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驾驶这辆新款的奢华宾利轿车,谢少贤一边研究这车上的各种设施,摆弄了半天,有些功能也没摸清到底是做什么用的,不由心里大骂,一个汽车搞得跟飞机一样复杂干嘛?这些花花绿绿的按钮乱七八糟的布满了中控台,天知道不小心按错了会发生什么事情,看来自己要找点时间仔细研究一下。
副驾驶上坐着“泰森”项勇,沈老板和沈曼媛坐在后排座上,沈曼媛正浅笑盈盈地看着谢少贤手忙脚乱地鼓捣那堆按钮。
沈世秋也眯着眼睛看着谢少贤一脸的窘像好笑,低咳一声轻喝道:“小心开车,那些东西有时间再研究。”
谢少贤应了声“是”,集中注意力目视前方小心驾驶,通过后视镜看到沈曼媛冲自己做鬼脸,不由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泰森”一脸的严肃,神情不稍放松地巡视着车辆周围,敬业的有些夸张,谢少贤看的直挑眉毛,这大块头不去保护那些金字塔顶端的大人物可实在有些屈才。
沈氏集团的办公大楼位于市区偏南的开发区与城区的交接处,是栋十六层的高楼,整栋楼都是集团的办公场所,看的谢少贤直咋舌,心里一阵感慨。
项勇先下车,打开后车门,沈世秋下车后转身对沈曼媛说道:“晚上早点回来,不要让爸和你妈担心。”
沈曼媛甜甜的答应了一声,沈世秋才对谢少贤吩咐:“晚上六点在这里等我,以后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天天如此,有事项勇会提前通知你。”
谢少贤忙点头应是,看着沈世秋和项勇步入大楼,谢少贤才拨转方向盘左拐,温声道:“沈小姐直接去公司么?请告诉我具体地点,早晨车多,走错路就不好回头了。”
沈曼媛看着他谨小慎微的样子,“噗嗤”一笑道:“少装成那样子,我又不会吃了你,前几天在咖啡馆里你不是很高傲么?怎么?这么几天就转性啦?”
谢少贤顿时头大,就说这些大小姐不好伺候,看看来了吧?那时候我认识你是谁啊?岂是如今可比,拿人钱财便得忍其白眼。
立刻举手投降:“大小姐大人有大量,饶过小弟一次吧,改天我请吃茶”
沈曼媛皱皱小鼻子:“小气鬼,稀罕么?送我回公司,晚上不用来接我,我晚上有约会。”
谢少贤巴不得她天天有约会,最好是早晨一个晚上再加一场,那样自己就不用受这份活罪,连忙点头道:“收到,收到。”
沈曼媛见他一副乐不可支的样子,心中就来气:“怎么?不喜欢我在车上烦你是吧?小心我告诉爸就说你趁无人欺负我。”
谢少贤肺也气炸了,这死丫头这么难缠?我还敢欺负你?编瞎话也没有编地这么离谱的。
于是,直到沈曼媛办公楼的地下停车场,谢少贤一路再没有说半句话,冰冷的神情惹得沈曼媛娇笑不止,充满了胜利的喜悦。
看着沈曼媛嘴角含笑得意洋洋地走进电梯,谢少贤擦了擦额头的汗,愤怒地冲电梯竖起中指,若胆敢胡说八道,惹急了老子给你皮鞭滴蜡,看最后哭的是谁?
倒不是舍不得这份高薪工作,关键是这谣言传出去好说不好听,现在这丫头处处刁难,自己以后日子岂非是水深火热般痛苦?
谢少贤愁眉苦脸的想道。
。。。。。。
以后一个多月里,除了独自面对沈曼媛之外其余的日子谢少贤过的倒是极为舒坦,那沈世秋偶尔几个晚上应酬一下,谢少贤基本上都可按时回家。
那本正一教“秘笈”差不多从头到尾修练了一遍,暂时还没发现什么夸张的异常,只是精神越来越足,每天晚上眯一个多钟头,第二天比睡足十二小时还要精神抖擞,害的谢少贤怀疑自己再继续练下去会不会练成一个不用睡觉像夜猫子般的怪物。
昨天刚刚发了上个月的薪水,底薪加奖金整整一万三千多,谢少贤美得心花盛放,拉着冯鸿整整喝了一夜的酒,把酒吧的老板都喝的目瞪口呆,怀疑他是不是酒鬼投胎。
从那夜起他又知道自己的一个超脱凡尘的本事,就是千杯不醉,给冯鸿灌得都快叫亲爹了,他神清气爽跟没事儿人似的,反倒是酒到了肚子里就化作一股融融的热气游满全身,那舒坦感觉和吸食白粉一般飘然欲仙。
但现实的生活乐至极致往往物极必反会续接一个悲惨的逆转。
清晨接到沈大小姐打来的电话后,谢少贤紧锁的眉头便没有片刻舒展,满脸的愁容暴露出心头的烦躁不安,神色间甚至隐现一丝无奈的悲哀。
沈小姐有令,今日他谢大师傅与沈老爷的奢华宾利全由她沈家大小姐自由支配,沈老爷出差外地无须用车。
谢少贤宁可面对一只饥肠辘辘的饿虎,也不愿独自应付那个娇艳如花、刁蛮任性的沈大小姐,这丫头若是恣意妄为、蛮横无礼实在较那饿虎尚要令人头痛三分。
随便套件款式陈旧的近乎于古老的鹅黄碎花体恤,一条浆洗的失去原色的紧体牛仔裤,再登上一双已经抛离整个时代的帆布布鞋,使谢少贤整个人看起来很有些古董的味道。
坐在副驾驶位置的沈曼媛怎么看他怎么别扭,薄施妆饰的小脸上哭笑不得,特别是瞧他满脸的怡然自得愈增愤愤之心。
暗怒良久,沈曼媛终于爆发,哼了哼,扭转娇躯愤然道:“谢少贤,你是故意的是吧?明明知道今日我参加朋友喜宴,你偏偏穿成这副模样,成心落我面子是不是?不要告诉我清晨接电话的不是你。”
扭头瞟了一眼沈曼媛,谢少贤微微一笑,缓缓道:“大小姐多心了,你生活的圈子与我身处的圈子是泾渭分明而又大相径庭的两个世界,之间不会有任何交集,你圈子中的人永远不会注意到圈子之外相隔千里的我这样的小人物,你何须杞人忧天。”
心头突然映现昨晚醉酒的冯鸿那张直白甚至面对自己时有些幼稚的胖脸,谢少贤不禁会心一笑。
冯鸿如同是游离于彩凰之间的孔雀,同样高贵但绝不自傲,可以说是一个高贵种群中的边缘人,或者说是个另类。
嘴角微弧而使整个面部霍然生动,谢少贤并不是惊世骇俗的英俊,但偶尔搭配上丰富的表情,这张脸立刻就会令人刮目相看,充盈着教人蓦然惊艳的魅力。
沈曼媛看着此刻谢少贤恬淡满足的笑容,到了嘴边的指摘责备,张张小嘴,旋即低叹一声,终没有讲出来。
车室一片沉默,惟余发动机低沉而轻缓的轰鸣。