河却丝毫不以为意,照旧步伐平缓的走在大街正中,脸上也依旧带着优雅平和的微笑,这份从容使得一种奇特的魅力以他身体为圆心向四周扩散开去。很快就有人被云河的奇特魅力所吸引,一个高大青年快步走了上来,轻声叫住了云河。
云河回头看去,只见来人身高在一米八五以上,比自己还要高出一线,长的浓眉大眼,相貌堂堂,穿了一套浅棕色的皮质猎装,脚上是一双翻毛的登山鞋,腰上挂了一柄巴掌宽的猎刀。
“你好,成阳,米利尔人,我们认识一下吧。”米利尔是帝国东部的一个行省,紧靠着六大诸侯国中的米里王国,因此成阳说话秉承了东部人惯有的直率。
“你好,我叫云河是西林行省人。”云河友好的点点头,目光正好落在成阳的左胸处,那里刻着一朵怒放的罗兰花,用银粉涂抹出了漂亮的银色,这把云河看得一阵奇怪,要知道金罗兰花可是贵族的象征,普通平民是不允许佩戴或刺绣有金罗兰造型的饰物或图案的,平民们出于畏惧或者厌恶等说不清的感觉,通常是不会在身上佩戴刺绣任何与罗兰花有关的图案,所以银色的罗兰花是平时少见到得。
成阳注意到云河的目光,笑着解释道:“我的祖父曾经受封过帝国荣军院骑士,这套猎装是他留下来的,我为了避讳就将这花涂成银色以示区别。”按照帝国的贵族制度,从上到下依次是亲王、郡王、公爵、侯爵、伯爵、子爵、男爵(爵士)、荣誉院骑士、骑士九级爵位,诸侯王却不在这分级之中,属于特例,而剩下的这九个级别,相互又有区别,从荣军院骑士往上,都是世袭罔替,荣军院骑士往下则只是终生享有,后代i子嗣不能继承。
“哦”云河点点头表示了解,又问道“成大哥也是来参军的?这么几千里路跑下来很是幸苦啊。”
“哈哈”成阳爽朗一笑“也算不得什么,我爷爷虽然是个贵族,但传到我父亲这就只是个平民了,以打猎为生,我也是自小在山里炮惯了的,不知道云兄弟你怎么会来这里你是个贵族,又气度不凡怎么也来当个丘八。”成阳生性爽朗,见云河称自己为大哥,年纪又确实比自己小,便老实不客气称起兄弟来了,不过对云河的那番夸奖倒也是确实出自真心。
云河也不介意他的无理,笑着讲了下自己家的情况。
“好”成阳毫无征兆的爆出一声喝彩,引得路人纷纷侧目,他也觉得有些失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原本就该如此,男子汉大丈夫这自己的天下还是要自己去打的。”
云河不由得一阵苦笑,他张口打天下闭口打天下,这实在是犯了忌讳,帝国统治虽然开明,却也是难以容得下这些,尤其近来局势日渐紧张,明眼仁都看得出乱世将近,这种时候更要谨言慎行。总算四周空旷,其他人都走在离两人稍远的地方,他说这话时声音又不像刚才那么大,因此没人听到。
云河刚想嘱咐他两句,一阵大风吹来,不光寒气凛冽而且风沙四起,根本无法张嘴,等到风沙过去,云河又把这事丢到脑后只记得说:“我们去找辆车马吧,这风沙实在太大,走到拉法城的话恐怕你我都成土人了。”
“也好。”成阳点头同意。其他的路人似乎打的也是这念头,纷纷朝主路旁的小街上的一家车马行涌去。
一时间车马行之前人头攒动,将它围得个水泄不通。
成阳性子直爽人却不傻,加上多年打猎的经验眼光敏锐异常, 带着云河直奔过去,专挑薄弱处穿插。他力气又大选位又准很快就在人群中挤出一条路来,和云河一同跳上一辆马车,抢占了上面最后两个座位。
这里并非客流聚集之地,这车马行也以运货为主,因此诺大的一间车马行竟然只有
一辆客运马车,眼见着云河两人上车占了最后的位置立刻哀声一片。还有些人愤愤的骂了起来,云河坐在座位上全当听不见,成阳却拉开车窗,跟他们对骂起来。车下的人被他几句话骂的火起,挽起袖子,做出要冲上来打人的样子,一只手刚拽上门环,马车忽然启动绝尘而去。那人被带了个跟头,沾了一身的土还有雪,形状狼狈不堪,引得众人发笑,他猛得转回身对众人怒目而视,随即自己也觉得太过狼狈,竟也笑出声来。
寒冷萧杀的路上,一时间竟充满了欢声笑语,风一荡笑声越过两边的房屋向远方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