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 北都
这是一间位于国防部大厦地下数百米的一间秘密会议室。会议室的陈设很简单，几乎看不见什么电子设备，墙壁和地板都铺上了坚硬的白色大理石，一张巨大的橡木会议桌摆在会议室中间。巨大的华夏军旗标志正正方方地挂在会议室正前方的墙壁上。
会议室里坐满了人，这些人都是来自全国各个战区的军方高层，其中包括国防部长，以及各个战区的负责人。他们中很多人都已经是年过半百，接近退休的老人，若是走在大街上，只怕也会被当做是普通的老人。然而这些人，在年轻的时候，无一不是纵横沙场，马革裹尸的铁血军人。即使现在退居了二线，依然在为国家军队的建设付出着巨大的贡献，是真正的国之柱石！
明亮的吊灯照亮了每个人的脸。沈怀南也坐在其中，但和这些戎马一生的国之柱石比起来，无论怎么看，他都像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
“老林啊，前段时间我听说你儿子结婚了，怎么没请我！”
“哎呀，这俩孩子想低调点，谁都没请，就两家人一块吃了个饭！”
“真羡慕你，快要抱孙子了！不像我，我这闺女现在都快三十了，连个对象都还没有。除了平时的军务，我和我老伴现在最愁的就是她。”
“儿孙自有儿孙福，只要吃得饱穿得暖，儿女们自己的人生，我们这些老家伙瞎操那么心干什么？”
“呵~老王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上星期刚安排了你儿子和几个姑娘相亲！”
“好啊，姓石的，你这个搞情报的居然利用职权之便，探查别人家的隐私！”
“你放屁！谁滥用职权了？”
“还死不承认，你对得起国家吗？”
“我没有，是老薛告诉我的！”
“喂，你们几个老家伙吵归吵，可别扯上我。”
“你闭嘴！”
“你才闭嘴！”
······
没见过这场面的人，恐怕做梦都想象不到，一群在战场上厮杀半生，在军队里叱咤风雨的老将，今天好不容易聚在一起，竟然在那么多高层面前因为一些简单的家常说吵就吵。看他们吵得面红耳赤的样子，活脱脱一群幼稚的小孩。
“老首长，看见您身体还那么硬朗真是太好了！”沈怀南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老人，满怀尊敬说道。
“我老了，身子比不得你们这些年轻人，这个国家还是要靠你们。我听说你这些年干得不错，手底下的人各个军功赫赫！”老首长看着自己曾经带过的兵，满脸欣慰地说道。
“倘若当初如果没有您老人家的支持，只怕‘血色战线’绝不会那么迅速地建立起来！”
“我一把老骨头总不能因为自己的固执而断送国家的希望，以前我是觉得你有些激进。但你这些年你用行动证明了你的坚持，要想打赢这场战争，这个国家确实需要更多的力量······”
“肃静——”负责主持本次会议的国防部长神情严肃地说道。“既然人已经都到齐，那么会议现在正式开始吧！”
沈怀南首先站了起来说道：“诸位首长，抱歉在百忙之中，将诸位聚集于此。因为确实有迫不得已的原因，报告已经发给诸位，想必诸位已经看完！”
陆西战区负责人是一个带着褐色眼镜，约莫六十多岁的老人，他放下自己手中的报告书，满眼震惊地说道：“F-X9战机是我国最新研发的新型战机，单论机动性至少可以排到世界前二。没想到才一个照面就被击落，而且连对手的模样都没摸清，真是难以置信！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报告中指出，在本次袭击中，两架F-x9战机曾率先与对方发生短暂交火，并被其击落一架。可是在陆战部队的报告中称，敌人一开始是以‘卵’的形态与军队交战。怎么看都不像是具备行动能力，更不必说能在空战中击落我们的王牌战机。这两点似乎存在着很严重的矛盾，怎么解释？”提问的高层是一位看起来身形十分魁梧，面青如铁的男人，他的眼睛敏锐地快速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沈怀南身上。一道触目惊心的旧伤疤从他的眼角一直延伸至下巴。
“是的，我们认为此次殇阳事件中总共出现了两只不朽者。其中一只是被我方成功击杀的‘独眼’。另外一只，我想将它称为‘二号’！”沈怀南从容地向众人解释道。
“只是因为这一矛盾之处，你就敢如此断定吗？”对方的语气依旧保持十分强硬。
“不只是这样。此次袭击事件中，‘独眼’和‘二号’表现出了截然不同的能力特征和行为特征，这是我如此判断的最大依据。”沈怀南摇摇头，继续说道。“不朽者·独眼，这个敌人确实给我方造成了极大的伤亡，论危险级别，它可以说是兽型不朽者中比较靠前的存在，但它和其他兽型不朽者一样，智力低下，只能靠着生物本能在行动。而‘二号’从出现到消失，它的行为更像一个暗杀者，隐秘、高效、目的性极强。在战场上成功地制造混乱后，没有逗留，而是从容地离开战场。与它相比，‘独眼’更像是它临走时抛给我们的一枚威力惊人的炮弹。”
“我也赞成你的想法，只是它那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向我们示威吗？”国防部长说道。
“关于这一点，目前还很难得出结论！不朽者中也有拥有不亚于人类的智慧的个体存在，或许‘二号’就是这样的类型也说不定。现有的情报太过匮乏。”
“也就是说在弄清对手的真面目前，我们现在就只有被动防御这一条路可走了吗？”
“至少我们现在知道了对方的能力。我担心的是这次殇阳事件只是一个开端，之后还会陆续有其他城市受到这种方式的袭击。要知道，雷达是无法捕捉这些不朽者的，而且在空战方面，对方也具备压倒性的优势。考虑到要平衡各地的防御，即使我们派出一整个编队的战机对它围追堵截，成功击杀它的机会也不大。”薛老年轻的时候是空军出身，即使是在退居二线后，依然在为祖国空军的建设付出自己的心血。对于华夏空军的整体实力和现状，恐怕在场的人中没几个人比他更有话语权。
“若是对手采取的是无规则袭击，那么我们采取任何谨慎的揣测和针对性防御都没有太大的意义。它就想一根毒刺扎在我们的肉里，若不尽快拔出来，这肉早晚会感染坏死！”王老也一改刚才吵架吵得面红耳赤的样子，冷静地说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脸上带着骇人伤疤的高层看向他。
“没什么意思，你也不用急着否认我。自从不朽者出现以来，世界为之巨变。没有人比我们这些当兵的更清楚现在的形势有多么严峻。当今国际上，除了我国在内的几个为数不多的大国还能维持着稳定的局面外，世界各国都已经陷入了不同程度的混乱。非洲就更不必说了，那里基本已经算是半沦陷区了。其中的主因当然还是因为战争的泥沼，其次就是人心的混乱！”
众人听完都陷入沉默。确实，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一个国家的稳定得益于民众的支持，人心所向，国家便能巩固。倘若不尽快解决“二号”的问题，即使每一次的袭击都能以军队的牺牲换来城市的安稳，但久而久之，随着袭击次数的增多，军队疲于奔命不说，全国各地的民众都会陷入袭击的恐慌之中，继而发生混乱。这是动摇国之根本的大事！
要知道，自古天下大乱，最先乱的就是人心！
“正因为要避免事态朝最坏的方向发展，我们今日才会聚集于此，商讨对策。想必诸位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国防部长那清澈有力的声音打破了会议的沉默。
“毫无疑问，我们现在面对的是一个相当棘手的对手，而且很有可能是我们与不朽者战斗以来所面临的最大难关。身为军人，若是让这个东西在我们国家的领空上肆意妄为，来去自如，那就是我们作为军人的耻辱！”王老也跟着说道。
“小沈？”一直静静地坐在沈怀南对面的老首长忽然唤道。这位老人与其他人不同，现在的他并不负责任何战区，也不参与任何的军务，但在场之人无人可以忽略这位老首长！
众人将目光聚集在沈怀南身上。这个貌不惊人的中年军官无论是年龄，还是级别都比这里大多数人低。了解他的人，或许会批评他在与不朽者的战争中表现得过于激进，过于冒险，但从来没有人会因此小瞧他。
原因很简单，因为分量！
一个人的分量不完全取决于他的地位或阅历，还有他至今的所有作为。
“说说吧，这不正是你将我们召集于此的真正原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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